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来就是惊魂未定,一下冒出来这么多鬼影,让我顿时傻了眼,下意识得胡乱挥着火把,来回转圈子,故意虚张声势得喝道:“你们,你们哪来的,别,别过来唔,过来我烧死你们”。
我扯着嗓子吼,就是给自己壮胆子,可围过来的鬼影越来越多,一眼看上去得有个百十来号,里三层外三层,连个人缝都没留。
与刚才那个鬼影一样,这些人影都是闪着银色的光芒,中间则是一个黑色的人形。
我尽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仔细得看了看他们的五官,这些鬼影的五官同样清晰,看上去与普通人一样,从模样来看,像极了普通的农户。
这些人的面色迥异,有的狰狞,有的恐怖,有的凄厉,有的冷面,好像各怀着心事,但他们看我的眼神却都是一个样,怨恨。
感觉能把我给看透了,看得我浑身打寒颤。
鬼影们将包围圈越缩越小,我握紧了火把,稳定了一下情绪,把心一横,做好了殊死一搏,鱼死网破的准备。
很快,距离我最近的一个鬼影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怪叫,瞪着充血的眼睛,朝着我冲了过来,伸出双手就要卡住我的喉咙。
我听得耳边一阵风声,知道身边有东西冲了过来,转身挥火把,朝着黑影迎了过去。
那鬼影愣了一下,好像没意识到我能反应过来,我看准空挡,将火把戳进了他的小腹。
跟刚才一样,火苗子一闪,一声闷响,迅速变大,罩在鬼影外的银光被火苗打得四散射开,黑色的人影如同爆裂的烟火一般散射向四周,带着一阵风迎面划过了我的身体。
我完全反应不及,被散开的鬼影迎面袭过,只觉得一阵异味扑鼻,但却没感到有什么危险。
我低头看了看周身,一切安然无恙,就像被风吹过了似得。
我再看四下,那个鬼影已经消失了,心中暗喜,看来火光确实能镇住这些鬼东西。
想到这,我顿时信心大增,至少有法子反击,也许还有希望从这杀出去。
还没等我喘口气,迎面又冲过来两个黑影,这回我心里有底了,张敏之前教过我两招剑道的刀法,刷刷两个套路,就把鬼影给打散了。
就这样,我左冲右杀,一连砍散了好几个鬼影子,凭着感觉在包围圈中杀出了一条路,隐约中看到了冲出村口的路。
生路就在眼前。
我顿时来了劲头,压紧牙关,拼命挥着火把,打算一鼓作气,杀出一个缺口,冲出去。
就在我即将要冲出包围圈的时候,眼前的一幕让我愣住了,堵在我的眼前的人,竟然是一个农妇,这农妇不同于其他闪着银光的鬼影,她竟然是一个皮肉俱全的正常人。
农妇面无表情得站在我的前方,瞪着一双空洞无神的眼睛看着我,双眸中射出的凄厉眼神让我骤然一颤,不禁戛然止步,愣在了原地。
我举着火把,对准了农妇的面门,这才看清,农妇怀中还抱着一个嗷嗷待哺的婴儿,这婴儿身上竟然裹着一块红色的绸布,绸布的一角垂在手臂之上,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上面似乎绣着字。
我定睛仔细一看,不禁惊讶自语道:“连福”。
连福,韩连福,这怀中的婴儿难道就是二十年前死去韩连福?那这么说来,这个农妇就是姜桂凤了。
姜桂凤,应该是二十年前屠村惨案的受害者,那间屋子里还立着她的牌位。那眼前这个人,是人还是鬼,为什么她和别人都不一样,如果是阴气做鬼,可为什么我还是察觉不到她身上的戾气。
这会儿,我的脑袋里一团乱麻,已经顾上这么多了。
我用余光一扫,周边的黑影大多被火把打散,少了许多。不过再仔细一看,那些黑影其实并没有消失不见,而是化作一道道黑烟,在慢慢地重新聚集,最早被打散的几个黑影已经快要聚拢回原形了,又围了上来。
眼前的农妇堵着路,一动不动,用恐怖的眼神直勾勾得盯着我。
这该怎么办,我有点乱了手脚。
“让开,再不让开,我就不客气了”,我喊道。
农妇低头看了看她的孩子,面露苦色,眼神中充满了哀伤,但却纹丝未动。
我干脆直接吼道:“姜桂凤,把路让开”。
顿时,农妇的脸色骤变,五官迅速地拧到了一起,仰天发出一声刺耳的嚎叫,面露狞笑,竟然朝着我扑了过来。
我赶紧躲闪,一时还搞不清楚这农妇到底是人是鬼,而且她怀里还抱着个婴儿,那孩子也是正常人的模样,我怕伤了他俩。
正在我俩纠缠的功夫,一团银光闪过,一只手突然伸了出来,一把攥在了我的手腕上。
我转头一看,大吃一惊,来的人正是抢走了红斗篷的那个鬼影。
这鬼影怒目圆睁,嘴里咕噜咕噜得乱叫,扭曲着五官横在我的眼前,一只手死死攥住我的手腕,将火把硬生生得压了下去,力气之大根本就不给我毫无反抗的余地,而另一只手则迅速得伸向了我的喉咙,想要将我置于死地。
我已经没有了回旋的余地,气力又根本无法与那鬼影抗衡,情急之下只能向前靠,将整个身体的重量全都压在了黑影的身上。
他的身子轻如纸片,我俩一拥倒地,滚在了一起。
我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将鬼影压在了身下,让他无法掐住自己的喉咙。
这会儿,我俩面面相对,可以清楚地看到对方的脸,鬼影的表情狰狞可怖,眼睛中瞳孔极具扩张,充斥着阵阵杀气,死死得盯着我。
我拼尽了全力,已经是强弩之末,看着身下的鬼影,他似乎比刚才还要玩命。
这让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便竭尽全身力气喊道:“我知道你是韩奎,也知道你是为了保护妻儿,你到底是人是鬼,二十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一嗓子果然有效,他似乎是能听懂我说的话,掐着我的手瞬间软了下来,杀气腾腾的眼神也没有了,而是不停地发出着怪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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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我进退维谷,左右为难的功夫,忽悠一下,火苗中白光一闪,一个人影从村舍的后面突然蹿了出来,顺着石子路往前跑。
我顿时一惊,一下就反应了过来,这道白光我见过,从林子中的镜子里飘过去的,就是它。我正想往上去追它,让我没想到的是,它竟然停了下来,亮光一闪,一个黑影从白光的中间冒了出来,那是一个人影,准确的说应该是一个人形的黑影子,这影子通体墨黑色,像是涂了一层沥青,整个轮廓被白光包围着,火光中能看清他的脸,面部的五官很清晰,只是整张脸都是墨黑色的,只有两只眼睛闪着白光。
那影子回身看了我一眼,而后一转头,跑进了一个拐角,从眼前消失了。
这一眼看得我瞬间头皮发麻,整个人像是被雷击了一样,从头凉到脚。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那黑影又冒了出来,躲在墙后面,露着半张脸,似乎在盯着我看。
黑影就那么一动不动得盯着我,我举着火把也不敢乱动,我俩似乎僵持住了,过了好一会儿,我状了状胆子,试着往前蹭了蹭。黑影一看我动了,突然一转身子,又消失了。
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是活人,还是阴鬼,这阴气是不能脱离人体的,更不可能成人形。我的脑袋飞速得转着,这玩意在阴门录中也没有记载,老朱也没提到过有这么一种阴鬼,我更是没感觉到什么异常,难道还是过鬼节的道具不成。
是追上去,还是不追,我的脑袋里炸开了锅。
或许,白小青的失踪跟他有关,再说我这一身的阴阳骨,就算是阴鬼都得躲着我走,而且这里面肯定有蹊跷,就这么半路缩回去,我自己也不能答应。想到这,把心一横,就算是阎王殿,今天也得闯一闯,一定得查出个子丑寅卯来。
我安慰了自己一番,一咬牙,迈步进了村子,提着十二分的精神,一点一点得往里面蹭,
火光四下照,我发现村子里的房屋和布局与小李水寨简直是一模一样,只不过这里的房舍全都完整如新,村道上也是干净整洁,几乎是一尘不染,完全不像是有人生活过的痕迹。
我竖直了耳朵,听着身边的动静,提防着那鬼东西突然蹿出来偷袭我,可周围却是静得一点声音都没有,只有火把发出的燃烧声和脚下碎石子的声音,所有的屋子都是门窗紧闭,里面漆黑一片,让人毛骨悚然。
不知不觉中,我已经走到了村子的深处,猛然间一抬头,看到路边的屋子好像有点眼熟,火把照上去仔细一看,这不是今天下午我进过的那户村舍嘛。
房子的门是虚掩着的,里面一片黑,什么也看不清,也没动静。
我一愣,心想,这扇屋门没关死,可其他的屋门都是紧闭的,难道是有人进了屋,会不会那个黑影。想到这,我迈步上前,一点一点得凑到了木门的边上,看到房门裂开了一道半人宽的缝隙,我没敢直接拽门,而是趴在门边上听着,里面确实一点动静都没有,便将火把靠近门缝,火光立即射了进去,照亮了小半间屋子。
这屋子里的陈设十分简陋,目及之处只能看到一只木柜和半张火炕。这只木柜我见到过,只不过那只柜子已经被风雨腐蚀得破烂不堪,而这只则是锃亮如新,根本就没有使用过的痕迹。
我定了定神,慢慢得推开了门,吱呀一声响,显得特别刺耳。房门豁然而开,火把的亮光射进屋子,照亮了里面。
屋子里空无一人,除了那只木柜和火炕,屋子的正中间还摆着一只方形木桌。这屋子里面的陈设布局与那堆废墟如出一辙,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只是这里的一切都完好无损。
我小心得进了屋,土砖铺成的地面上积满了灰尘,一踩一个脚印。屋子里没什么特别的地方,不过一间普通的村舍而已,我借着火光环视了一圈,这才发现木桌上似乎摆着什么东西,形状奇怪。我凑过去,看清后,不由得暗自一惊,桌上竟然摆着三座排位,漆黑的木牌上刻着金字,一字排开立在桌子上。
牌位,这屋里居然立着三座牌位,我这冷汗立马就冒出来了,深吸了口气,尽力让自己放松下来,缓了缓神儿,我走到了桌子的前面,靠近了用火把一照,上面挂满了尘土,轻轻擦了擦,看清了牌位上的字。
中间的那幅牌位上刻了两个字,韩奎,就只有这两个字,生猝年月一概没有,在它左边上的那幅则是三个字:姜桂凤,右边是:韩连福,也是只有名字,再没有其他的信息。
韩奎,姜桂凤,这两个名字听起来像是一男一女,想必,这可能就是这间屋子的主人一家,可这三座牌位是谁立的呢,从这些牌位新旧程度来看,都有九成新,感觉像是刚刚做出来的。
非常非常抱歉,此章应该是阴光谷(2),之前的(2)和(3)向后顺延,为了剧情完整,只能贴在这里了,非常抱歉
我正琢磨着,无意间看到那个韩连福的牌位下面好像压着东西,拿起来一看,竟然是一个叠的整整齐齐的方形手绢。我把手绢拿起来一抖,展开成了一块红色的绸布,不对,这不是什么手绢,看形状倒像是一块婴儿用的小斗篷,上面还用金线绣着两个字,连福。
连福,红斗篷,我顿时反应了过来,这东西我在水寨的废墟中见到过,只不过那件破烂斗篷上的连福两个字还没绣完整。我看了看牌位,韩连福,连福,看来他就是二十年前那场屠村案中被害的婴儿,是韩奎和姜桂凤的孩子。
可这块红斗篷是谁给他做的呢,这斗篷很新,字也绣的很完整,金线一尘不染,闪着新光,就像这间屋子里的其他东西一样,越看这斗篷越觉得头皮发麻,我把这玩意给收了起来,然后赶紧退出了屋子。
出来后,我又陆续检查了几间隔壁的村舍,几乎每间屋子里都有牌位,有的刻着名字,有的干脆就是无字牌,有一间村舍里居然摆了一排十一个牌位,惨烈的很。
这会儿,我已经走得很深了,越往村子里走,气氛就越诡异,总觉得有什么东西跟在身后似的,刚才那个黑影没再冒出来,我决定就此打住,赶紧从村子里出去,等到天亮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