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自然是没有驾校，吴泽林到城里随便报了个班，然后找了个短租公寓，过上了白天晚上装孙子的日子。
驾校教练是个三四十岁的中年男人，脸上一点笑意都没有，额头上皱着川字的问路，看谁都像是杀父仇人。
吴泽林深谙之道，来的第一天就请教练搓了一顿小龙虾，走之前还送了一条烟，教练眉心的皱纹瞬间展开，第二天就开始和吴泽林称兄道弟。
但是吴泽林似乎对于这种交通工具天生没有天分，过了几天之后，教练和他的关系就从一开始的哥们，慢慢变成了吴泽林的爷爷，整天横眉冷对，让吴泽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我的妈这玩意儿怎么这么难。”吴泽林结束了一天的驾校生活，回到短租公寓，趴在桌子上生不如死的说道。
胡悦作为一个疑似比三位数的明鹿奶奶还要大的老鬼，也没办法在这件事上给吴泽林什么建议，到时十分有人情味的把赶尸术的教学放缓了一点，给了吴泽林一点喘息的时间。
虽然吴泽林比别人学的艰难，但是还是用了两个月的时间，成功的拿到了驾驶本，吴泽林看着那张薄薄的驾驶本，差点流下珍贵的男儿泪。
“真是不容易。”教练拍了拍吴泽林的肩膀，脸上也是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
他现在都开始后悔吃了吴泽林的那顿饭和那条烟，换了别人，他早就把那人踢出驾校了，但现在拿人家手短，只好忍着吴泽林这个傻啦吧唧的蠢货。
吴泽林也十分上道，苦笑的说：“放心吧，出了事我不会说是你教我的。”
这句话把教练给逗笑了，说道：“我俩都不容易，不如晚上搓一顿吧。”
吴泽林想了想，也觉得自己得谢谢自己这个便宜师傅对自己这么忍耐，虽然是一开始那条烟和那顿饭的缘故，但是总该是感谢一下。
还是那个熟悉的龙虾馆子，但是吴泽林现在已经今非昔比，裤兜里装着驾驶本，总感觉飘飘然的快要飞起来。
这教练的酒量没有吴泽林好，但是却把吴泽林这个认识了才两个月的蠢蛋当成了忘年交，什么事都巴拉巴拉的说了出来。
吴泽林一开始还在忍耐着人到中年的牢骚，但是听了半小时之后就有点不耐烦了，一边嘴里哼哼哈哈的答应，一边拿出手机和明鹿聊天。
明鹿和胡悦这两个人虽然不怎么待见对方，但是还是约定了每次吴泽林出门，最少有一个人跟着他，这次当值的是明鹿。
“我师父怎么样了，你们有没有联系过？”吴泽林在备忘录里打字。
张临风已经好长时间联系不上了，吴泽林心里有点担心，再加上本来跟着张临风学习正统的术法，但是现在却阴差阳错的学起了赶尸术，提起张临风，吴泽林免不了有点心虚。
明鹿在手机里面玩游戏玩的不亦乐乎，等到熟门熟路的吃了鸡之后，才骄矜的回答：“主人肯定是有正事在忙，不用担心，人老成精，这家伙那么大年纪，出不了什么事。”
吴泽林很想说明鹿奶奶没有资格说自己六七十岁风华正茂的师父年纪大，但是想到自己的黑历史都被明鹿扒的一干二净，再加上武力值的不平等，还是忍气吞声的没有说什么。
“那我学习赶尸术如果被师父发现了，会不会被赶出师门？”吴泽林有点忐忑的问道。
明鹿哼笑，一行簪花小楷浮现在手机屏上：你以为你师父以前是什么名门正派的家伙吗？
吴泽林一惊，还想接着追问，但是明鹿却怎么都不肯说话了。
教练喝多了之后，一边哭一边拍打桌子，吴泽林看着老板不善的眼神，叹了口气，结了账之后，拉扯着教练走出了饭店，打了个车，让出租车司机把教练送到他家里面。
回到出租屋的时候，吴泽林也微醺，躺在床上开始呼呼大睡。
就在吴泽林睡的人畜不分的时候，明鹿和胡悦突然出现在空中，两个鬼泾渭分明，占据了两个角落，都面色不善的看着对方。
“虽然我们两个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让吴泽林学习赶尸术，但是你的手段太下作，我看不起你，而且如果你敢做什么对他不利的事情，我拼了命也会让你付出代价。”明鹿声音阴冷，对胡悦威胁道。
胡悦倒是一点惧怕的意思都没有，轻轻的笑了一下，说道：“暂时我没有伤害他的理由，就算他帮我把事情做成了，我也没有卸磨杀驴的习惯，所以你完全可以放心。”
明鹿还是没有放下心，虎视眈眈的看着胡悦，胡悦忽然大笑，凑到明鹿耳边轻声说道：“难不成活了一百多年，为了自己的短命丈夫守寡了一辈子的明鹿奶奶，现在老树开花看上了这个二十多岁的小子？”
明鹿大怒，一伸手，宽大的袖口射出道道短剑，直冲着胡悦的面门冲过去。
胡悦躲开，短剑全部打在了墙壁上，打出一片焦黑的痕迹。
吴泽林听到响动，身体不安的动了动，两个鬼投鼠忌器，狠狠地看了对方一眼，都回到了自己的容身之所。
第二天吴泽林醒过来的时候，看到墙壁上的痕迹，吓的差点从床上掉下去，明鹿急忙解释是她和胡悦昨晚惺惺相惜，忍不住来了一场君子之间的决斗。
吴泽林惊疑不定的看着明鹿，最后也没说什么，只是说不要让房东扣钱。
下午两点，吴泽林缓缓地画好了一张符咒，脸上已经溢出了大颗大颗的汗珠，明鹿飘出来，淡淡的说：“还行，线条流畅，不过这只不过是最基础的凝神符，不要自大。”
吴泽林点点头，拿着自己亲手画出来的符咒爱不释手。
这时候手机却突然响了，是一个未知号码，吴泽林第一次没有接，但是这号码一直锲而不舍的打过来，吴泽林想了想，推销的和广告不一定有这种耐心，说不定真是有人找自己有事，所以最终还是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