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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合纵

却说为了立储之事,薛怀远来到慈宁宫觐见太后,把晋王夸了一番。

“还有什么?”太后问。

薛怀远微微一笑,端起茶抿了一口,说道:“再加上晋王妃为人和善、天资聪颖,必能辅助王爷成就大业!”说完,他看了太后一眼,太后面露微笑。她知道薛怀远这是在探自己的口风,晋王派和士林派能否真正结成一股政治力量,就在自己的表态了。从薛怀远的话语中,她听出他特别强调了晋王妃在这次结盟中的作用。“看来,这丫头还真是个有分量的棋子!”太后心想,她又一想:“还是说薛怀远知道那件事了,所以他才主动来找我?”

太后笑道:“爱卿能这么想,哀家真是要谢谢了!只是,皇上还有嫡长子,就这样立晋王,是不是于理不合?”

“老臣只想知道,娘娘您是否也认为王爷有能力克承大统?”

“这个,”太后迟疑了,薛怀远无疑是给了她一个极大的诱惑,可是,这好处他肯定也不是白给的,他的要求是什么?难道是皇后之位,乃至今后的太子之位吗?太后含笑道:“这立储乃国家大事,哀家久居深宫,也不好插手此事!既然爱卿如此看重晋王,一切就依爱卿的意思吧!”

薛怀远笑着做了揖:“此事还要娘娘多多协助!”

“哀家能做到的,还望爱卿直言!”

“多谢娘娘!”

两人闲聊一阵,不表。

薛怀远此举的确是出乎太后的预料,只是,他为何在此时提出这个建议?他们想要的仅仅是中宫的那个位置吗?不可能,绝没有这么简单!太后命李德海去安国公府,将兄长召入慈宁宫见驾。

然而,薛怀远虽答应太后推举晋王,他自己并未上折,只是有几个御史、翰林学士以及几个地方官员上书。这却教皇上大惊失色!他要弄清楚这是他们自己的意见还是薛怀远的意见,于是就即刻召见了他。薛怀远将他的意图告知了皇上,皇上听后这才安下心来。

“那你认为该怎么办?”皇上问他。

“臣以为此事绝不会成功!”

“哦?何出此言?”皇上不明白他什么意思。

“万岁,眼下这件事是蔡太师提出的,圣明不过皇上,您知道他这么做是为了什么。立储这个烫手山芋抛出来,皇上您要是接了,今后又该怎么办?储君的废立,都关系重大。一旦立了,今后想换都不容易了,所以,皇上要是决意立储,就一定是瞅准了的!既然现在皇上没有人选,那就先放着!”

“可是,目前的形势,朕怎么往下去拖?”皇上不解。

“皇上您不必着急!”薛怀远笑道,在皇上身边耳语几句,皇上点点头。之后,皇上笑道:“爱卿真是老成谋国!这一石二鸟真是妙计!妙计呀!哈哈!”

“圣上抬爱了!”薛怀远拱手道。

“嗳——就爱卿这个主意就够咱们好好喝上一杯了!这样一来,任谁都动不了了!”皇上大笑。

只是,皇上他不知道,薛怀远这个计策不单是“一石二鸟”,还在为他保护他心中的那个人。

当夜,皇上派刘全将语诗接了过来,把薛怀远这个计策告诉了她。她也没有想到薛怀远支持晋王是别有用心的,只不过,她告诉皇上,下午安国公又进了慈宁宫。

“肯定是母后找他商量这件事来了!”皇上搂着她。

“那他们会不会识破了?”她有些紧张。

“不可能!这个办法他们就是不相信,也找不到任何纰漏!每一步都是天衣无缝的,于情于理,谁都挑不出问题!”他解释道,“只不过,这么一来,太师就要头疼了!”他笑了。

她点点头,问他:“那你觉得王爷他会接受安国公他们的建议吗?”

皇上摇摇头,说道:“五弟他是个很聪明的人,他十分清楚一旦涉入这件事,就永无宁日了!经过上次那件事,如果没有十成的把握,他绝不会轻易出手!”她不解地望着他,他继续说道:“因为一旦失败,失去的不仅是他的王位,还有他的生命!所以,在现在这种情况之下,他一定会躲得远远地,甚至会上奏章请求我降罪于他!”

她陷入了深思,他口中的那个晋王,自己真是完全不了解。不过,有一点他说得对,晋王现在是在想尽办法保全自己,他是不会出头的。

“目前他不会牵扯到这场与自己无关的争斗,至于以后他会不会下手,我就不知道了!”他微微笑道。

“那你怎么办?”她问。

皇上将薛怀远的计策告诉了语诗,并说晋王绝不会掺入进这场争斗中,语诗问皇上该怎么办。

“我嘛,将计就计!”他抚摸着她的玉背,“看他们还能玩出什么新花样!”

“可是如此一来,朝廷官员们陷入这件事你争我斗的,国事不就荒废了吗?”她问他。

“朝廷里拉帮结派、互相争斗的事,又不是从我这时候开始的。只是这种局面很不利!”

“是呀!如果有了小帮派,做事就会失去公允,凡事都会首先考虑自己的利益,而不是江山社稷!”她叹道。

“那,你有什么好办法?”

“我要是有的话,就去做官了!”她笑道。

“千万别,你要是做了官,我找谁去呀?”他打趣她,她娇笑着依偎在他的胸前。

“不过,这个问题正是改革不能继续的一个重要原因!”他正色道。

“当年我也问过薛大人这个问题。”

“是吗?”他笑了,“你还问他这个?怪不得他说你很奇怪呢!”她含笑不语……

迎春花开,转眼就到了阳春三月。

立储之事一直拖了一个多月都没有个结果,各派争论不休的时候,晋王从西北飞马呈上奏章。果然不出皇上所料,晋王在奏章中说自己无德无能,唯愿遵照圣上旨意为国效力,绝无觊觎皇位之心。为表忠心,他还恳求皇上撤销自己亲王的爵位!

晋王的奏章到达朝廷之后,结束了这场立储风波,那些支持他的人被堵上了口,不再提出此事。而蔡太师也似吃了个苍蝇,好像一个小丑站在舞台上,没有人理会他在演什么。他陷入了两难境地,不管做哪一个选择,他都输了!进,朝中要么是反对的,要么是中立的;退,不只丢了他的老脸,还丢了很多信徒。他的救命稻草就这样沉入水中。结束了他政治命运的,不是晋王,不是薛怀远,也不是皇上,而是他自己。

输的人是蔡太师,那么谁赢了?是晋王吗?

经过这件事,天下人是看到了晋王的高风亮节,晋王用一道奏章向皇上、向满朝文武乃至天下百姓表明,“我晋王是怎样忠于皇上、忠于朝廷,我永远都是皇上的臣子!谁说我想继承大位?绝对是谣言!”是呀,晋王获得了一个忠臣的名声。所以,从某种角度上来说,晋王赢了。他赢得了天下人的支持,正应了他的谋臣曾对他说的“争是不争,不争是争,天下莫能与之争!”而作为晋王派和士林派联合的成果,皇上特别给内阁核心层增加了一个名额,而这个名额就是留给晋王的,兑现了薛怀远“培养晋王”的承诺!因此,朝廷里这次的赢家是晋王。

虽然,太后和安国公等人对晋王的表态有些意外,不过从结果来看,晋王才是真正的智者!而薛怀远送给晋王的一个参政的位子,更是叫太后满意。太后一看,既然你薛怀远如此守信,那么我也说话算话,今后晋王妃绝不会再有闪失!

再说,宫里大家都夸晋王如何识大体,都说王妃好命,今后王爷的前途必是无可限量!语诗也只是笑脸相对,她知道晋王这也是不得已的法子,他的真心又有谁知道?

终于,这场牵动朝野的立储之事就这样结束了。大家看到了蔡家势力的没落,看到了晋王的崛起,今后朝廷的局势又是怎样的,谁也说不清楚!晋王派和士林派真正成为一体了吗?难道说士林派投靠了晋王?朝局风卷云涌,处处是暗礁,晋王想要保住自己或是获得更大的权力,还真是得处处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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