办公室里，沙皮对柯少这样的表现显得很满意，放下脚，从大班椅上站起来，绕过办公桌，来到他的面前，哈哈一笑说：“看来柯总很识时务嘛，说吧，钱在哪里？”
“钱不在我这……”柯少弱弱的回了一句。
“妈的，玩我们是吧。”一听这话，后面一帮兄弟就不乐意了，当即上来就想动手。
柯少吓得急忙往后躲：“你们不能这样。”
“等等，怎么的也得让人把话说完吧。”
沙皮伸手将他们挡住，然后回过头来，搭住柯少的肩膀，笑着说：“柯总，我这样说对吧。”
柯少咧咧嘴，笑的比哭还难看。沙皮没介意，接着道：“那你说说，这个事情该怎么办？”
聪明人的做法就是把问题抛给对方，让他来解决。
“我现在手里虽然没有现金，但是我有合同。”
说到正题，早已没了嚣张气焰的柯少赶紧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现在来我们厂里拿货的，好几个老板都还欠着我的钱。你们可以帮我去追，要回来的钱我第一时间先还给你们，这种可以吧。”
“兜了一个大圈，原来你是要我们帮你去要债啊？”
“小子，你这算盘打够精啊，敢情到了这会还想拿我们当枪使。”
当下有人理解过来，冷哼一声，说完冷冷的瞪了他一眼，看样子想要揍人。
柯少吓了一哆嗦，摇手解释：“不是这样的，手续费我可以照付给你们，一笔归一笔，这样不算占你们便宜。”
“你凭什么让我们信你。”沙皮没有马上点头，想了想问。
“我有单据，我有合同啊，不信我拿给你们看。”为了急于证明自己，慌慌张张的柯少跑到办公桌，拿起电话，先播了个内部号码，叫秘书小青，帮他拿份合同单据进来。
不一会儿，一个长得白白净净的小姑娘就跑了上来，经过聂飞身边的时候，聂飞打量一眼，发现她正是自己刚进厂时的路上撞见的那个女孩。
难怪她当时脸色不太好，估计也知道自己是来干什么的，聂飞暗暗想到。
这时女孩似乎也发现了聂飞，瞪他一眼的同时，神色间尽是鄙夷。
聂飞尴尬的笑了笑，没说话，想解释也解释不清啊。况且人家跟你又不熟，解释有什么用？
心念电转间，见她将怀中的一个文件夹给柯少递了过去：“柯总，这是你要的单据。”
“行了。”柯少伸手接过，挥挥手说：“这没你的事，先出去吧。”
等她走后，柯少将里面的出货单找了出来，递到沙皮的面前：“你看，这是顺义玩具店的李老板他这两个月欠我的货款，一共30万。”
沙皮伸手接过，仔细瞧了瞧：“真的耶。”
旁边几个人也凑过去看了看，发现还真是。
“我没有必要骗你们，像这样的客户，我还有好多个，所以不是没钱，真是收不回来。”见到对方终于相信，柯少大大松了口气：“这合同我给你们了，钱收回来我一分不要，咱们以后各不相欠，怎么样？。”
柯少是真怕，人畜杂交，那可不是开玩笑的，你想啊，现在如此发达的网络，这种照片要是传了出去，那还不得成网红啊，那以后你还怎么出来混。
沙皮沉吟片刻：“这个我做不了主，得问一下。”
“啊。”看着沙皮抬起头来，一副还要请示的表情，柯少急了：“不是，这不你是老大吗？还要请示谁啊？”
“当然是叶老板啦。”沙皮：“我今天来的目的是要收到现金，可是你现在给我这么一张出货单，事情就变味了，所以我得重新请示一下，如果老板同意，那我就没问题。”
“那你快打。”听他这样说，柯少显得很不耐烦。
“你等一下。”沙皮转过头来，在一堆人里找到聂飞：“那个小王。”
叫了一遍，聂飞没回应，因为这个称呼自己还有些不习惯，以为他是再叫其他人，等到沙皮叫第二遍，还冲自己使眼色，聂飞这才反应过来。
“我啊！”用食指点了点自己，聂飞有些不太肯定的回了一声，直到对方确定是在找自己，才跑过去：“怎么了？”
沙皮提醒：“打电话给叶老板啊。”
“哦，”聂飞这才记起今天自己所扮演的角色。
现在的自己就是叶老板手下的一名员工，配合外面的江湖人士，过来认人，帮忙收钱。
现在柯少提出了一个帮忙收数，以债还债的方案，那么这个电话当然是需要通过他这个代理人来向老板亲自反映了。
“好的，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总算醒悟过来，聂飞赶紧打电话给叶不凡：“老板，是这样的，有个情况跟你说一下，柯少他手里现在没现金，但有合同，想让我们帮他在外面收帐，钱收回来之后归我们，您看您的意思？”
“这样……”听聂飞简明扼要的讲了一下，那头的叶不凡稍微思考了一下。
20万变30万，无形当中又多了50%的利润。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啊。
包括沙皮，还有底下一帮小弟，第一眼看到那张出货单的时候，已经有些心动了，再加上柯少这个败家子这么一说，个个都跃跃欲试。
对柯少来说，他去问那些欠债的老板要钱可能有些困难。但是对叶不凡和沙皮等人而言，这都是家常便饭了。
财务金融公司是干什么的，不就是放贷收钱吗，所以业务对口，而且利润这么高，相当没问题啦。
不过到底是老江湖，沙皮心里面的迫切没一下子表现出来，拐弯抹角让聂飞打了个电话，以示正规。
“这样，你让柯少写个条子，就说让他正式委派我们作为全权代表，替他负责要账。”
长期以来的搭档，沙皮那点心思，叶不凡一下就想到了，沉默片刻后补充了几个重点，让这件事情披上了更加合法的外衣。
聂飞说：“明白。”听完叶不凡的指示，回头跟沙皮以及柯少两人讲了一遍。
沙皮说：“那写呗。”完了冲柯少瞪了一眼。
手里有把柄被人抓着，又不想将事情闹大，柯少只能遵从照办，走到办公桌，从抽屉里抽出一张白纸，按照叶不凡的要求，将大概的内容写了下来，完了签上自己的大名。
“给。”盖上公司公章，柯少将委托书拿起来看看沙皮，看看聂飞：“这个你们谁拿？”
按理说，作为公司的代表，应该交给聂飞，但聂飞没敢拿，怕惹事，就很随意的挥了挥手说：“交给沙皮哥就行。”
“你说的。”将东西交给沙皮，柯少又不放心的说了一句：“话先说好，你们要的东西我也给你们，以后的话也就两不相欠，你们不能再为这20万过来找我。”
这位只懂吃喝玩乐的大少爷是真怕这帮人将自己变成网红了。
沙皮笑笑：“放心，这事要是一切顺利的话，咱们自然两清。”
“你这话什么意思？”柯少听完一阵紧张。
沙皮善意提醒：“没其他意思，就是提醒你千万不要在背后搞小动作，不然这笔账要是收不回来，你知道后果的。”
“我，我可不会那样做。”想到那难以估计的后果，柯少说话也结结巴巴，心里千万别在祈求，千万不要出事。
“没有最好。”有了下一步计划之后，将出货单和委托书收好，沙皮四下一招呼：“我们走。”
“给我醒目一点。”临出门口，竹竿顺手牵羊将一个挂在墙上的玩具样品摘了下来，指着柯少威胁了两句。
眼看终于送走了一帮瘟神，被折磨了一整天的柯少瘫在沙发上，长长出了口气。
天哪，鬼知道我刚刚经历了什么。
这时电话响了，秦涛很及时的打电话过来慰问：“喂，柯少，怎么样？没事吧？刚刚我想了想，又是实在不行的话，要不我陪你找叶老板当面说说。”
这是马后炮么？
柯少第一反应是，秦涛你这电话打的也太迟了吧，早上的时候不见你说。
不过刨去那帮不靠谱，一提钱就说有事要忙的猪朋狗友，此时还不知道被人算计的柯少突然觉得这位兄弟似乎还挺有人情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