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莞声音不大,却刚刚好能让附近的人听见,年华微微皱眉,年雅才刚出头,这边要将自己推出去,也不知这郑莞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索性,年华微微有些恼火的将纸张收了起来,道,“真是差了太多了,你可别叫我出了笑话。”
这种事情若是稍有差错,必定会成为所有小姐们的茶后笑柄,年华可不觉得自己丢得起这个人,索性恼了郑莞。
这边有了躁动,自然沈氏与顾珵娆皆看在眼中,两人相视后均未放在心上,只是年雅这一句诗写的当真不俗,如此通透灵性的诗句,竟是叫人一时说不出什么毛病来。
不免的,众人看向年雅的目光便稍有些不满,若是在年雅之后拿不出更好的来,那这般一对比便更不行了,这不是摆明着逼着人出去丢人吗?
“我写好了!”
顾凝襄忽然高声说了一句,左右顾望几眼撇嘴道,“怎么都没有人交呀,难不成一句蜂儿蝶儿的诗就让你们颓败了?”
“公主姐姐,你说是不是?”顾凝襄摇摇的拿着一张纸道,眼底尽是欣喜的道,“你之前就说一定要写一个锦绣华章出来的,襄儿可等着呢!”
有了顾凝襄带头,众小姐们被压下的气氛顿时也高涨了起来,竟是不知道从谁口中传来一句,“年雅这写的还真如同佳福郡主说的那般,又是燕儿蜂儿蝶儿的,竟是还写了海棠,这是要写给哪家的公子哥?”
起初只觉得句子里写的那模样甚美,可让顾凝襄一句随口误导,倒是让人将这意思朝着招蜂引蝶卖弄风采的方向想去了。
年华听后,微微挑了下眸子,起初是年雅自己要陪着文仪芳的,那么就让她指望着文仪芳愿意为她开口吧,她这次可不会装模作样了。
大家纷纷将自己的诗交了上去,由沈氏亲自来看,年华便也顺着一起递了上去,坐下后果然年雅的目光便瞧了过来。
只见年雅涨红了脸,浑身僵着有些突兀的站在那里,一旁文仪芳对她也是不理不睬,甚至口出恶言,“你是不是想勾引谁啊?”
这京城里,最不讨喜的便是文仪芳,除却年雅几个庶女乐意巴结她两下,寻常家嫡小姐都避的远远的,生怕沾上什么晦气。
年雅咬紧了嘴唇,眼皮微微低垂,两滴泪花落下,美眸垂泪泫然欲泣,染了些口脂的嘴唇微微动了下,好似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一般,怯生生的道,“罢了,只不过是句诗罢了,它是是非非自有沈先生来定,我并不想让自己与诸位姐姐们难堪。”
这一招,将自己撇的干干净净,与世无争的模样当真咬人拍案叫绝!
年雅不禁的握紧手指,文仪芳这个没脑子的贱人,只知道跟风作践她,也不想想自己配不配,不过是一个没人要的贱人罢了!
等她跟着大皇子一路高升,往后有这些针对自己的贱人好受的!
一方,年雅又看向了年华,做出了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示意年华帮自己说话,反正年华压根不会想到其中的原委,一见到自己这副模样,一定会帮自己的!
年华淡然的看了一眼,随后轻叹了一声,郑莞有些不甘示弱的道,“年姐姐,她们这样说雅儿妹妹也太过分了吧。”
“你好歹也是郑家的嫡小姐,怎么?在这种场合还分不清自己几斤几两么?”佳妍郡主冷哼一声,对郑莞很是不悦,道,“与一个难登大雅之堂的庶女交好,倒也不怕人笑话。”
“我……”郑莞一愣,嘴巴里的话全然堵在了喉咙里,瞬间便红了眼睛。
“咱们从教便教导这任何时候都不能失仪,瞧瞧那些哭的梨花带雨的美人,不是姨娘就是庶女,要么就是些三教九流的货色。”一侧,又一小姐冷笑道,“瞧我,这府里的姨娘多数都是些三教九流出身的,我府里乐意赏口饭吃,她们才能活着呢。”
言下之意,不过是什么样的母亲生的什么样的孩子,楚云多数贵族里依旧是看中嫡子,甚少有庶子出类拔萃一说。
庶女也不例外,往高的是良妾良姬,中等的便是续弦平妻,无非只有嫁给没什么出息的寒门子弟才是个嫡妻,论起来,楚云从前甚少有人会注意庶出子女能做些什么来。
许是顾忌年华还在,众人未曾说明,年华叹息一声,道,“雅儿她惹了几位姐姐的兴致,我便在这里待她道歉,等回去后,我定告知祖母好生劝诫她。”
这一句话险些气得年雅一口血喷了出去,气得她顿时酱红了脸,有些狰狞的瞧着年华,这个死贱人这不是摸黑自己吗?她不应该拼命的给自己剖白吗?凭什么代替自己这样说?这岂非是变向承认了她年雅就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这要是传到了男子耳中,她以后还怎么见人?年华这个贱人!都是她做的好事!不对!年雅越想越气,年华喜欢顾承风,她一定是想趁着这次机会故意抹黑她,好让大皇子讨厌她!而年华自己就可以趁机上位!
真是她的好姐姐!一个诡计多端的蛇蝎贱人!竟然打着这样的盘算!
转念一想,年雅冷眸一狞,顿时想到了一个主意,年华你个贱人!走着瞧!今日必定要你好看!
年雅的神色一丝不落的被年华看在眼里,面上平淡风云,好似全然不在意一般。
“年妹妹真是好脾气,换做我都要气死了,瞧那年雅什么眼神啊。”一小姐瞥了一眼有些为年华报不平,“真不知从前那些赞扬年雅有大家闺秀风范的谎话都是从谁口中传出来的,还谣传年妹妹嚣张跋扈。”
“纸又抱不住火,这不,迟早是要被人看出来的。”顾凝襄轻轻玩着手中的帕子,“要我说,你们几个的确没有华儿这么好的度量,这要是你们自家的庶女,方才肯定早就落井下石了,华儿替她承认了这些,反而是帮她止住了风声,结果非但不领情,人家还记恨了,当真是个白眼狼!”
“佳福郡主莫要说了。”年华轻轻摇头,“幼时她倒也不曾这样,只想着她生母好歹也是出身文家,却也不知她最近……唉,我到底是有些不信她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