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不是呢？林雨琪也很赞同奶奶的说法，只是对于聂飞来说，不这样不足以释放自己的愤怒。
也许在他的眼里，当时打安杰还算轻的呢，王晓云都给他害死了，他最真实的想法是应该让行凶者偿命，虽然他不是罪魁祸首，但却是个帮凶。
“那这小子不读书，去干嘛呢？”
林雨琪扒了一口饭，嘴里含糊着说：“去莞城打工了。”
林奶奶微眯着眼：“这么小人家能要吗。”
“听说16周岁以上都可以。”
“也还是太小，唉，可惜了。”
林奶奶长长的叹了声气，原先还防着这小子打自己孙女的主意，没想到转眼就被学校开除。
本来这种结果应该让人松一口气才对，毕竟以后不用像防贼似的防着他。可是到了这会儿，老人家的心里却隐隐有些失落。
抛开他对女儿那些心思不说，单就人品来讲，林奶奶对聂飞还是十分认可的。
这小子能折腾，会办事，春节卖人参果就带孙女赚了一笔钱，接着还帮她开了补习社。就这年纪，这个脑袋，真没几个人比得上。
而且为人也实诚，其实如果一路发展下去，将来等两人都上了大学，没准还就真的认了这个孙女婿。
当然说这个还有点远，但是林奶奶打心里是喜欢聂飞，只是现在两人的轨迹都有点偏了，孙女将来肯定是要上大学的，至于聂飞，出了社会之后，还真的不知道能闯出些什么名堂。
一世为人，到了林奶奶这个年纪，对于社会的看法，不说通透，但至少有经验，知道出门在外，本就不是容易的事。
“可惜了这孩子！”
见林奶奶放下碗重重地叹了一声。林雨琪心里也有些发酸。
可不是嘛！想到聂飞将来的前途，林雨琪吃饭如同嚼蜡，觉得一点味道都没有。
一时间两人安静了下来，只有电视机播放着新闻的声音。这时，突然间有一条不经意的新闻从里面跳了出来。
“昨夜莞城市在城中村展开了一场突击行动，在一个出租房内捣毁了一个私人赌坊，缴获现金数十万，并在现场成功抓获大批赌客，下面是我台记者在现场为大家带回来的画面。”
屏幕闪过，接着进入了现场，在一片漆黑的夜色下，大批荷枪实弹的武警迅速展开行动，然后成功将大批赌徒抓捕归案。
“丫头，你刚刚说聂飞去了哪个城市打工？”家里看的是省电视台的新闻，从县跟莞城都同属省会管辖，看见这个新闻报道，林奶奶回过头来望向林雨琪。
“莞城啊，怎么了？”林雨琪还在为聂飞给前途担忧，也没怎么留意电视上的新闻，闻言抬起了头。
“喏，你看，那地方乱死了。”林奶奶用眼神示意林雨琪看新闻，随后不无担忧的说：“你说聂飞要是在那边学坏了，那该如何是好。”
林雨琪抬头一看，果然是莞城的新闻报道，电视的画面里，警察抓了一大帮人，正往警车上面送。
难道去聂飞去赌博了啦？
想起早上李旭日说聂飞急急忙忙找他借钱的事，这个念头从林雨琪的脑海里一闪而过。
不可能吧！聂飞一向不喜欢赌钱的，再说他去那边能有几天啊。
刚刚诞生的念头很快又被自己否定下去，想到这里，林雨琪就笑了笑，示意奶奶宽心：“奶奶，聂飞他不是那样的人。”
“丫头你懂什么，社会是个大染缸，多少好布料进去了都被染成五颜六色。”
林奶奶提醒说：“聂飞是个好苗子，但我跟你说，这个社会很复杂的，环境很容易改变一个人。”
知道奶奶说的是人生经历，林雨琪没有反驳，不过想到聂飞，心里却很坚定：“你说的没错，不过我相信聂飞不会变的。”
“你凭什么对他那么有信心。”林奶奶眼睛骨碌转了一下：“丫头，你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喜欢上人家了？”
“啊！”林雨琪一听，顿时紧张起来，心想这回死了，被奶奶发现了，但嘴上却没松口：“哪有，你别乱说。”
“你别想骗我，他那么一个有本事的人，平时又对你那么好，你会不喜欢人家？”
“他是有点想法，不过也不算优秀吧，平时读书成绩那么差，后来成绩上去，都还是我给他辅导的呢。”
知道奶奶在探口风，林雨琪弱弱的反驳两句。
林奶奶顿时皱起了眉头：“你还知道是你辅导他的呀！”
林雨琪心虚的说：“当然啦，要不是我，他的学习成绩哪能大幅提高那么快。”
“你这么一说我就想起来了，我记得你那时候是早上去，中午去，接着晚上又过去，就聂飞受伤期间，你还连补习社都关掉了呢。”
林奶奶说到这里顿了一顿，眯着眼睛望着林雨琪，脸上似笑非笑：“你这个辅导老师，当得真是尽心尽力啊。”
这……这摆明就是发现了一些什么嘛！
心事被人猜中，听奶奶这样一说，本来就心虚的林雨琪顿时面色赧然，一时也不知道改如何反驳，干脆撒娇：“奶奶，你想到哪里去了。”
林奶奶嘿嘿一笑，知女莫若母，父母不在，她这个当奶奶的从小就看着林雨琪长大，焉能不知这丫头的心思。
“不是我想到哪里去了，是你自己在想什么你自己清楚，别以为我不知道。”
“不跟你说这个，你净笑话人家。”面对奶奶的质问，林雨琪发现自己竟然无言以对，索性撇开头去，做理会了。
林奶奶见此叹了一声：“唉，其实我老早就看出来了。”
“啊！你早就知道了？”她这句话，让林雨琪整个为之一惊。
这样说，就等于承认了，林奶奶一听，整个人差点没跳起来：“你……你们还真是……”
林奶奶罕见的陷入了纠结之中。
林雨琪这才知道自己被套路了，顿时不满的撅起了嘴：“奶奶，你怎么能这样……你骗人！”说得气呼呼，但却莫名的心虚。
“什么叫骗人？我就是故意试探你一下，没想到竟然真的是。”
还在纠结当中的林奶奶闻言瞪了孙女一眼，有些生气，但似乎也觉得自己的方式有点不妥，又给自己做了个声明：“就算我不这样问，就你们两个那点花花肠子，休想瞒过我的眼睛。”
“我没有。”
一向伶牙俐齿的林雨琪此时也有些心慌意乱，话说出来也没了底气。
一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没想到就这样说了出去，哎呀，真是羞死人了。
不过好像这样也不错，省得遮遮掩掩，像做贼似的。
捅破了这层窗户纸，林雨琪松了口气，但随后想到自己这样说的话，老人家可能会有误会，又赶紧解释：“不过奶奶，我们真的没有那个。”话讲了半句，后来又不好意思说。
“没有什么？”林奶奶问。
“没有那个？就是……”林雨琪支吾了半天，吞吞吐吐的说：“我们就牵过一次手而已，就一次。”
大概向来做乖乖女做惯了，在奶奶面前，林雨琪毫无保留的交代了一下，最后那三个字，生怕奶奶不信，还特意加重了语气。
“哎，真是冤孽啊。”林奶奶重重地摇了摇头，低着声说：“以前我就警告过这小子，没想到他胆子那么大。”
林雨琪没听清楚：“你说什么？什么警告？”
“问那么多干嘛，吃饭。”
懊恼中的林奶奶话也不想多说了。
只是没想到千算万算最后还是被这小子得了手，老人家很无奈呀。
不过想到孙女以后的学业，虽然聂飞现在人出去了，但还是要引起注意，林奶奶警告道：“丫头，我跟你说，我不管你现在跟聂飞那小子怎么样，但学习第一位，考不上大学，我第一个饶不了你。”
事关孙女终身大事，如何慎重考虑都不为过。
“哦。”见奶奶是这个态度，一直忐忑不安的林雨琪终于放下了心中大石，回答的时候声音里微微带着欣喜。
这么说，第一关是过了。
想到这，突然好想给聂飞打个电话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