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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心病还需心药医

肖贵妃不明白,皇上怎么会看上李婉儿?

她的暗探告诉她,皇上和李婉儿在一起的时候很少说话,好像总是很愉悦的样子。而她自己也观察过几回,他喜欢和李婉儿在一起品香,当时他的笑容,好像是自己从来都没有见过的。那一刻,她突然觉得原来自己根本不了解他,而他那鲜为人知的另一面,似乎只在李婉儿面前才显露出来。她顿时好嫉妒李婉儿,“为什么你能够得到我得不到的?”

她在太后面前说过这些,太后只说“皇上的性子,过几天就收心了!”她没有去收拾李婉儿,却听见了皇后对李婉儿进行体罚的事,说“对上不敬”!当时李婉儿身怀六甲,被皇后这么一吓,竟然没了孩子!皇上知道了,狠狠地训斥了皇后。

后来,就听说李婉儿又怀有龙裔了,皇后经过上次的事,也不再惹李婉儿了。只是她们都很担心,万一她生下皇子该怎么办?结果,李婉儿生了一位公主,这倒是救了她自己的命。

肖贵妃是个聪明人,她不会做那些让皇上不悦的事,皇上喜欢谁,她就对谁好。可是,后来,皇上就不再去“长乐居”了。难道真如太后所说?

李婉儿就这样从大家的视线和话题里消失了,再次听到她的消息竟是她的死讯!

肖贵妃忘不了自己听到这个消息时的情景,她不敢相信,怎么后宫里会发生这种事?的确,后宫的斗争是极其惨烈的,可是,崇德朝并未听说过什么。李婉儿自杀的事震惊了所有人。她以为皇上会下令调查此事,可没想到皇上根本一个字都没问,只说“给她追封成惠妃吧”!后来更奇怪的是,此事竟然成为了后宫里禁止提及的话题!

想到此,她又想起了语诗,想起了皇上看她的神情。

“皇上啊,难道说,你心里喜欢的是那样的女人吗?”她不止一次这样问自己。

夜更深了,肖贵妃她不知道,此时此刻,正是容语诗在她丈夫的怀里。

次日,圣旨下了,说是六月二十五日迎娶阿鲁娜依公主,册封为丽妃,赐住玉和宫。考虑到公主是回疆人,又下令工部将玉和宫内部按照回部的风格重新装修一遍。

下午的时候,青莲去了慈宁宫说“贵妃娘娘有请王妃”,正好今天柳惠之休息,她本来是要留在“玉漱轩”看书的,见肖贵妃派人过来,就跟着去了。太后见了青莲,问了肖贵妃的病情,说“让她好好歇着,凡事不要往心里去”!又对语诗说“她和你亲近些,你好好劝劝她”!语诗领命。

到了“永春宫”,肖贵妃便约她一起出去走走。已经到了四月份,开始是百花盛开的时节了。两人闲聊着,在御花园散着步。语诗也知道肖贵妃是因何而病,她对皇上的深情,毋庸置疑。

两人走着走着就看见好像是皇上在那边的“浮翠亭”看书,刘全等人在一旁伺候。她们就走了过去,皇上一见是她们俩,刚开始还有点惊讶,不过很快又恢复常态,笑着站起身,扶着肖贵妃坐到自己身旁。

“你怎么起来了?外面风这么大的!”他怜惜道,叫刘全把他自己那件披风拿过来,亲自给肖贵妃系上。肖贵妃含笑道:“谢皇上关心,臣妾好多了!”

“好不好的,你问过太医了吗?就出来乱跑!”他有些责备她。

“屋子里闷得慌!”她咳嗽两下,刘全赶快让小宫女端来一杯茶,皇上给了她,她喝了两口就放下了。“看着今儿天气好,臣妾就找了语诗妹妹一起出来走走,好让她陪臣妾说会儿话!”肖贵妃柔声道。

皇上其实一开始就看见语诗了,只是因为肖贵妃在,就没理她。听肖贵妃说到了,他就笑着对语诗说:“那就辛苦你了!”语诗福了福身。

可能是因为在一起时讲话没有那么多拘束,一时半会儿还改不过来,他对她也没称呼,就这么说了一句,在肖贵妃听来很不是滋味。心里虽然不舒服,可是肖贵妃从来不会在脸上表现出来,对他笑着说:“皇上,臣妾听说您最近一个人,可得要注意龙体啊!”

她这么一句,说得皇上和语诗心里有些异样,语诗别过脸去,皇上笑道:“嗯,朕知道了!”

这时,肖贵妃看了青莲一眼,青莲便对皇上说道:“禀皇上,娘娘一直说要养好身体,好伺候皇上呢!”他笑了,看着肖贵妃,说道:“你好好养病,等你养好了,朕就去你那里看你,好吗?”

肖贵妃娇笑着,头靠在他的胸前。用余光扫了语诗一眼,却见她很不自然地望着别处,心里偷笑了。皇上也看了语诗一眼,朝她笑了,她也望着他,笑了一下。就这一个小小的微笑,他们就知道了彼此心中所想。

他又问语诗有关肖贵妃的病情,她回答说:“辅以汤药,心情好些,病也就好了!皇上多多陪陪娘娘,自然不会有大碍!皇上不必太过焦虑!”他听她说的很公允,又不失情分,心中自是欢喜。肖贵妃看语诗这样,心中很是矛盾:不错,她对自己很关心;可是,她和皇上之间又是怎么回事?刘全看着这三人,心想:还是容娘娘懂事啊,什么都是为皇上着想!不像别的娘娘……

肖贵妃的病也慢慢的好了,其实呢,她也就是心病,俗话说“心病还需心药医”,皇上对她好一些,虽说不能彻底解决问题,可还是能给她一些安慰的。

内阁的诏令到了陕甘总督府,晋王接到旨意就回京了。而锡林汗被封为信王,赏亲王双俸,世代罔替。至于阿鲁娜依公主的婚事,朝廷下旨六月二十五日这天正式迎娶她入宫,封为丽妃。另外给了图海一封密旨,要他带兵进入回疆,驻扎在哈密,一方面协助锡林汗维护北疆的安定;再者,向其他各部宣扬皇上“四海之内皆兄弟”的主张,规劝各部归顺朝廷。皇上又在其中加了几个字“切勿扰民”!于是,锡林汗的世子姆沙克王子和图海一起到达哈密拜见了锡林汗,图海宣读了朝廷的旨意,商讨了有关公主婚事和用兵事宜。此处不表。

再说,语诗心里深知自己和皇上不可能有结果,她努力提醒自己不要陷得太深,可是每一次见到他,心理防线就彻底崩溃了。她也莫名的吃醋,对他使小性子,事后却总是后悔。每每他的身影闪现在她的眼中,她的心跳就不可抑止的加速。大庭广众之下,每次都想多看他几眼,可一旦看见他对自己微笑,她就变得紧张起来,有时甚至会脸红。而他见此情形,总能乐上好一阵子。每一次相聚,尽管短暂,却是两人最为甜蜜的时光。有时,他会有意等在她巡诊回来的路上,在她前面静静地走着,即便一句话也不说,偶尔相视一笑,也会在彼此心中荡起层层波澜。爱情让他们都觉得空气竟然都变得甜丝丝的,不论是对彼此身体的渴望,还是单纯的相思,以及对彼此无私的关爱,都构成了他们爱情的全部。爱情,原来就是这激情和柔情的混合!

可是,在这场爱情当中,爱情双方并不是对等的,他们不可能像普通人那样相处。他有许多妻妾,她不能忽视他作为她们丈夫的身份;而她,是他的弟媳,他本不该爱恋的女人。不仅如此,还要努力掩饰这种浓烈的感情。就是这场奇怪的爱情,让他们深陷其中、无法自拔。他不知道该怎样对待爱人,不知道普通人是怎样恋爱的,他就像是个初次品尝爱情的羞涩的少年一样,小心翼翼地呵护着这份特别的感情。他不会像对待其他女人那样对待语诗,因为语诗在他的心中是特别的,生怕自己做错什么伤了她;和她相处的每一夜,他都无法克制自己的欲望,只想真实地拥有爱人。他知道语诗比自己要承受更大的压力,所以从来都没有勉强她做什么,可是有时候语诗的大度让他很困扰,他怀疑自己到底在她的心中是怎样的地位。语诗呢,她深切地感受到他对自己的爱,可是总担心这爱会如同这盛开的繁花一样,春风一过,便被吹散再也不见。这涨满眼帘的春色,不时让她心中涌出一阵悲凉。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着,太后的身体也比去年好了许多,现在天气也暖和了,宫人们会抬着她出来晒晒太阳。上次那件事之后,她对语诗还是像以前一样,婆媳亲如母女,除了那极个别的几个人以外,都没有人知道曾经发生过那么一件事。太后表现得跟任何事都没有一样,皇上和语诗也是一样。对于皇上来说,那毕竟是自己的母亲,自己该做的也做了,总不能说跟母亲翻脸吧!语诗呢,对太后还是那样恭敬,她深切地领会了环境的险恶,可是,自己没有任何力量来反抗,也就只有接受了。还好,只要自己还能在宫里待着,就能见到他,这是最重要的。

自肖贵妃病愈之后,他就老在“永春宫”过夜,也很少和语诗相处了。皇后虽然为肖贵妃这种行为感到不齿,可是,有什么办法呢?人家病了皇上就会去陪着,哪像自己?她不知道丈夫和另一个女人的地下情,她的眼睛只盯着后宫里的这么多人,根本没有注意到语诗。

尽管如此,他还是会找借口留在乾清宫等着语诗过来。每一次相聚都是那么不易!

这一夜,他接语诗到乾清宫,搂她在怀中看着书,她侧着脸注视着他,他亲了一下她的手背,笑问她“怎么了”,她微笑着摇摇头。他握着她的手继续读书,她把头靠在他的肩上,玩着他的手指。他放下书,抬起她的下巴深深吻着她的唇舌,许久才放开,笑问:“你今晚有点不一样,怎么了?”她的话到了嘴边又收回去了,默默地依偎在他的怀里。他摇摇她:“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嗯?”

她这才轻声说:“大后天,就是二十日,你能不能陪陪我?”他好像没有听清楚,问:“二十日怎么了?”她又重复了一遍,话说完了,她又有些后悔,便说道:“算了,没什么,没什么!”他看着她一脸心事的样子越发怜爱了,笑着搂住她,过了一会,好像想起什么事,说:“二十日啊?二十日不行,”她一下子惊得坐起身,望着他。他继续说道:“早上有朝议,一般结束也过了中午了;下午玉茹要举办桃花宴,每年我都去,今年要是不去的话不好!”他从她的眼神中看到深深的失望,问道:“那一日怎么了?”她忍住悲伤,微笑着:“没什么特别的,只是想你陪我!”他又把她拉回怀中,抚弄着她的青丝,认真地说:“改天好吗?改天我带你出去!”她摇摇头,静静地说:“没关系,我只是突然之间这么想的,你不要在意!”她虽然嘴上这样说,心里像是被刀子扎了进去,强忍着痛。

激情之后,他在她身旁安静地睡了,她躺在他的臂弯里,泪水自眼角流下,而他却不曾知晓。距离如此之近,却不能告诉自己的心意,她虽然不停地说服自己,自己不是他的妻,不可能要求他做这些,可是,可是,真的好想能够拥有他一天!

半夜,他醒来时她早就回去了,他这才发现自己袖子上的泪渍斑斑。她到底是怎么了?

可是,他哪里知道像她这种普通女孩子的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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