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冷的街道上,充斥着纸迷金醉的味道,欧泽坐在一边的长椅上,等待着一个人的到来。不远处一个戴着一顶毡帽手里拿着一把雨伞,穿着一身青衣的和尚走到他面前,看了看长椅旁边的空处,慢慢的坐了下去,欧泽看了一眼身旁的和尚,不禁腹诽道:“现在和尚都长得这么好看的吗?”玄锌看着身边的人,开口说:“不知施主在等谁?”欧泽慢慢转头看了他一眼,伸手指了指自己,问:“师傅在和我说话吗?”欧泽看了看旁边,好像这周围也只有自己了,便回道:“在等一个朋友。”玄锌看了看四周,低了低眼睑,说道:“那贫僧劝施主一句,施主可听?”欧泽觉得好笑,毕竟在西方可是不易见到这些人,说道:“那师傅可以说说看。”玄锌看了他一眼,说:“施主可曾想过自己等的结果是好是坏呢?”欧泽什么都没有说,玄锌看到欧泽的反应,把一个红色的镀金佛给了他,说道:“施主等的不是人,而是来自千年前的物件,它所带来的,也并非善因而是恶果!”说完,把佛放到长椅上就离开了。欧泽看着长椅上的佛,没有懂他的意思,结果好坏?善因?恶果?那些东西又是什么?欧泽没有拒绝也没有接受,但是还是把佛放在了上衣口袋里。
远处的阿明带着买好的东西找到和他约定好的欧泽,不急不缓的走到他面前,说:“好久不见,欧先生!”阿明坐在长椅的空处,没有拐弯抹角,直接开口说道:“我约欧先生来是为了叶小姐,实话告诉欧先生,我知道您喜欢叶小姐,而且也看到了你做的事,但我并没有要威胁您的意思,而是请求您帮帮叶小姐。”欧泽打量了他一下,知道他是叶猗清身边的人,着急的开口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阿明不慌不忙的说道:“欧先生,实话实说,叶小姐想要通过我们一族的秘术救活佟先生。”欧泽一惊,他知道佟叔的身体,现在医学来说能醒过来就已经是天大的奇迹了。
欧泽抓着阿明的肩膀,焦急地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们一族?你们不是人类吗?”阿明似是艰难的点了点头,说:“是的,我们的确不是人族,而是来自海上的古老民族,因为我们世代居住在海上,因此有人称我们为海民。”欧泽又追问道:“那秘术又是怎么一回事?”阿明继续解释道:“我们这一族,有一种海上的秘术就是造梦之术,对于那些醒不过来的人,如果能让他们意识到自己是在做梦的话,醒来的可能性就会变大。”欧泽点了点头,但又问道:“那和叶猗清有什么关系?”阿明继续说道:“造梦术需要一个人为引,才能进入那个人的梦境。”
欧泽眉头一皱,握着他的力道松了些,问:“那有什么办法,可以帮清清?”阿明点了点头,说:“的确有办法能帮她,就是在她进入梦境的时候,一直跟着他,如果出现了什么问题,只要杀了她,她就可以从梦里出来,但是,你极有可能会被卷入记忆深海!”欧泽看着他,问:“记忆深海是什么?我被卷进去了,又会怎样?”阿明看向他身后的那棵树,说:“记忆深海是所有人存放记忆的地方,一旦被卷入就会被困在深海的幻境之中,据我所知,能从深海幻境里出来的人,少之又少。”
阿明低着头,说:“叶小姐会在后天晚上的十一点开始仪式,仪式一旦开始,便不能中断,不然所有人都会被卷入记忆深海,难以逃脱!”欧泽点了点头,说:“后天在哪里?”阿明把地址告诉了他:“Z市海边的缩时崖上。”
欧泽和阿明聊完之后,慢慢往家的方向走去,之后的两天时间里,欧泽和远在Y国的亲人通了电话,没有说太多,只是说想他们了,欧泽一直在想,家人和叶猗清到底谁更重要?现在看来结果分明。
但是事实是,家人和叶猗清没有谁更重要,谁不重要,因为如果自己的家人出了事,自己也会去救他们,哪怕是要用自己的命来交换,他也不害怕,因为要救的人是她或者他们。
欧泽买了一打啤酒,安排好了公司的事,写了一封长邮件打算交给赵渐,设定好时间之后,就没头没脑的喝起了啤酒,一罐又一罐的喝,终于喝醉了倒在地上,睡了过去。叶猗清和厉决南一起回了家,看着站在门口的阿黎和阿明,叶猗清知道,自己剩下的时间不会太多了。那一晚叶猗清拿出了地窖里自己藏得酒,小时候爷爷教会她制酒藏酒之后,她学着叶爷爷的模样制了一瓶葡萄酒,还记得小时候她还是不太懂,因此发酵的酒精多了一些,度数也就高了很多,她想着一定要在自己的新婚之夜把酒拿出来把新郎灌醉。现在叶猗清把酒拆开,一杯又一杯给厉决南灌了下去,这样的一夜漫长而心酸,叶猗清躺在厉决南的怀里,第二天早上,厉决南头疼的厉害,不过看着自己怀里的女孩,还是笑的像花一样灿烂,起来吃了早餐之后,两个人终于去了民政局,可是就在去到民政局门口的时候,叶猗清突然松开了他的手,接着腰上一疼,往下看的时候,两眼一黑就睡了过去。
看着躺在自己怀里的厉决南,叶猗清狠下了心,在他额头轻轻一吻,随后让司机带他回了家,叶猗清则上了另外一辆车,开向了深海的方向。
夜晚很快就来临了,叶猗清赶了三个小时的路,终于到了约定好的地方,阿明和阿黎站在缩时崖上,随着时间的满满流逝,两个人的眼睛开始慢慢呈现出深蓝色,瞳孔也开始慢慢缩小,这是为了适应深海而做出的进化,同时变化的还有手,手指之间开始慢慢连在一起,就像是脚蹼一样,耳朵也开始变得像是动物的耳朵一般,渐渐竖立起来,但是耳孔却极小。
叶猗清看着清冷的月光洒在他们兄妹二人的身上,他们的身上开始慢慢浮现出像海面一样波光粼粼的鱼鳞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