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苓趴在已死去的二叔季明诚尸体上,悲痛欲绝,这实在是她没有想到的结果。苏韵失魂落魄的跪倒在地,泪如雨下,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季明诚已失去光泽的脸庞,一时间也是无法回醒过神。
陈颠长长地叹了口气,随后便瞧见季明诚所写下的那个字。
他凑上前,半蹲在侧,轻轻地将季明诚的手移开,然后便瞧见了那个似乎并不完整的字。
那是一个“艹”字。
“这是什么意思?”傅启明皱着眉头望向陈颠,希望得到释解。
陈颠并未立即回应,眼神紧紧锁在那个“艹”字上,思考了半响,他慢慢直起身子,皱眉道:“这个字他没有写完,不过我想我应该知道他要表达的是什么意思了。”
傅启明不解其惑,皱眉道:“哦?”
“他要写的应该是一个人名。”陈颠说。
傅启明困惑地问道:“人名?”旋即恍悟道:“这个人的名字是以艹字开头的,但……但他为什么临死前要写下一个人的名字?他这样做的意义是什么?”
陈颠木讷的摇着头,淡淡道:“不知道,但一定有他的独特用意吧。”他低眉想了想,道:“回去我在和你说,先把这里的事处理完。”
……
……
两条人命不是小事,将所有事情都处理完毕,已经是三天后。
季苓拿着季明诚的骨灰回了扬州老家,她走的匆忙,甚至都未与陈颠打招呼,就独自离去,想来二叔季明诚的死对她打击实在太大,对于季苓的不辞而别,陈颠也并未放在心上。苏韵在警局做了笔录之后,携着愧疚回了北京,季明诚为了救她而死,这件事会成为她心中永远无法抹去的伤痛。
整件事似乎已告一段落。陈颠家中,傅启明待听过陈颠简单的叙述之后,吃惊道:“你说那个艹字,指的是一个叫芳芳的女人?”
陈颠点头道:“应该不会错了,现在赵律师已经去大溪村去找这个女子了,根据那份遗书推断,那个叫做芳芳的女子和季明诚之间,一定有着某种不为人知的关系,而且这层关系,绝不简单,否则季明诚临死前为什么没有交待其它的东西,偏偏写下了那个艹字?”
傅启明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心下又想了想,说道:“他的意思是让我们去赵那个芳芳的女人了?”
陈颠沉吟了一会,道:“我想这应该是他临死前的嘱托吧。”
傅启明依旧困惑不已,继续问道:“可是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什么?”
“我怎么知道。”陈颠打着哈切,回答的有些心不在焉,他来到酒柜前,倒了一杯鸡尾酒,轻轻啜了一口,转头说道:“哦,对了,让你调查织罗的事情进展的怎么样了?”
“我已经让手下人去调查资料了,再等等吧,你知道的,这个组织一直很神秘,他们的那些资料都是机密,不容易搞的。”傅启明说。
陈颠微微点头,持着酒杯坐到一侧的沙发上,盯着杯中醇酒,似在想着什么,过了好一会,才问道:“那个马迹?”
傅启明道:“他一直在温州市做着文物方面的工作,平时深居简出,独来独往,人缘似乎并不好,朋友也少的可怜,尸首迄今未还还没有人来认领,谁会想到,这个家伙竟然是织罗的人……哦,对了,我们什么时候开始办展会来诱织罗的人上钩?”
陈颠摆了摆手,“不急,先给他们一些缓冲时间,这个计划我们必要要保证万无一失,否则到时候出了差错,你我都承担不起。”
傅启明笑道:“你知道最好,这件事可不是小事。”
陈颠道:“放心,我有打算。”
“乔少那里怎么说?”傅启明问。
陈颠道:“你觉得这么出风头的事,他会不会拒绝?”
傅启明笑道:“他这人把他那些藏品看的比自己小命还重要,让他都拿出来做展会,就怕这家伙舍不得啊。”
陈颠道:“放心,我有办法让他心甘情愿的来做这件事。”
傅启明笑道:“那最好,那最好,哦,对了,那辆红色跑车我已经让人查清楚了,是个走私车,上的假牌照,发生了那件事以后,在文成县以北的一处废弃站内被人发现了,应该是抛车跑路了。”
陈颠哼笑道:“几百万的跑车说丢弃就丢弃,他们倒也舍得。”
“我记得当时隔着窗口,我好像看到里面坐的是一个女人,会不会是织罗中“乌鸦面具”中的那个面具?”
陈颠皱眉道:“女人?看清楚了?”
傅启明肯定道:“不可能看错,绝对是个女人,枪法够准的,一枪就正中了马迹的眉心,看样子经过系统化训练。”
陈颠道:“如果是女人的话,那大概率就应该是面具了,还记不记得那个女主播被杀案?那个幕后凶手留下了一封书信,自称自己绰号是面具,我想她们应该就是同一个人了。”
傅启明颌首点头,有些气恼地说道:“错不了,我听说这个面具化妆术相当厉害,咱在女主播被杀案中,不就被这家伙摆了一道!”
傅启明警队还有事,和陈颠简单的聊了一会,就独自离去。
送走傅启明,陈颠方才打算回去,还未开门,就听到背后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他闻声回头一看,就见一个打扮时髦的女子正朝自己走来。
那是一个身段婀娜长相妖娆的女子,化着浓浓的烟熏妆,浓浓的酒精味隔着老远都能闻到。看其打扮,陈颠隐约能猜出这个女子的职业—这是一个酒吧女。
“您找谁?”陈颠顿住步子,礼貌的问道。
“你认不认识赵小花这个混蛋。”酒吧女的语气并不善,似乎携着不小的怨气。
陈颠皱眉道:“你是说赵律师?”
“对,就是那个披着狼皮的狗东西赵律师,不要和我说你不认识他,我见过你和他一起来我们酒吧喝过酒的。”
陈颠无奈一笑,道:“好了,有什么事就说吧。”
“他人在哪儿?我要见他。”
“你要见他,应该去他家找他,而不是来找我。”陈颠道。
酒吧女挑了挑细眉,生气的叫道:“就因为在他家找不到他,所以才来找你,你快告诉我,他人在哪儿。”
见对方语气不善,陈颠也懒得耗下去,沉声道:“小姐,我觉得你在无理取闹,我是认识赵小花,但不是他的保姆,他在哪儿去了哪里,我没必要知道,他也没必要来通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