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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我愿成为你修行路上的引路人

天地每万年降一异者,其心有通天彻地之威;然异心有三,生不逢世,尤以凡心为最,乃上古人皇之心。——《上古参录》

…………

老人之所以如此激动自然是有原因的,要知道九州自古以来即便天才辈出,但说到能看穿人心的天赋却仍是少之又少,而这其中最出名的则是一颗心。

一颗与上古人皇相同的“异心”——不染凡心!

“孩子请等一下!”

想到这里,老人不顾身旁行人诧异的目光赶紧拦住了小凡,直觉告诉他,这个孩子一定就是凡心的拥有者。

“你又想干嘛?”小凡一脸警惕的盯着老人,他对这个陌生老头可没丝毫好感。

“孩子你可听别人说过你出生时有什么异象?除了观心之外你可还有其他异于常人之能?你想不想看看镇外的广阔世界?”

老人一脸关切的询问,却没有注意到小凡的脸色越来越黑。

因为身世一直都是小凡心中最深的痛!

“老头你到底想说什么!”小凡咬着牙,语气中满是压抑的怒火。

“我想收你为徒。”老人看着小凡郑重的道。

“收我为徒?”小凡一愣,随即大笑的道:“老头你是在说笑么?第一次见面就要收我为徒?凭什么!”

“你有世间无上的福报,是注定要立于九州之巅的,你不也说过要让那个丫头俯视你么?唯有离开这里你才有机会实现一切,跟我走,我愿成为你修行路上的引路人。”老人一本正经的道。

小凡眯着眼睛打量着老人道:“你不用白费心思了,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不论如何我是不会跟你走的。”

“为什么?”小凡的斩钉截铁令老人很不解。

“我要在这里陪着婆婆。”小凡低下头,语气中透着浓郁的伤感。

“如今魔火随时可能燃至整个九州,只有你才有希望阻止这一切,这是你的使命!为了红尘内外的安定,我会说服你的婆婆。”老人有些激动的道,一想到那个如帝王般傲视九州的男人,他不敢有丝毫动摇。

“说服婆婆?”小凡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大笑起来,但脸上却没有丝毫笑意。

“我说过你不用白费心思了,婆婆已经走了你懂不懂!小凡只是一个被婆婆捡到的弃婴,一个连亲生父母都嫌弃的异类,我不是你要找的人,也不想是,什么魔啊仙的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我只想在这里守着婆婆。”小凡抬起头,双目赤红的道。

望着那双赤红的双眸,老人愣住了,他已经完全沉浸在小凡刚才的话中,忽然一阵寒意涌上心头,他这才发现最后一缕阳光已经消失,头顶已是笼罩上了一层黑云。

“孩子,对不起。”看着此刻的小凡,老人仿佛看到了当年解剑下山的自己,心中同样泛起一股悲伤与同情,这一刻他将一切的初衷都抛到了脑后真诚的道:“我不是有意让你伤心的,你的孝心我能理解,既然你不愿承担那些事,我不强迫你,但人不能总沉浸在过去之中,你的婆婆也一定不希望看到你这样,唯有品尝过孤独的人才懂得它的滋味,你为什么不试着重新放开你的心呢,孩子跟我走吧,我会像你的婆婆一样照顾你的。”老人伸出手,期待的看着小凡。

小凡犹豫着缓缓伸出手,却在即将碰上的前一刻突然收回。

“孤独,你懂什么是孤独?孤独就是孤身一人独自成活,收起你的虚伪,小凡只有婆婆一个亲人,除此之外再不需要任何人的可怜和照顾。”这是一个孤僻孩子的心中最后的偏执。

一阵寒风忽然吹过,卷起漫天黄沙,这一刻远近的行人就仿佛被定住一般,都不约而同的停下了动作,一股名为“恐惧”的情感弥漫在众人心头,下一刻,人群四散而去,空旷的街道只剩下一老一幼两个身影。

“我怎么会不懂孤独。”老人叹息一声低沉的道:“世间最苦莫过于失,我曾经拥有一切,到现在一无所有,所以我更懂孤独,它根本不是什么孤身一人独自成活,孤独孤独,若非孤苦,谁愿独活?孩子,此刻的我是真心想要照顾你,你若不信观心便知。”

小凡不敢置信的看着老人:“为什么?”

老人露出一个真诚的笑脸,缓步走到小凡身前道:“若要说原因,可能是这世间孤苦伶仃之人不止你一人吧,我此时也只是希望世间能少一对孤苦,多一分牵绊。”

老人伸出手落在小凡脑袋上语气温柔的道:“你从来都不是真正的孤身一人,以前有婆婆,今后,师父就是你的亲人。”

感受到手掌传来的温度,小凡刹那间泪如雨下,对于他来说,近乎奢侈的亲情一直都是他最渴望的,老人刚才的话无异于击碎了他心中最后的固执。

点点雨滴从天而降,顷刻间汇聚成瓢泼大雨,小凡一下子跪倒在老人膝下放声大哭,仿佛要将心中深埋多年的孤执阴戾都发泄了出去。

“师父”小凡这一刻发自内心:“听你的,都听你的,小凡跟你走。”

老人感动的扶起痛哭的小凡,抬起头望向雨幕中慢慢靠近的这群不速之客,将小凡小心的护在了身后。

“不要急小凡,在走之前就让为师帮你把所有的祸患都解决掉吧。”

小凡擦了擦模糊的双眼,也抬头看向那群来意不善的人,随后收回目光牵住了老人温暖的大手,这一刻小凡无比心安。

……

离街道不远处有一座青砖府邸,相比于镇上家户来说甚是气派,而这里,正是此镇的知县府。

县府大院中种着一株芭蕉树,茂如华盖,此时一个中年人正站在芭蕉树前,抬着头一脸担忧。

“天有异象,恐怕不是什么好兆头啊。”

中年人身后的老管家一听赶忙附和道:“老爷说的是,看这天色怕是免不了一场大雨了。”

中年人看了眼管家,无奈的笑道:“赵伯,既然知道要下雨,府中的杂物可别忘了拾掇。”

老管家赶忙笑道:“老爷放心,老奴早就安排妥当了,不过看这天色这场雨怕是不小,小少爷还在外面老奴实在有些担心。”

中年人点了点头:“我让大宝去陪那几个年轻人也是想着能为他今后结一份善缘,那几个年轻人的家世在揚曦城都是数一数二的,尤其是姜丫头更是城主唯一的千金,有这一份人情在,将来大宝的路会更好走的。”

管家笑道:“可不是,老爷为了小少爷真是操碎了心,将来小少爷一定不会辜负老爷的期待的。”

“但愿吧”中年人笑了笑,眼神深处有着难以察觉的骄傲。

他正是这个小镇一言九鼎的知县大人,同时也是陈大宝的父亲,陈典。

“父亲,父亲”主仆二人正说着话,忽听门外传来呼声,抬头望去正是刚才说到的陈大宝。

“毛毛躁躁什么样子!不是让你陪着姜丫头他们么,你怎么自己回来了。”看到陈大宝气喘吁吁的样子,陈典皱眉问道。

陈大宝弯着腰大口喘气,等到气顺之后赶紧把集市上发生的事详细讲了出来。

“怎么会这样!”陈典听完之后脸色大变,怒斥道:“臭小子,你可惹了大祸了,交代你这点小事都办不好,以后我怎么放心把这份家业交到你手里!”

陈典说完急忙对一旁的管家道:“速速派人出去,赶紧把小凡给我带回来。”说完陈典想了想再次补充道:“把府上所有人都派出去找,无论如何都要把人安全带回来。”

管家应命离去,陈大宝一见父亲如此严肃,忐忑的道:“父亲你这是为何,姜小姐已经向儿子保证了不会报复小凡,我觉得她是不会骗我的。”

陈典重哼一声:“你懂什么,姜丫头不会报复并不代表小凡就会没事,如果我所料没错,你们的事情此时已经在传往揚曦主城的路上了,即便城主大人不表态,但这样一个赚取人情的机会,那两个年轻人的家族不会放弃的,这回你知道你惹了多大的祸了吧!”

陈大宝面如死灰,慌张的道:“那怎么办……那怎么办。”

陈典见到儿子如此自责,心也软了下来,叹息一声道:“现在也只能盼消息能传的慢一点,希望一个孩子不会引起两大家族多么大的重视吧。”说完陈典再次陷入沉思。

这时丝丝细雨从天而降,拍打的院中芭蕉树叶啪啪作响,而此时偌大的院中除了雨打芭蕉的声音外,隐约还能听到一个少年压抑的啜泣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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