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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顾老爷子

顾然之一直在看她,见她对做对的题目并不关注,反倒是对于不会做的题目,目光牢牢锁定,慎思深究,颇有几分学者之气,不觉地露出一丝欣慰。此时见她问起,便认真解释道:“这道题目需要用到大学的数学知识,你看不懂也是情理之中。好在你解题思路是对的。”闻言颜如玉才有些释然。她认认真真地把试卷全部看过一遍,对于目前没学过的知识,也刻意去记了题型和公式,以后再遇到,就算不太懂原理,却也能写出答案。

顾然之见她看完,才满意地点点头,说道:“以你目前的成绩,如果不出意外,一等奖是没问题的。”

“一等奖?那一等奖能奖励多少分呢?颜如玉提到奖励就两眼放光。

顾然之不觉有些好笑,上次就在办公室见到她这种表情,这种坚持和笃定,当时他以为是因为她突然发现了学习的妙处,原来不过是为了分数。忍不住脸色一僵,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这是学习的乐趣所在!分数?分数能够带给你解出题目的快乐吗?肤浅!”

颜如玉毫不在意他的鄙视,急急问道:“顾老师,到底能加多少分呢?我参赛就是为了能够得到加分。”最后一句话颜如玉说地小声,但顾然之还是听到了,忍不住摇头再摇头:“你这个成绩,很有可能被某些高校特招呢。”

额?什么鬼?颜如玉忍不住腹诽:“我才不要什么特招呢,我只要能考上那个学校。”

就在颜如玉盘算着到底能增加多少分数时,冷不丁听到旁边一声喝道:“这就是你给我找的学生?”

颜如玉抬头一看,正与来人目光相撞,二人皆是一惊!

“老爷爷!”颜如玉忍不住喊道。

“哼哼。”顾老爷子哼哼两声以示回应。

“原来你们认识啊。”顾然之两手一摊,冲着老人道:“爸,这就是颜如玉,我们学校高三班的学生,英语很好,天赋不错,您可以试试看。”

神马情况?顾然之的爸爸却是书店里的那个老爷爷,而顾老师居然帮他爸找学生?找的人竟然是她?这信息量有点儿大。颜如玉摸摸鼻子,有些纠结:“顾老师,这,这是什么情况?”

顾老爷子却不看她,只问顾然之:“我让你找的书找到没?”

顾然之无奈:“爸,你要注意身体,不要一直工作,工作永远都是做不完的。你要的书我找到了,已经让人从国外寄回来了。你一定要休养好身体,别整天泡在书堆里,现在你可是在休假!”遇见这种倔强的老爸,顾然之也变成了啰嗦管家婆。

颜如玉发现居然没人理她,也没人征询她意见,她可是当事人啊!

顾老爷子一句话不说,直接从书房拿出一叠资料,直接塞到颜如玉手里,道:“这些资料你拿回去译,译好了拿给我看看。”说完就转身去了书房。

颜如玉石化,她还没同意好不好???好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眼巴巴地看着顾然之。顾然之叹了口气,安慰她道:“你别担心,以你现在的成绩,只要不出意外,国内的大学随你挑的。况且这些资料也不着急,你有时间慢慢译。”

这,这,这她还没同意呢。但是,拒绝的话她实在也说不出口,毕竟顾然之于她,可是有着天大的恩情,于情于理她都应该有所表示。现在顾然之提出要求,她哪里还有拒绝的理由?更何况顾然之也说了,这事儿不着急。

颜如玉见既已入坑,也没什么事了,当务之急就是好好复习好好翻译。这么想着,就跟顾然之告别。顾然之知道她忙,便也没再留她。

待颜如玉走后,顾然之坐在沙发上喝茶,顾老爷子从书房里出来,直接抓过一杯茶就喝完了,然后对着顾然之说道:“你找她,是不是因为她像她?”

顾然之摇摇头,又点点头,然后说道:“爸,你也觉得很像是不是?”然后自顾自地摇了摇头,说道:“也不像。”是啊,那个人,那个她,书卷气更浓,看上去也更加文静秀雅,性格也是典型的大家闺秀,可惜已十多年不见。

顾老爷子见他这样,也不再说什么,内心却是叹气:他最看重的学生,没有嫁给他唯一的儿子,却带走了他的心。自她消失后,他一直未娶,他这个当爹的又气又急又无奈。这小子犟起来随他一百分。老爷子摇了摇头,又埋首书里。今天他没去书店,就是为了见一见他极力推荐的女学生,原本他就有些怀疑是他之前书店里见过的那女孩,今日一见,果然!哎,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一切顺其自然吧。

颜如玉回到小屋,便埋头做起了翻译。她性格一向如此,凡事接手的东西,都想尽早完成。这一埋头便是半日,待再次抬起头时,却是因为肚子太饿,人又坐太久,手脚都不利索了。遂站起来活动下手脚,算了下进度,还算可以,已经译了过半,这样下去,再有两个晚上就应该能全部完成了。

活动了下手脚,做了几个伸展运动,颜如玉就出去找饭吃。吃了饭回来继续背诵复习,三个小时后喝水,再活动几分钟,又开始埋首翻译。

周三上午颜如玉已做完全部的翻译,反复推敲斟酌后才重新誊写,最后把定稿交给了顾然之。

顾然之接到手稿,还愣了一下,问道:“你全部译完了?”颜如玉点点头,道:“全部都做好了,麻烦您回去交给顾爷爷。”颜如玉原本觉得自己送过去会比较礼貌,但考虑到顾家背景非凡,便打住了;送去书店的话,好像也不合适,所以她就干脆带到学校,直接交给顾然之了。

顾然之翻看了一下写得工工整整的手稿,心底掀起了惊涛骇浪。颜如玉不仅仅是容貌、神态像她,连天赋、喜好都这么相似。算一下年纪,正好是她失踪的前一年,那么这个颜如玉,跟她会是什么关系呢?

颜如玉看着默不作声的顾然之,心底略微有点忐忑,便问道:“顾老师,是不是我译的不好?”

“哦?不,不,你做的很好。你初中才开始学习英语,现在能有这个水平已经极为难得。我先把稿子拿回去。你回去学习吧。”顾然之回过神来,便温和地说道。

颜如玉点点头,与顾然之道别,便回教室去了。

周五上午,顾然之把颜如玉叫道办公室,问道:“颜如玉,老爷子对你翻译的手稿很满意,你周六有空吗?能否再去我家一趟?”

颜如玉一怔,这是认可了她吗?颜如玉知道,顾家不是一般家庭,而顾老爷子身份更是非同一般,至于他为何会出现这个小城市她不得而知,但是想跟他搭上关系的很应该非常之多,他为什么选择她?这不仅仅是认可她的才能,更是对她本人莫大的肯定。

想到这儿,颜如玉郑重地向顾然之道了谢,然后才一本正经地回答:“顾老师,您有什么事只管吩咐,我都在,除非我做不到。”

顾然之看着她一本正经的小脸,忍着内心的悸动,点了点头,然后才说道:“我家老爷子性格古怪,但他能够认可你,你要好好干,别辜负了他的期望。”也别辜负了我对你的期望。最后一句话顾然之没有说。他已经找人调查颜如玉的身世了,若她真是若雪的女儿,他该怎么面对她?他最爱的女人生的女儿,也不知她现在在哪儿?是生是死?如果若雪还活着,他该如何面对她?她是不是真的嫁人了?

顾然之心思百转千回,眼眸深沉发亮,他原以为离开京城来到这偏僻小城,他便能忘了她,便能够重新开始。哪知兜兜转转,竟又遇见与若雪如此相似的女孩。

颜如玉听得分明,知道顾然之这是叮嘱她静下心来跟顾老爷子学习,不能再像从前一样得过且过。她颜如玉不是不知好歹的人,遂站直了身体,想给顾然之一个保证,却不知该如何表达,竟下意识地站直了身体,朝着顾然之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然后铿锵有力地回道:“顾老师,保证完成任务!”

这真是跟项飞混久了的后遗症,连军礼都能做得如此标准。呃?这算不算近墨者黑近朱者赤?

顾然之有些忍俊不禁,这丫头居然还能行这么标准的军礼,挥手示意她回去。

颜如玉回到班里,就被杨玥然一个熊抱给整蒙了。她还真不习惯跟别人有这么亲密的举动,哪怕是她最好的朋友,总觉得哪里怪怪的,遂轻轻挣脱了杨玥然的怀抱,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问道:”玥然,你是不是发烧烧糊涂了?“

杨玥然满面春风,笑得嘴巴都没合上过,“你还不知道?你上次数学竞赛得了一等奖,我们班也提升为重点班了!”

颜如玉莫名其妙,就算她比赛得了第一名,那跟她们班有什么关系?

杨玥然看她一脸呆萌样儿,忍不住一个爆栗子,道:“你真是太不关心咱们班集体了。我们班本来就是仅次于尖子班的存在,原本就差一个奖项就能提升了,所以这次你得奖,我们班也跟着进了重点班的行列。哈哈哈,这是不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啊?”虽然她对是不是重点班压根不感冒,但是这次班级等次是因为颜如玉得奖,她高兴啊,那一副与有荣焉的得意样儿,竟比当事人还要兴奋。

颜如玉噗呲一笑,这家伙也太搞笑了吧?乱用成语。但她知道杨玥然这是为她开心,便也跟着会心一笑。颜如玉坐下四处看了下,才发现班里不少同学都拿充满着善意的眼光看她,她竟有些不好意思,便拿了本书继续复习。

葛东洲很快就在班上通报了这次比赛,班上还有位男生得了中级赛的二等奖,而颜如玉是全市唯一一个高级组的一等奖!

全班沸腾,班长蒋心薇,因为参加了合唱排练,不能参加这次比赛,这会儿听到葛东洲的通报,一直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葛东洲通报完数学比赛,又不忘给班里的同学加油鼓劲:“你们最近要好好排练,争取在演出节目上也拿到好成绩。”

“好!”班里瞬间喊声如雷,大家的击打声震耳欲聋。参加合唱队的同学都暗下决心,这次比赛一定要取得好名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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