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符纸正处于一发而牵其全身的状态,随着第一张的掉落,其余的也跟着落下。可是其中的一张符纸在飘落的符纸群中格外显眼,其他符纸都是随着风飘落,而它径直飞向张艮。
它飘到张艮面前停下了,就在空中浮着。张艮就盯着它,忽然,黄光一闪,这符纸竟然变成了一位身着黄色袈裟的和尚。
这和尚身型臃肿,浑身的肥肉堆出些褶子。没有胡子,光溜溜的头顶有四枚戒疤。他好似自来熟一般,将一只手搭在张艮肩上,张开嘴露出他的大黄牙:“少年郎,我看你……”
张艮:“打住,你是个什么鬼?”
和尚:“你在我宗门我还想问你呢?”
“我是,辽宁朝阳冬泳怪鸽。”张艮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和尚:“……”
这时候先前那儒生从天而降,像领导来慰问一样紧紧地握住和尚的肥手:“哎呀,师兄,你怎么出来了呢?”
和尚白了儒生一眼,指着张艮:“他是何人?”
“这是……对了你叫啥?”儒生偏过头来问张艮。
“张艮。”
“对对对,他是张艮,是神农宗的吴能举荐来的。”
和尚把肥手放在袈裟上蹭几下:“这少年不同凡响,容我带他去渡门。”
儒生听闻将张艮拉到一边,嘱咐道:“进去好好表现。”张艮很不喜欢这种被人安排的感觉,自己就像是他们的货物一般被随意处置。但介于在高手面前,也不敢造次。
之前他还天真的以为仙人无欲无求,待人和善。可事实并不是这样,仙人也是人。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身在江湖不由己。这些高手与以前那个世界的有权有势者没什么区别。
和尚抓住张艮的左手便带着他腾空而起,张艮第一次“腾云驾雾”略微有些紧张,和尚便笑道:“这腾云驾雾简单得很,筑基期便可以掌握。”
“筑基么?”张艮喃喃道。
之前在神秘空间中张艮通过那本全集了解到了修行的等级:炼气期、筑基期、金丹期、元婴期、化神期、练虚期、合体期、大乘期、渡劫期。每级分为10层,前三层为初期,中三层为中期,后三层为后期,最后一层为巅峰。巅峰之后,破除瓶颈便进入下一级。
以他现在的修行来看,位于练气二层,不过他的身体素质很强,在神秘空间时还将锻体篇初期完成了。综合实力应该位于练气五层。
得,看看人家腾云驾雾的和尚对筑基的不屑,自己就是妥妥的菜鸟。
思索间,周围的风骤然停了。二人已落地,站在一扇破败腐朽的木门之前。和尚整了整袈裟里面的布衣,缓缓道:“虽然你是神农宗举荐而来,但是你竟然轻而易举地破了本门的封锁大阵,不得不测试一下。”
半晌他又道:“不为其他,就是因为你的行为,我们信不过你。”
和尚也是说话直,不过这正合张艮心意,他太厌烦江湖的尔虞我诈了。甚至他自己都没注意到,因为这一席话语他对和尚的好感提高不少。
“请问怎么测试,我该干什么?”
“你且推门进去,自会知道。”这和尚还卖起了关子。
木门缓缓地打开了,宛若徐徐展开的一幅画卷。只是不知这画卷里面,是山川秀丽还是人间炼狱。
里面是一间房,不大。左侧摆着一张木桌,上面放着两支蜡烛,其中一支被点亮。中间有一块大青石板,上面的蒲团上坐着一位老僧。
这老僧头上点着六枚戒疤,灰白而长的眉毛垂到下巴,双目紧闭,脸上布着些许老人斑。一双布满老茧的手位于盘腿之间,微合,宛如一朵含苞待放的莲花。
“坐。”清脆的声音从四方传过来。
张艮静静地坐在老僧面前的蒲团上,蒲团看着破败不堪,满布裂纹。可张艮坐上去,却感到一阵炙热。不一会儿,上半身竟然出现了冰凉之感。张艮在心中暗自庆幸,不过事情渐渐的开始不对了。
上半身是冰天雪地,下半身是炎天暑月。在“冰火两重天”的刺激下,张艮的眼前慢慢模糊了。
忽然,他发现眼前有一扇门,十分眼熟。这门越来越近,最终停在张艮面前。赤红的门上赤红的字——渡门。与和尚带他去到的渡门相比,这扇门高大,雄伟不少。
进入门内,是一个长廊,此时张艮发现了两边的壁画有些古怪。似乎记载了一场大战。
但小人物有小人物的关注点,这种跟自己八竿子打不着的事情张艮自然没有多管,只是在看这方满是红色的世界中心。此地的中心依旧有两个蒲团,老僧依然在处于高处的蒲团上入定。
同样的场景,张艮的心境可不一样了。
这次他没有坐下,老僧也出奇的没有继续入定。
他睁开眼,眼睛十分纯净,但波澜不惊。仿佛一池死水却清澈见底。两人目光相对,沉寂。
[奇怪,贫僧为何看不透这小子的修为?]
老僧率先打破僵局:“你可知此处是何地?”
张艮模仿天津口音道:“嘛玩意儿,介不渡门嘛?”
老僧:……
“你可知来此处的意图?”
“门口儿那和尚带我来的。”
“渡门,顾名思义,便是渡化世人的门,你须知……”
张艮解释道:“诶,打住。那和尚是信不过我,带我到这来测试我的。”
这次轮到老僧懵了,这徒弟和他没联系啊。是了,五十年前自己在这里渡劫早就把所有通讯手段崩坏了。这五十年自己在这里清修也没与外界联系。虽然我这几十年没搭理你,你就这么坑我?
这少年想必是我那徒弟器重之人,竟然让他来此地获得机缘,自己可以反手坑他一招。
若是张艮知道了肯定欲哭无泪,你俩师徒互坑暂且不提,为什么要捎上我,我是招谁惹谁了?!
不过也应当测一测,毕竟这个张艮可是连老僧自己都看不透的,要提防提防。
老僧道:“是了,你来此地就是测试你,以防万一。”
说罢向张艮丢去一支令牌,拿着沉甸甸的。古朴的暗红色底面上画着一些看不懂的黑色符纹。
又是红色?可以,这很渡门。
老僧重新闭眼道:“你且拿着这令牌往东走五十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