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鸽镇建立在半山腰上被木柱围墙所保护着,阻挡猛兽和流寇的侵袭。有钱居里,无钱居外。想要住在镇子里面必须每年上交半枚银币,也就是五十枚铜币,才会被认可是灰鸽镇的居民,受到镇里守备团的保护,而住在外侧的村庄时常担心着路过的流寇和流窜下山的猛兽。普通人家一年的收入才半枚银币的积蓄,更甚者在上交了赋税之后只能维持温饱,故而只能居住在外面,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村子里的居民还不得擅进入山中,捕猎和打柴只能绕远路去附近的山中。
每天白吃白住无所事事让连恩心中不安,等到行动无碍的时候,每天天还没亮就走出家门到水井处挑水,生火做饭,像个小媳妇似的操持家务,对于附近的居民混了个脸熟,还会给田间劳作的尼姆送饭和茶水。最近尼姆也感觉到了许久未曾有过的家的感觉,脸上的笑容也多了起来,只是笑的样子更加让人难以亲近。
“吃饭了”,一早便生火做饭的连恩很是诧异,往常老早就起床的老人现在饭都做好了还不见身影,连忙走进老人的房间,却看到老人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连恩快步上前,发现老人还有声息,心脏不停的跳动着。
连恩转身跑了出去,心中不停的念叨着“千万不要有事,千万不要有事啊”,一溜烟的跑到附近唯一的老医师家里,看到正坐在桌子上吃饭的老人拖着就走。
“尼姆出什么事了吗,先让我拿上箱子”老医师一眼就认出了眼前的少年,一个多月前尼姆也是如此心急火燎的拉着自己去他家给眼前的少年治病,但看着躺在床上的少年,自己只说了句无能为力,没曾想当时重伤垂死的少年正站在自己身前,正是顽强的生命力啊。
“他最近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老医师一边检查尼姆的身体一边对着连恩说道。
“没什么不对的地方啊,只是最近他每天回来的时候都很累的样子,吃完饭就睡着了,他没事吧”连恩想了一下开口说道,“都怪我太粗心大意了,明明每天都在一起,却没有照顾好他”。
“这不怪你,这头犟牛即便有事也不会说出口的,只会自己闷在肚子里”老医师看着站在旁边一脸自责羞愧的连恩劝慰道,“他这是劳累过度本来只是小问题,要是像你这么年轻的话也就是睡两天的事,但他这一把年纪有钱时日日饮酒,肚子里没点油水,身子虚的很,突然劳累过度一下子就垮掉了,虽说性命无忧,但有时活着比死去更痛苦”
“活着就好,只要活着就好,那他什么时候能够醒来呢”连恩心中略微送了口气,但心情依旧沉重。‘是因为自己他才会如此劳累,变成现在这幅模样的,是因为自己’
“我回去配付药剂你等会过来拿,他的话你熬些肉汤给他喝,好好睡一觉就醒了,只是唉,一切等他醒来之后再说吧”老医师深深的注视着身前眼神清澈纯净的黑发少年,比起初见时脸颊凹陷了些许,但脸色变得红润了,又望了眼躺在床上的老人,神色落寞的收拾好药箱走了。
连恩把早上煮好的土豆汤给给老人喂下,因为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所以做得并不是很好,幸好老人有好好的把汤咽下。而后仔仔细细的把老人的房间翻了个底朝天,一个铜板都没有找到。‘看来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我这地上可没有铜板给你捡”老医师看着门口低着头进屋的少年衣服欲言又止的模样,明明刚才还是另一副模样。“药已经配好了,赶紧拿回去给他用吧,口服一天两次,等晚饭是再过来一趟”
“这个钱”连恩不知道怎么开口了,这种求人的事还真是有生以来第一次做呢,前世时有就多吃,没有就少吃,从无闲事挂心头,现在真是有点抹不开脸面。
“拿去吧,钱的话以后再说吧,几十年的交情了”老医师将木瓶子递到连恩的身前。
“我一定会还的”连恩接过药,双手放在胸口深深的鞠躬说道,然后飞也一样的跑掉了。
‘真丢人啊’连恩给老人喂下药盖好被子。老人在喝下药后神色有所恢复,终于放下了心中的石头走出压抑的房间,坐在门口的台阶上。
‘往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呢,火影中顶尖的能力者几乎九成九都是依靠的血脉背景和努力,而普通者跑龙套的一抓一大把。虽说现在脑子里各种秘术的修行方法记载的清清楚楚,但都是镜中花水中月,只能看着流口水,不知道能不能修行是一方面,修行不够也是一方面。修行十天连最基本的变身和分身都不会,只练习了一些最基本的体术和剑术,而且连剑都没有摸过,弓箭的话倒是因为老人事猎人的关系经常练习’。连恩翻看着脑海中的卷轴希望能找到有用的东西,结果都不是自己能够学习或有条件使用的,傀儡中的机括类打造极为细致,不是饭都吃不起的自己能够玩的起的。
‘现在最主要的是找到肉,给老人调理身体’连恩把多余的思绪甩出脑外,从里屋取出弓箭和老人随身携带的短剑,带着心中难以抑制的小兴奋和忐忑朝着远处的森林小跑而去,虽说近期的修炼没有明显的成果,但在体力和灵活性各方面度提升了一个台阶。
连恩在快要进入森林的时候放缓脚步舒缓身心,在快速跳动的心脏变得平稳之后才开始进入眼前的森林中。
阳光透过绿色树叶的间隙在地上腐朽的枯叶上留下斑驳的光影,手持弓箭的连恩行走其中没有发出一点声响。回想起刚才因为大大咧咧被吓跑的猎物就后悔不已,这的动物真的事贼精的,有点风吹草动就跑的没影,独留下自己在风中凌乱,而想要追上去更是差点摔死。
现在也毫无收获,明明看到了,心到了,手却没跟上。‘难道今天要空着手回去’,连恩想起正躺在床上的老人,看着正中当空的日头‘再试最后一次,不行的话只能下午再来了’小心翼翼的一步步向前探索,一双眼睛不停的四处张望着,直到看到不远处一只竖着耳朵低头啃食着杂草的硕大野兔,纯白色的毛发蓝色的双眼。
连恩屏住呼吸悄无声息的张开弓箭,弓如满月,咻的一声射进了野兔的后腿,强劲的力道将其钉在地上。‘耶’带着喜悦和兴奋的连恩快步上前,走到野兔的身前蹲下,抓住粉嫩的长耳将其拎起来,一脸戏谑的看着手中不停挣扎的猎物,没成想本应乖乖等死的小白兔却一口冰蓝色的冷气吐在了连恩的左手肩头。
连恩吓了一跳,只感觉肩膀处一阵冰凉也没有在意,把小白兔后腿上的箭矢拔出放回箭壶中,突然听到了不远处传来不知名的兽吼叫声。身处未知的危险是赶紧脱离才是上策,撒丫子跑掉的连恩如此安慰自己。
“肉汤、肉汤,美味的肉汤”一路上连恩都只想着赶紧回去将手中的猎物变成美味的肉汤,遥远的路途也变得轻松了许多。越过田野从小路回到后院,迈过木栅栏从后门走近家中,将手中的猎物放在厨房中,没顾得上休息就朝老人的房间走去。
如同风中残烛的老人就像是一具尸体般靠坐在床前,对于连恩开门的声响和脚步声都没有丝毫反应,就连眼珠子都不曾转动丝毫。
“您没事吧”看此情景的连恩吓坏了,快步上前跪在老人的身边,看着老人空洞的眼神和地上的水渍,将老人拥入怀中,“没事的,会好起来的,一定会好起来的”连恩将来老人抱上床,又打来水帮老人擦干净身体换好裤子,老人依旧毫无反应。
连恩看了眼老人默默的走出房间趁着点火烧水的间隙,把小白兔剥洗干净,取肉和蔬菜熬成浓汤,端进老人的房间。
“今天是我第一次打猎呢,寂静的森林中不时的会传来一两声兽吼声,还有鸟叫声,有声音的时候还好一点,安静下来的时候才让人觉得更加可怕,一路跌跌撞撞最后才有一点点收获。早上的时候我真的事吓坏了,怕你就此老去,那样的话我又该怎样在这个陌生而又可怕的世界活下去呢。”连恩拿着木勺子一点点的把碗中熬得稀烂的浓汤喂食给老人,一点点的述说着今天发生的一切。
“答应我和我一起活下去,你还没有教会我怎么打猎,种菜呢,你要是死了我又能去哪里找吃食呢”连恩放下手中的空碗,眼神诚挚的看着老人。
“平时看你像个木头似的,没想到这么能说会道,真是老了。看你这份伶俐劲只是混口饭吃还不简单吗,何必要拖着我这么个累赘呢”老人伸手擦掉眼角的泪珠声音嘶哑的说道。
连恩的话就像是重新点燃的烛火,在老人心中摇曳着,浑浊的眼神中焕发出新的神采。
“当初我也是个累赘,还是一个你不远路遥背回来的累赘呢”
“以后不要再去森林里,你还只是个孩子太危险了,你可以去找老铁匠、或老医师,至少能混口饭吃,这个面子他们还是会给我的”
“这事过两天再说吧”
忙碌了一个上午的连恩早已饥肠辘辘,狼吞虎咽的吃完饭后陪着老人,直到看着他睡着才安心的出去忙活,给老人解决大小便的问题,顺便储存食材。
连恩拿起两根削尖的竹竿和竹笼,跑到不远处的白水河中捕鱼。初春的河水还很是冰凉,白水河的水流很是湍急,水急处让人无法站稳。连恩将竹笼放在水流湍急之处,把石头放进竹笼里将其摆放成斜坡状,而后在水流平缓处站定,一动不动的注视着周围的流水。一直到日头偏西,才背着竹笼回到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