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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4章 风波乍起

语诗跟着柳惠之进宫行医,可是,很多事情都不顺利。

妃子们刁难她不说,皇后对她相当冷漠。至于太后那边,情况就更加麻烦了,太后明确说“禁止容语诗踏入慈宁宫半步”!

可是,不论别人说什么,她只是低头做事。柳惠之看在一旁,有好多次想跟她说说,终究是无法说出口。他想起那次皇上找他商量这件事时,皇上说的话“希望能借着这个机会缓和一下关系,毕竟今后很多事都要她自己应对!”唉,他不住地感叹,皇上啊,想要消除后宫对她的敌意,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啊!他想过去把语诗遇到的实际状况告诉皇上,可是,看着语诗那么起劲的,他又不好去说。

后宫里视语诗如眼中钉,太医院里也不消停。

自那日柳惠之把丽妃子痫一事告知赵院判之后,负责照顾丽妃的孙太医就被赵院判叫过去训斥了。这事儿,说小了,就是一个误诊,可是,如果要那这件事做文章,说孙太医谋害龙脉,也丝毫不会有什么错。

为了慎重起见,赵院判又带着柳惠之、孙太医和语诗一起去了玉和宫,再次为丽妃做了检查。赵太医和柳惠之一致赞同语诗的看法,就是子痫没错,孙太医也承认是自己误诊了。赵太医一向都是个好好先生,也不想因为这件事而让整个太医院受牵连,便只处罚了孙太医,命他半年不得出诊,在御药房负责派药,改派柳惠之担任丽妃的看护御医。

为此,赵院判在次日的太医院碰头会上,专门表扬了语诗,还说“幸亏有了容姑娘协助,否则,丽妃娘娘和腹中胎儿都有性命之虞!”

虽然只是这样一件事,却使得原本就弥漫在整个太医院里的怨气更加重了。众位太医,以李太医为首,向赵院判多次提出将语诗驱逐出去。可是,赵院判一直没有松过口。不管别人怎么说,他都当做听不见。他突然发现,薛怀远多年来用的这一招挺管用的。真是无师自通!他宁可被手下人这样唠叨,也不愿被皇上训斥。

想想那日皇上叫他去说这件事的情形,他就忍不住想要笑。的确,容语诗是个好苗子,聪明刻苦,能静下心,也不怕吃苦,可是,她始终是个女人啊!他想不通的是,皇上既然喜欢她,何必让她受这份罪呢?大夫难当,御医就更难了!何况,后宫里对她一片声讨之声,在后宫里行医,太难了。就是他们这些太医,还得小心谨慎,生怕出错掉脑袋,万一有人存心陷害的话,容语诗的处境就可想而知了!皇上连这些都想不到吗?

皇上怎么会想不到!既然他都知道,为什么要做这件事?

“爱卿啊,”皇上拍着他的肩,微微笑道,“此事,就有劳爱卿了!什么都不用怕,有朕给你做主,那帮人造不了反的!”

想想皇上的笑,现在怎么觉得他有些存心不良呢?

皇上啊,您真的能给老臣做主吗?唉,容语诗啊容语诗,老天爷怎么让你生成个女人了呢?真是可惜啊!如果是个男儿,你可能会成为一代名医啊!

再说丽妃换了医生之后,身体状况慢慢好转,赵太医便安排语诗主要负责照顾丽妃,不用跟着柳惠之出宫教学。柳惠之又担心自己不在宫里时,语诗会遇上什么麻烦,便嘱托太医院一位姓樊的太医带着她。

“这个樊大人,虽然医术不怎么样,却是个好人。没别人那么多麻烦事,他带着你,我我放心些!”柳惠之告诉语诗,“他是我的同年,不管他跟你瞎扯什么,别理他就是了!”她只是含笑点头。

“其实,太医院这个地方,很复杂!后宫里对你那样,太医院跟后宫关系密切,难保他们不会对你下手!多留心些!”他叮嘱道。

的确,太医院的水,不是一般的深!

这日,宸妃柳思雨将那位孙太医传召至昭阳宫中。

“本宫说的话,大人听明白了吧!”她一边擦着镏金指套,一边伸起来瞧着,那指套上还镶嵌着一颗颗小小的红玛瑙,阳光反射出璀璨的光辉。

孙太医哈着腰,吞吐道:“这个,这个,”

柳思雨也不看他,问道:“听大人这意思,是不答应喽?”冷笑道,“因为你,丽妃和腹中的龙脉险些不保,如果不是本宫,你还有命站在这里吗?”

“可是,那事,娘娘,您——”他还没说完,柳思雨反问道:“本宫跟你说过什么吗?是你自作主张,本宫可是一个字都没说!你还想来威胁本宫?”始终不看他。

孙太医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道:“臣该死!请娘娘恕罪!”

她哼了一声,道:“那事,不是我二叔想针对你,他那个人向来都那么认死理儿!你就算是记仇,也不该记他!”

“是,娘娘教训的是!”孙太医站起身。

“只要那个女人还在,你就休想过安身日子!你不是给本宫帮忙,是救你自己!如今你已经被她给盯上了,哪怕你犯一点点错误,她都会让你离开!”她盯着孙太医,“好好想想该怎么办吧!这个,不用本宫教你吧!”

“是,娘娘请放心!臣一定会想办法让她滚出太医院!”

柳惠之身为左院判,总有一些出宫教习学生的任务,虽然这不是他的主职,却也占用了他一些时间,一个月总有那么四五天。

语诗跟着樊太医,这个樊太医,个子不高,相貌也不行,所以他不喜欢跟柳惠之站在一起。他总在语诗面前说“柳大人不行啊,当初当教习生时,他老问我这个那个,都是我给他教的!”还说“就是现在他还老找我帮忙”,语诗听他这么说,心里只是笑。

可是,别的太医对他老是呼来喝去的,一会儿让他干这个一会儿让他干那个,他却总是笑嘻嘻的跑来跑去,不管别人怎么说他,好像他一点都不生气。

“大人,您跟柳大人同年进的太医院,是吧?”等他气喘吁吁地跑回药房,语诗给他递了个毛巾,问道,他说是。

“那怎么柳大人都做了那么多年的左院判,也没人敢指使他,您却——”她问道。

他嘿嘿笑了,道:“你不懂,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长处!我要是没用的话,柳大人怎么会让你跟着我呢?说明他还是很敬佩我的!”看着他美滋滋的样子,语诗也笑了。

连樊太医都被使唤成这样了,语诗的境遇能好到哪里去?柳惠之不在,他们两个就成了太医院打杂的了。刚开始只是樊太医一个人,语诗看着他挺不容易的,就给他帮忙,一来二去,别人也开始使唤她了,让他们去整理御药房啊、档案室啊,总之,他们两个接触不到病人,一天到晚光是收拾东西了。

“大人,这里就是皇家的医疗档案吗?”语诗第一次进档案室就问,这里有禁军把守,只有特殊的人才能进来。只不过,他们两个是来整理东西的。

“是啊,柳大人没跟你说过?”他一边把一本本书拿起来摆放,一边问道。

“没有!”她也帮忙收拾着,“那就是以前的诊断和药方都在这里喽!”

“那是一定的,所以这里守卫才这么严的!你要不是跟着我,怎么进的来?”他竟然还自夸起来,“看出来我的地位了吧!”

语诗忍不住笑了,道:“是,樊大人真的有很高的地位哦!”

他也憨笑着摸摸头顶,两个人一边擦着书架,一边把书本重新摆放整齐。

“嗳,你跟皇上,”他开口问道,“你干嘛不去做娘娘啊?那样多舒服,哪像现在还要伺候别人?”

她只是微微笑了,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唉,我很想不通你,多少人想求那荣华富贵,你却偏偏不要!”他叹道,却又说,“你这样的人,还真是少见!”

“能和我一起擦桌子,大人不觉得幸运吗?”她开玩笑道,他傻笑着点头。

语诗一边整理,视线却不停地扫着那封皮上的字,这里不光有现在后宫的记录,还有历代的存档。

“这些东西,除了那三位院判,太医院没有一个人有资格翻阅的。要是被发现了,可是要掉脑袋的!”樊太医见语诗站在皇上的那一堆档案跟前,提醒她说道,“一定记住我的话!”

“那我现在负责照顾丽妃娘娘,我就能看她的档案,是不是?”她问道。

“啊,是这样没错!不过,你就是想看,也得先向赵院判申请,做了记录之后才能看的。如果没有授权给你,你私自看了,也是要出问题的!”他再一次叮嘱道。

“哦,我明白了!谢谢大人!”

可是她的视线却在皇上的那几本上面久久不能离去。

这一日,宁寿宫派人来说,四公主敏蓉身体有恙,让太医去看看,正好当天是柳惠之在负责。便派了一位姓刘的太医去了,回来说是小孩子厌食,便开了药。可是,过了两三天,公主的状况不单丝毫不见好转,而且还恶化了。以前只是不吃东西,现在看见任何食物都吐。刘太医也很不解,难道是自己出错了吗?他很是担心,便请柳惠之去看看,是不是还有别的什么问题自己没有注意到的,柳惠之和语诗就去了宁寿宫。

公主今年才四岁,因为身体不舒服,根本不让别人碰她,她母亲郑修媛也很是着急,却一点办法都没有。刘太医道:“以前也是这样,所以我才没法检查!”

柳惠之笑着哄公主,骗她让他们检查一下,公主根本不理。语诗看见院子里的粉芙蓉,便轻轻走出去摘了两朵进来,此时,众人还在劝公主接受检查。

语诗手上拿着花,笑盈盈地走到公主身边,蹲下身,问道:“喜欢吗?”公主点点头。

“这两朵都给你,好吗?”语诗又问,公主从她的手中接过花,拿在手里晃,语诗又笑道:“那,现在分给我一朵,好不好?”公主不说话,递给她一朵,她轻轻按了一下公主的手腕,很快又松开,道:“公主真是乖啊!公主知道这是什么花吗?”公主点点头“芙蓉花”,语诗表扬道:“公主真是聪明!那,公主知道有什么诗是写这种芙蓉花的吗?”公主轻轻摇头道:“我还没去读书呢!”语诗含笑说道:“今天我告诉你一首,可要记住了,然后背给你母妃听,好吗?母妃肯定会夸你聪明的!”公主露出纯洁的笑容看了母亲一眼,接着便让语诗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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