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座惑天生就拥有一项难以界定、极其罕见的才能,这才能衍生物之一,就是他能相对容易的感受到他人的情绪。
并非经过严格训练后的微表情分析,亦非心理学家对话中的观察与定性,而是…“猜”。
神座惑小的时候,有时温菲和他玩游戏,藏起来不同颜色的骰子让他猜,这个游戏本来是相互交流,在有限的几句话内缩小范围,收集情报,推断骰子颜色,类似于简易的“找出谁是罪犯”的推理游戏。
但神座惑每次跳过这些步骤,直接说出温菲藏在身上的骰子颜色,没有作弊,他就是将心底浮出的第一答案说出,猜中谜底。
屡屡不信的温菲把骰子藏在身上的各种地方,誓要抓出神座惑作弊的小尾巴,直到有一次她不知道怎么想的,把骰子藏在贴身内衣里,让他猜颜色。
那次神座惑果然失败,猜出的是那天穿的内衣颜色,成功赢得游戏的温菲气急败坏,用各种各样东西扔过来,气的骂表哥好色。
不明所以的神座惑后来才在温菲向温若告状“温若妈妈表哥偷看我内衣”的百口莫辩下,明白事实真相。
因此,能感受出人类情绪的神座惑,对于大多数人情交际十分冷漠,虚情假意对他而言一目了然,面具之下的人费劲隐藏的真实情感昭然若揭,他一点都不想参与这种心口两面的交流。
但他也有极少数的爱好,比如,有时作为观察者,观察人类的复杂情绪。
由于他天生冷漠,再加上可以感知情绪,所以自身的许多情感匮乏,波动微小,在这种情况下,观察复杂多变的人类情绪,就成为为数不多有趣的事情。
有时心情不好,神座惑就做在人流最多的街头,观察他人极其复杂多变的情绪,就像看虚拟影像剧,越是冲突激烈越是有趣。
因此,他有时候也会无意的做出一些推波助澜的举动,比如哪一家女主人追出来,满腔怒火的找鬼混的男主人没找到,神座惑就会恰到好处的在远处丢出一条土黄狗,制造一些动静,让女主人发现藏在草里,裤子还没穿好的男主人,拎出来,然后一场大戏上演。
还有什么无意间帮老奶奶捉到逃课的小孙子,壮硕的男主人提前回家发现女儿和混小子戚戚我我等等,凡是能引发激烈冲突,观察到人类复杂情感急速变化的场合,都是神座惑很少能得到乐趣的地方。
当然他从未参与,每次都是在远处旁观,顶多在故事还没到高潮就要结束前稍微的巧合“续”上一波,让故事继续上演。
他并非如同围观人群般喜欢看到人的行为交互,神座惑看的是情绪的交织和变化。
大多时候繁杂众多,与行为不符的情绪让人厌烦,但偶尔,观察各种情绪在一个人身上不断出现又变化,是颇为有趣的事情。
这种小小的恶趣味随着神座惑年龄增长,心智成熟,感受过的人类情绪变多而逐渐消退,但偶尔,他也会重温一下孩提时的乐趣。
综上所述,就是神座惑用血液撩拨吸血鬼女仆半天,让她从期望到失望,又给出一丝希望,让吸血鬼女仆怨念满满,各种各样情绪急速变幻出现的原因。
还有之前的痒痒酷刑,收拾吸血鬼女仆让她老实一点是其次,观察到非常有趣的情绪才是重点。
在诱惑又收回,再放出诱惑在将咬钩时又收回,神座惑欺负女仆许久,才赏赐脸颊绯红,眼泪汪汪的吸血鬼女仆几滴鲜血,并交流一些资料,放下趴在床上,幽怨满满的女仆,把能量早就耗尽的T-780从监牢里拉出来带走。
“适格者,事情真的和你说的情况一致吗?”
T-780被神座惑注入维生液,耗尽的能量续上一点,唤醒系统,发现一人一机在偏僻的小巷中。
神座惑很简短的告诉它,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就是乘着看守不察将它偷走,利用神座惑的影型超能力逃离监牢。
“适格者,从时间定位来看,T-780的能量耗尽的休眠时间长达37h,这其中发生的真实情况,真的和适格者所言相同,那个抓走适格者和T-780的人类也没有出现,就这么逃跑出来?”
T-780眼中幽蓝光芒疑惑的闪动,它的系统中途休眠,对外界失去感知,神座惑的话无从求证。
“我也不知道具体情况,逃出来总是好的,赶紧离开这里,去天宫学院,T-780,你的电量还剩多少。”
“否。适格者,再次提醒您,T-780使用的并非人类的普通电能,是基于多重技术,伟大制造者文明制造的复杂能量,目前能量剩余5%,系统正在判定是否启动节能模式。”
T-780机械之躯明暗不定的幽蓝闪烁,在进行种种自检和情况判定,系统计算最优的方案。
神座惑内心在思索爱丽丝告诉他的信息,据她所说,她“奉献出灵魂”并不是效忠的说法,也不是象征意味的宗教仪式,而是具备超能力的誓约,她的生命寄予神座惑之手,一念就可死亡。
神座惑有些难以相信,这一点都不科学,说成在大脑植入虚拟芯片他都好理解些,这玄而又玄的灵魂,以及超能力誓约,让他越是深究越是感到麻烦。
不知道原理,就无法判断真实情况,誓约对他的脑有何影响,链接的双方会产生什么变化等等,爱丽丝所知的极为有限,只是会用,没有细致的认知理解。
想到这里,神座惑向一圈幽蓝光芒闪烁,处在自检的机器人问道:“T-780,对于超能力你有多少资料。”
“自检正在进行…初步判断需休眠30%系统计算力方能长期行动…急需新能量源…”
T-780幽蓝光芒闪动:“是。适格者,搜寻数据库显示,对人类所言的‘超能力’数据稀少,据系统计算,名为‘超能力’的相关知识和人类现有科学体系严重不合。”
(果然如此,超能力的知识与现有科学极为不符,难以以科学常识加以理解。)
神座惑心中想到,随即,无用的幽蓝机器人给出一个好消息。
“根据适格者之前提供有关超能力资料,系统开放‘α力场检测装置’,可检测个体α力场浓度,即超能力强度。”
“……”意外的听到除了黑信用分,还有其他用途的T-780,神座惑面无表情,居然感到一丝惊讶。
“适格者,您似乎非常不信,在您眼中,T-780是个只会消耗能量的无用机器人吗。”
“难道不是。”神座惑奇怪。
“否。适格者,再次警告您,即使您身为与T-780签下‘契约’的适格者,也不能用形容扫地机器人的说法羞辱T-780,T-780只是能量不足,数据库损毁才会暂时功能不全,这是适格者的责任。”
T-780好像受到挑衅,哔哔几声探测能量:“启动能量探测设备…探测周围能量源…探测到极高浓度能量源!方位0.7米内…摄入能量源!”
T-780机械眼不断扫描,忽然幽蓝亮度骤升,定在神座惑身上,机械臂高速伸来,将神座惑内侧口袋里的黑色盒子抽出,腹部张开机械大口,将整个盒子吞进去。
“能量源检测…稀有金属,铮金…预计回复大量能量…”
一套操作猛如虎,“能量就是生命”的T-780迅雷之势将吸血鬼女仆献给神座惑的铮金抽出,在没反应过来的神座惑面前,一口吞下。
神座惑眼睛微张,摸着空空的口袋,面色倏地冰冷,嗖的一声冲出去,抓住T-780的肚子,翻来覆去猛抖不已,想让它吐出来。
“哔哔…适格者…请勿在补充能量时攻击机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