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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膀胱破裂的男人

大榕青,火锅艳,长腿美妞满街窜。

十月初的重山市,依然火红一片。这里几乎没有春秋两季,当全国畏寒的人民都已跃跃欲试即将穿上秋裤时,这儿的姑娘如果忘开冷气,那么一觉醒来必定会热得浑身粘乎。

沐浴间的水声停了。“哗~”,宁晓檀拉开玻璃门,随翻滚而出的团团水雾走了出来。

这画面,岂止像仙女下凡,简直就是仙女下凡!

重山市的妹子有两大特点:一是臭美,二是确实美。

宁晓檀站在雾气朦胧的大镜子前,习惯性地伸出手,在镜面擦出了一个圆,凑上前去,一张白皙的娃娃脸映在“圆”中。

她满意地笑起来,上翘的嘴角边,露出调皮的小酒窝。

忽然,一幅画面闪过,那是昨晚的梦境!她立刻收敛笑容,屏气凝神地闭上眼,开始搜寻这个梦的碎片。

人,很多人!他们在围观什么?

唔……现场还有小区保安和民警。透过那些晃动的的身影,她慢慢看清,人群里的草地上躺着一个人!

当医护人员用担架把那人抬出来时,宁晓檀注意到这是名年轻男子,头发微卷而凌乱,光着膀子,胸以下用布遮盖着。

再仔细观察,该男子相貌平平,长着许多青春痘,面部皮肤看起来凹凸不平。最重要的是,他的额头和眼圈明显发黑,眉间还有些青灰色。

宁晓檀停止了搜索梦境,微微皱眉,不自觉地抬起左手,食指轻轻拨弄着下嘴唇。

她记得师父教过:眉间青灰,巫邪缠身,延至鼻侧,回天乏术。唔……那男子定是中了某种巫蛊!

思考再三后,她决定先去瞧瞧。

她扯过浴巾,迅速地裹在身上,跑进妹妹宁晓青的卧室里,躲在窗帘后朝外探头看——唔,步道花园这边没啥动静!

接着她又跑回自己的房间,透过窗帘缝朝外观察,人工湖方向看起来也平静如常。

看样子,那男子尚未被人发现。

她解开浴巾,从衣柜里随便挑出一套T恤短裤,飞快地穿上。抖了抖半湿的发,随意挽成可爱的丸子头。

打开衣柜中间的两扇门,里面有两层大抽屉,第二层里装满了宁晓檀的腰带、手套等小物。

她伸手到小物堆的最深处,摸出一支小瓶,瓶身的标签纸上歪歪扭扭的写着几个小字:生死泪。

这是她那抠门师父赠与她的“学习用品”中,为数不多的“贵重”玩意。只需往眼里滴上一滴,就能看见普通人看不见的东西,比如:鬼。

师父这么大手笔,无非是为了让她尽快提升胆量,谁知她竟将这宝贝压了箱底,今天才得以重见天日。

打开瓶盖,仰起头,撑开眼皮,她将那“生死泪”往两只眼睛里各挤了一滴,轻轻闭上眼,眼珠骨碌碌地转了几圈,又缓缓睁眼眨了眨。

唔……没有任何不适。

准备就绪,宁晓檀抓上手机便出了门。

周末的早晨是上班族们补瞌睡的黄金时间,这时能在小区里活动的,除了保洁员,基本只有锻炼身体和出入买菜的中老年人。

宁晓檀记得梦中有很多金灿灿的矮桂花,而她们“十里桂”小区里矮桂花最集中的地方,在十栋往后那一带,于是她朝那方向一路小跑过去。

十栋至十三栋的位置在小区最里边,准确的说是十、十二和十三栋,因为小区没有十一栋。原因嘛,就是风水那些事儿,不足为奇。

清甜的花香飘进了宁晓檀的鼻子,远远的便能看见前方路边整齐排列的矮桂花,沿途洒满了金黄。

绕着十栋转了半圈,她并没发现异常,便继续朝十二栋走去。

十二栋楼侧面的小叶榕长势茂密,跟梦境里面非常相似,应该就是这儿了!

见四下无人,宁晓檀径直朝楼房背后走去。她扒开厚密的灌木丛,一脚跨入草地。

这片草地被繁茂的树叶层层遮盖,光照极差,宁晓檀猫着腰,蹑手蹑脚地搜寻着,仿佛置身于一个与外界隔绝的小结界中。

“嘶——”她突然倒吸一口冷气。

只见在两米开外的灌木丛外,露着半截腿!

宁晓檀踩在软绵绵的草地上,努力保持着身体的平衡和轻盈,可身体却很诚实地跟随灵魂颤抖着。

尽管这样,她仍然鼓足勇气一步步靠近,毕竟自己已经是一名有身份的巫师了,无论如何也不能丢师父的脸!

离那腿仅一臂之遥时,她探头一看,一条毛腿!果然是个男人!

她绕过那腿,朝灌木丛的另一边望去,毛腿的主人正是她梦里那上身赤裸的受伤男子!

“喂!喂嘿!”

轻唤几声,见地上的男子毫无反应,宁晓檀伸出脚踢了他几下,力道由轻到重,可男子仍是稳如死猪。

不会已经死了吧?宁晓檀吓得连连后退,心想:要不要撤了?

转念一想,不就是个死人么,还能咬我不成?再说“生死泪”都用了,要是连个小鬼都没见着就认怂,万一让师父知道,被骂‘败家徒弟’倒也事小,万一被强制执行什么恶心恐怖的任务,那就惨了!

于是她慢慢蹲到那人身旁,伸出“帕金森”式剧烈抖动的手,咬紧牙关,剑指贴于伤者的颈动脉处,还没凉透。

糟糕!他的脉搏已经非常微弱,恐怕大部分魂魄已经离体!要是等魂魄全离体,那就凉透了。

得赶紧把他的魂魄找回来才行!宁晓檀缩回手,在灌木叶子上胡乱擦了两把。

她站起身来,从短裤的屁股口袋里掏出手机,边走边拨师父的电话。

她四下张望,生怕隔墙有耳,用手捂着嘴,用自己都听不清的气声说着:“师父师父!我发现有个人快死啦!我想试试在附近找他的魂儿,怎么找比较快呀?”

“嗯?……说人话。”电话那头的男声显然因为啥也听不见而十分不悦。

好吧,宁晓檀只好把刚才的话用正常音量再重复了一遍。

“你在哪?别轻举妄动,先把情况跟我说一下。”对方的声音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

“我在小区里,师父,我没事,我跟着梦的线索找到的人,”她左右看了看,周围没人,“暂时只有我发现这事。”

“那好,你记住,一般的鬼魂都喜欢在背阴和肮脏的地方,”对方的语速明显又放缓下来,“去吧,为师相信你,找到之后该怎么做,还记得吗?”

“嗯嗯,记得!”

得到了提示后,宁晓檀赶紧跑出去,怕引人注意,便一路轻唤着“喵喵”,假装自己是在找猫。

肮脏的地方?小区里的清洁做得非常好,并没有哪里脏呢!

如果非要说脏,相对而言就只有厕所和垃圾桶了。

宁晓檀朝小区里公共厕所的方向走去,一路上都翻着垃圾桶,不知道的以为她是在捡饮料瓶和硬纸盒吧?

方法用得对,效率就高。还没待走到公厕,宁晓檀就在八栋墙角边的垃圾桶后边,发现了一个全身赤裸的“人”蹲在地上。从那一头乱糟糟的卷毛来看,没错了。

她走上前去,侧身站着,视线刻意不去看他,一边留意着路上的行人,一边问到:“嘿!你怎么回事?”

“我,我也不知道,我一觉醒来,这到处都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这是哪儿?我想回去,可找不到路。对了,你是怎么到这来的?”

宁晓檀心想:那不是废话吗,师父说过,残缺的魂魄刚离体,周围都是一片漆黑,跟真实世界是不同的,而且不仅普通人看不到他们,他们也看不见其他人。

“我知道路,你要跟我走吗?”

“要,要!”

“跟上了!”说完,宁晓檀朝十二栋走去。

男子则弯着腰,用手遮着羞,紧跟其后。

没一会儿,宁晓檀便带着那男子的魂魄回到了“身体”处,她侧身对魂魄说:“就在这儿,你等会。”

现在她需要将那男子的唾沫涂抹到他的脑门上,引魂魄归位。

看似简单,可她紧张得心都快跳出来了。稍作纠结后,她蹲到了“身体”旁,顾不了那么多,救人要紧!

深呼吸一口后,她的“帕金森”还是忍不住发作起来,她一手颤抖着掰开男子的嘴,另一只手颤抖着伸到男子嘴边,停了下来。

她想了想,扯了手边的一张灌木树叶,放进那嘴里蹭了几下,再把蹭到的唾沫涂抹到他脑门上。

忽的,身后的男子激动的惊呼起来:“找到了!找到了!”

男子的魂魄几大步跑到身体旁,刚吐出个“谢”字,便“嗖”的一下消失不见了。

这时,地上的男子猛地打了个挺,长长地吸入一口气,紧接着叫唤起来:“哎哟……”

成功了!

这是宁晓檀第一次独立面对魂魄,并且救了一个人,按捺住内心的激动,她一边撤离现场,一边拨打了物管的电话。

“喂?我是小区业主,刚才我在小区里找我家的小猫,在十二栋楼附近听到有人‘哎哟哟’的叫唤,你们快去看看……”

关于这事,后来,小区里有人说是两口子吵架,男子赌气跳楼;也有人说是小偷不小心坠楼;还有的说是偷窥狂……

只有宁晓檀知道,这件事情没那么简单。因为自从她和几个闺蜜意外获得了巫族超能力以后,生活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这事得从三个多月前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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