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现在,这个孩子遭受了那样超度都要丧命,极度长老都难以解决的危险,心里不仅对安排和指引一切的他没有怨言,反过来还感到愧疚,因为他认为自己做的不够好,辜负他付出的苦心。
“你真是傻的够呛…”麻衿久久无言,继而瞪了奇怪的神座惑一眼,道:“你这傻小子,知不知道什么叫量力而行,任何事都是循序渐进,慢慢形成的,你太过急躁,执念太强,强行做到什么,只会适得其反,老夫的意图是培养你,让你变得更强,自己拥有更多选择的权力和自由的力量,绝非揠苗助长,要利用你做些什么,事可为的时候便为,事不可为时就不为,看清形势,保护自己,才是最重要的,你可明白?”
神座惑默默无语,半晌后低头行礼道:“学生明白。”
麻衿摇了摇头道:“你明白个头,你是不是心里还在想,上次黑死教入侵盛会是身不由己、迫不得已,这次月上突发急况是意料之外、未曾料想,所以要尽可能的用自身的力量去抵抗拼搏,将事情向原本的轨道推进,为此冒的风险都是必须且迫不得已的?”
神座惑很自然道:“是,不然呢。”
麻衿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斩钉截铁道:“是、是你个头!傻小子,你看上去聪明,怎么一到关键时候就比那些钻牛角尖的家伙还要顽固,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见势不妙就要跑,天塌下来让高个子顶着,你说你一个小小异度,掺和什么拯救十字,阻止黑死的世界性事件干嘛,神秘和圣教从未探索完的月上出了问题,不赶紧回来检查,舒舒服服在研究所里泡珍贵溶液享受,在那死撑着干嘛,孩子,记好了,这是老夫说的,人的小命只有一条,随便乱作死的话,老天都会看不过去,前来收你的。”
神座惑内心目瞪口呆,他从来没想过,身为蕴蓝超度,未来的第8极度,坚守圣教重地数十年如一日,职责担当无出其右的麻衿,居然在另一位圣教长老的面前,对他说出这等“死道友不死贫道”的保命第一的说辞。
铁塔被震得双目圆瞪,仿佛见鬼一般看着麻衿,结巴的话都说不利索道:“不是吧火老鬼,本尊可还是在这啊。”他还在这,麻衿就这么直接,他要不在,还得了啊,怕不是麻衿把神座惑教的连怎么占圣教便宜,偷偷刮点油水什么都会了。
麻衿不屑的哼道:“要说圣教长老中哪个最没个样子,就是你这块铁石头没跑了,我可是听说,让几个小辈拼命所破坏的邪教阴谋,罪魁祸首被某个天天嘴上挂着武痴无敌的家伙给放走了,追了半天硬是没追上。”
铁塔脸上一红,气急败坏道:“你不在现场,懂个鸟,那被黑死教以诡异手段培育出的怪物接近极度水准,从诺娅那个倒霉的小丫头身上被抽出来,被封锁堡垒的触手引爆开的风暴卷走,那速度除了圣光大长老,没人追的上。”
麻衿呵呵一声,冷笑道:“你们两个老家伙蹲在外面,还被人偷了家,要不是三个小辈,人都被杀光了,你俩在外面费了半天力气,还被怪物给逃了,老夫心善,不说你们废物,但是某些人呐,得要点脸才行。”
铁塔怒的差点爆发,猛然站起来,旺盛的血气将神座惑冲开:“火老鬼,你成心想和本尊切磋不成?”
麻衿冷笑连连,吹出一股红色雾气,将血气燃烧驱散:“算了吧,某人这要是再输了,不得气的吞铜自杀啊,老夫心善,就放你一马好了。”
铁塔怒目圆睁道:“小看本尊?本尊要你这蹲在蕴蓝几十年不动一步跟乌龟似的老家伙知道,极度的厉害。”
“给本尊出来!”铁塔身形一晃,铜炉般旺盛血气如波涛,将整个房间席卷的一塌糊涂,他身形模糊,消失不见。
麻衿嘿嘿一笑,一股火炎扩散,将摇摇晃晃,艰难抵抗的神座惑周围的血气燃烧,抓住他的衣领,“走。”空气中火光一卷,两人失去踪迹。
蜂巢外,一间巨大的平整空地。
铁塔沉重的铜杖杵于地面,让坚硬大地都微微一颤,隆隆的声音滚滚传出。
“火老鬼,给本尊出来!”
“哈哈,铁石头,想挨揍,何必这么着急?”
一束火线从空中显现,旋即,铁塔目光一凝的看到,熊熊狂暴的火焰从火线席卷而出,霎时间,整个空地的温度都炽热起来。
麻衿缓缓穿麻鞋从空地外出现,将神座惑放在足够远的地方,“好好看,孩子。”
神座惑这才有机会开口,微急道:“老师,为什么要和铁塔长老起冲突?”
麻衿微笑的伸手阻止了他,目中带着一丝狡黠的看着他道:“老夫自有计划,老夫这把老骨头活到今天,不是那么容易被拆散的。”接着他拍拍神座惑的肩膀,目光温和道:“孩子,很多时间,你不用靠自己一个人去承担。”
火光一闪,他出现在空地内,铁塔对面,神座惑张了张口,没能说出什么。
“火老鬼,你当真要这么做,如果本尊没有记错了话,你距离…应该还有很长一段时间才对?”
被炽热火焰包围的铁塔早就没了刚才在房间内的怒意,而是面色沉肃的对麻衿道。
麻衿轻笑,他那件朴素的麻衣竟渐渐亮起,犹如无数火之精灵燃烧。
“老夫可不是神座那傻小子,明知不敌还往前一股脑的上,老夫困守蕴蓝多年,虽然心忧神座,破例外出,但福祸相依,也在不久前获得一些喜悦。”
铁塔目光一闪,陡然有惊喜之色出现,“难道你自从那次后,又一次触及那条线?”
麻衿失笑道:“触及?铁石头,是不是老夫困守一隅太久,你和其他老家伙都把老夫忘的差不多了,你马上就会知道,老夫刚才说的赢你,并非全是大话。”
铁塔目中古铜的光芒一闪,战意澎湃而起,他沉声道:“本尊就知道,你这人老成精的家伙,不会以这么鲁莽的方式行事,目的只是为了给那个神座小家伙撑场,让圣教给他更多的重视和特权,予以极度唯一指定人的保护,原来你早有其他打算。”
“可是,本尊很好奇你的底气从何而来,我们几个老家伙都知道,你之所以久久不能踏破极度,并非天赋或者积累,而是心魔,可那无法弥补,你亦因此困守蕴蓝,想在长年的原始环境中一点点的磨平魔念,可按圣教计算,至少还有20年,怎么可能在这么短时间内有所突破?”
麻衿沧桑一笑,目光看到远远的无法听到他们在说什么,但脸上担心表情溢于言表的神座惑,许久,收回目光,带着一丝欣慰和自豪,直视血气强盛铁塔,轻声道:“你很快就会知道老夫的信心是否虚妄,又从何而来,而且,你还说错一点。”
铁塔赤裸的身躯肌肉虬结,犹如铜浇铁铸,粗大的铜杖握于手中,他整个人如同洪荒巨兽,血气旺盛如潮,让汹涌火焰都退散些许,大笑一声,豪气冲天。
“本尊有错,那是什么?”
麻衿大笑,大袖一挥,火焰如海涌出,片刻间,半个天空都变得赤红。
“战胜老夫,你就能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