仵作经过一番检查后，万启德除了身上的抓痕和虫蚁的咬痕，并没有发现有其他可疑的地方。
“不过，他的死亡时间，不是昨晚。”仵作皱着眉头道，“看尸体的样子，大概是前天死的，没有中毒的迹象，箱子里的蝎子和蚂蚁都是没有毒的，至于蜈蚣，也不足以让人死亡。”
“那就是说他是活活被疼和痒折磨死的？”路小满问道。
“万安玉也是如此。”卫白杨补充道。
“那就是说凶手是同一个人咯？”唐元宝忍不住接口问道。
卫白杨：“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性。”
路小满低声叹了一口气，“被害的都是万家人，手法都极其残忍，不是有大仇就是有深怨。”
“万通镖局得罪的人不少，可一般人不敢对他们下手。不过这万启德似乎并没有什么威望，他平日里喝酒嫖赌，讨厌他的人也不是一个两个。”唐元宝道。
众人沉默不语，这凶手很聪明，杀了两个人，竟然一点线索都没有留下。
过了一会儿，唐元宝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拍了拍脑袋，说道，“哦，对了，大人，昨日让我去查秦少爷，我发现他在秦夫人遇害的前一天晚上就已经回到齐州县了，只是他没有回秦府，一直待在万花楼。”
卫白杨蹙了蹙眉，“怎么不早说？”
唐元宝低下头，小声解释道，“昨儿个查清楚的，本想着一早来告诉大人，可后来又马上跟着去了顾大夫家里，就一时忘了。”
卫白杨点点头，“秦子杰说谎了，他是从京城回到齐州县后，就一直待在万花楼？可有人证？”
唐元宝赶紧道，“守城门的一个士兵是我一个村的，我问了他，他说前天傍晚看着秦少爷进城的，然后我又去万花楼打探了一番，那天天还未黑，秦少爷他便已经到了万花楼，然后叫了百合姑娘陪着，一直到第二天中午才离开。”
“秦子杰他跟万启德平日里的关系好吗？”路小满问道。
虽然她一直觉得秦子杰不像是凶手，但现在基本上没有什么线索，而且破案不能靠直觉，有任何蛛丝马迹都不能放过。
唐元宝摇了摇头，路小满本以为他会说不知道，没想到他却已经打听过了。
“不怎么好，万启德虽说是万通镖局二当家的，可是这些年他基本上在镖局没有话语权，整日里好吃懒做，沉迷嫖赌，大当家的早就不待见他了。”
唐元宝继续道，“秦府靠经商发家，钱财自然是不缺的，所以万启德就经常找秦少爷要银子，日子久了，秦少爷难免厌恶这个岳父大人。”
“所以我在想，是不是秦少爷平日里怨气积久了，再加上对秦夫人也不那么喜欢，就索性杀了他们？”唐元宝若有所思的问道。
卫白杨摇头否定道，“不会，我对秦少爷有些了解，他表面上看起来嚣张跋扈，但骨子里还是挺胆小怕事。再说了，秦府这么大的家业，平日里给万启德的那些银子，秦子杰又怎么会放在心上。而且就算为了秦府这么大的家业，秦子杰也不会轻易选择杀人。”
卫白杨说着看了一眼路小满，继续道，“万启德，他可以用银子打发。秦夫人，性格温和，他夜不归宿也不会怕，我觉得秦子杰没有杀人的理由。”
路小满注意到了卫白杨的眼神，她点了点头，“我也觉得凶手不是秦子杰。”
“觉得不是，并不代表他真的不是。”一向不怎么说话的飞燕开口道。
卫白杨看向飞燕，用目光激励她继续说下去。
飞燕怔了怔，继续道，“大人以前不是常说，断案最忌讳掺和个人情感，一切都要凭借真凭实据，秦少爷很有可疑，现在并没有证据证明他是无辜的。”
旁边的唐元宝点了点头，“捕头说得对，这个秦子杰确实需要好好查一查。”
这个时候，慕容飞宇回来了，他脚步匆匆的走进的大堂，对着卫白杨抱手点头。
“大人，这个万启德得罪的人还真不少。”
慕容飞宇说道，“不管是赌坊还是妓院，甚至是街上买吃食的小贩，都有和他结仇结怨的。”
卫白杨眉头微皱，“都有哪些人？”
慕容飞宇无奈的笑了笑，“这怕是要说上一个时辰了，而且我查到的也不是全部的，我先把我查到的说一说。”
他说着便走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不急不慢的说了起来。
“这万启德最常去的地方是赌坊和万花楼，赌坊那边他得罪了不少赌友，不过这都是些拌嘴的小事。再加上万启德每次输了钱，也都有银子赔，所以也没有结下什么深仇大恨。”
“不过有一个人，就是经常在大街上卖冰糖葫芦的二拐子，他也好赌，前不久还跟万启德打了一架。就在大街上，万启德直接拿了二拐子的冰糖葫芦就吃，愣是不给钱，就吵嘴打起来了。”
慕容飞宇平日里说话的语气不急不淡，以前总觉得他身上有一种神秘感，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
不过今天他说话的语调倒是有一点新奇，像是在讲故事，让人感觉像是在现场看到那副场景一般。
“那个二拐子打小就脚瘸了，怎么可能是万启德的对手，被他打得鼻青脸肿，不过这个二愣子不可能是凶手，他没胆子去杀人，也没那个能力。”
慕容飞宇的手指在旁边的小木桌上轻敲着，“万启德跟秦子杰的关系不那么好，大概是在半年前，他们在万花楼碰上了，自那以后，万启德就时常向秦子杰讹银子，而且他在万花楼的花销都记在秦子杰的头上。”
“现在这么看来，这个万启德真是死有余辜。”唐元宝悻悻的说道。
慕容飞宇继续道，“还有就是醉福楼的胡老板，一个月前，万启德在醉福楼吃了一顿霸王餐，直接和酒楼的伙计打了起来。后来他再去醉福楼，胡老板让人拦着不准他进，他就在门口大大咧咧的喊骂了半个时辰。”
卫白杨眼神顿时变得锐利起来，凝神道，“线索又多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