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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 怀疑

第二天,语诗和陆啸峰又去见了嫌犯,三个人在禅房里坐着,陆啸峰把昨天的发现同廖大侠说了,又问他当时进入神庙之后有没有异常。

廖大侠说道:“那日我还没到这山下,雨就下起来了,一路上也没碰上个躲雨的地方,看见山神庙就进来了。当时,天也黑了,我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一道闪电,我才看见那地上有一个人趴着。我过去喊他,还用手推了推,没想到手上竟是血,我还没站起身呢,就倒在那里了。等我醒来的时候,就是被少林的人给抓了,说是我杀了人,我怎么辩解他们都不信。”

陆啸峰听了点点头,说道:“前辈不用担心,啸峰一定会还您清白!”

“有老公子!”廖大侠起身拱手道。

语诗坐在一旁观察着,陆啸峰虽对这位廖大侠自称晚辈,可是廖大侠对他如此尊重,还称呼“公子”,这陆啸峰,难道真有什么秘密吗?

陆啸峰对语诗道:“我们去看看尸体再说!”语诗这才从胡思乱想中醒了过来。

走出了廖大侠所在的禅房,语诗问:“陆大哥,你觉得廖大侠真是无辜?”

“嗯!”他十分肯定地答道,“我与廖前辈相交多年,他是不会做这种事的!而且,我觉得方丈大师也不认为凶手就是廖前辈,否则,他是不会让咱们查的!”语诗不解,他继续说道:“少林乃武林正派,经常在江湖上主持正义,了元大师又是当世得道高僧,绝不会冤枉无辜。他把前辈留在这里,又让咱们调查真相,我想,他可能也觉得这其中有疑问,只是不说明罢了!”

“如果真是如此,那,这个真凶,怕是很难找到了!”她沉思道,看了他一眼,又说,“陆大哥,我们还是先去看看尸体。待会儿再看他们几个在寺里查到什么没有!”

两个人就去了安放尸体的泽光塔。

尸体放在佛塔的地宫中,这里温度低,可以长时间存放尸体,据说少林寺经常将有疑问的尸体放在这里检查。

地宫里光线很暗,陆啸峰举着火把,两个人就着火光仔细观察。过了这几天,尸体已经出了尸斑,但是伤痕还是清晰可辨。从头到脚,他们几乎是一寸寸地检查。

很明显,死者的胸前还有背上都有明显的淤青,咽喉处还有指印。

“这些伤不会让人毙命吧?”她问他。

“这些,应该是旧伤,你看都有些发黑了。所以,致命的不是这些。”他答道,“你还记得在前辈手上发现的那把短刀吗?应该是刀伤致命的!”

语诗点点头,她低着头注视着死者脖子左边这里的伤痕,这是刀伤。

他说道:“你看,这里的一刀才是致死的,从伤口的深度和长度来看,凶器就是一把短刀没错。”

“是那把刀?”她问,他点点头,见她老盯着那伤口,他问:“你觉得有什么问题?”

她抬起头,望着他,答道:“从这里看,凶手应该是从死者身后下手的。”她走到他身后比划,“你看,这样卡住喉咙,然后,一刀割过来!”她用手演示,他听着觉得也对,说道:“你想的没错!”他望着她,想了想,说:“为何会到身后?”

“是不是死者当时在做什么分了神,没有注意到凶手就在他身后,因为没了戒备,所以才被杀的?”她问。

“嗯,在敌人松懈的时候下手,成功几率很大!”他接道,她盯着他,心想:怎么和喜珠说一样的话?难道他也是这种人?他沉思着,根本没注意到她在盯着自己。

她又接过火把,仔细观察着那道伤口,怎么觉得有些奇怪?再看看咽喉处的那几个手指印,一股莫名的怀疑涌上她的心头。

从泽光塔出来,他们和喜珠等人会了面,询问了他们在寺里调查的情况。

说到死者的人际关系,相当简单,死者平时就独来独往,没什么特别好的师兄弟,行踪也没什么可疑。可是,那天,他为什么会去山神庙?

至于事后寺里有没有人形迹可疑,也没查出什么有价值的信息。

“谁说没有可疑的?”喜珠道,“我总觉得,好像被人盯着,却又不知道是谁,会不会就是凶手?”

其他两人也发现了,陆啸峰道:“你们这样查访,他们可能以为凶手就在他们当中,所以会有些排斥吧!”

“一般人谁会紧张或是什么的,”喜珠道,“只有真凶才会那么关注!”她好像想起了什么,说:“说到这个,今天有个和尚还问我,有没有发现凶手的踪迹。当时,我也没注意,现在想想,那个人倒是有些可疑!”

其他人都盯着她,问是什么人,她也不知道是谁,只说“那日在方丈那屋里见过的”。

那天在场的人,会是谁呢?忽然,门口一个身影晃动一下,几人追出去,竟然没有一个人。

就在五人商讨案情时,有个人影从门口消失了,这不得不让他们提高警惕。

“我们这下可以把嫌犯锁定在这寺里了!”陆啸峰微笑道,其他几人也同意,他又说,“大家行事还是小心些!”

见语诗一直眉头紧蹙,他问:“怎么了?从地宫里你就这样,有什么不对劲吗?”

见大家都盯着自己,她说道:“总觉得什么地方有些怪怪的,就是说不出来!”

“我觉得他们肯定有什么事瞒着咱们,”陆啸峰道,“死者身上有旧伤,肯定是跟什么人打斗时留下的。”

“练武之人,身上有伤有什么奇怪的?”喜珠道。

“那伤,不像是正常切磋时留下的,倒像是,像是,”他看了语诗一眼,笑道,“都被你给带进去了,我也说不清有什么问题!”

刀疤男人道:“公子聪明绝顶,还有什么能难倒您的?就连王爷都——”他刚说到这里,陆啸峰道:“别再说了!”语气和表情都是那么严厉,语诗从来没见他这样,呆呆地望着他,喜珠心里偷笑了。刀疤见陆啸峰生气了,赶快闭上嘴。

语诗刚才一直都在想死者的伤,突然被这几句话带出了思考。

王爷?什么王爷?先前喜珠也说过陆啸峰好像在说什么王爷的,难道是真的?他真和什么王爷有关系?她的心头不禁有些紧张,脸上却依旧一副没所谓的表情。

晚上,方丈请陆啸峰过去了,询问了他调查的情况,又跟他说了一些别人不知道的秘密。

语诗坐在房里,喜珠在地上走来走去。

突然,她问喜珠:“要把死者那样的一个男人制服,凶手的力气是不是很大?”

喜珠坐下来,点点头,答道:“那可不一定!如果卡在要害处了,和死者身形什么的差不多的人都可以做到!”

“陆大哥说死者可能是在做什么事的时候被凶手制服的,你觉得呢?”她又问。

“有这个可能,这样下手比较容易成功!”喜珠道,“只不过,奴婢想,死者既然是武僧,那么他绝对不可能在那种情况之下乖乖就擒的!凶手即便是卡住他的咽喉,在下刀之前,死者还是有机会伤到凶手的!”

“如果只是瞬间呢?凶手卡住脖子,瞬间下刀!”

“那样也可以做到!”喜珠给自己倒了杯水,“练武之人,防备心理要比普通人强,而且遇到袭击时也会下意识的用自己最熟悉的手法来防卫!”她望着语诗思索的表情,问:“娘娘,您觉得什么地方有问题?”给语诗也递了一杯水。

语诗喝了两口,答道:“具体的,我也说不清楚,只是,总有不合常理的地方!”

喜珠不语,两个人沉默着。

这段日子以来,喜珠在语诗面前也能慢慢变得比较“正常”了,会像一般女孩子一样对着她笑,不再像以前一样神经绷得紧紧的,如同狼一样磨利了尖爪等待着冲杀。毕竟她比语诗年纪小,语诗对她总是像对待妹妹一样,久而久之,她也就在语诗面前放得开了。语诗不单是她要保护的人,更是她的好姐姐!

喜珠打破沉默,问道:“娘娘,您不想知道陆公子到底是什么人吗?”

语诗看了她一眼,又把茶杯捧到嘴边,没有喝,只是那样捧着,答道:“我觉得他就和这案子一样,有些不合理的地方,却不知道那些是什么。既然他不愿让咱们知道,我也不想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想告诉别人的秘密,他是如此,你我都是!”她又扫了喜珠一眼,说道:“他的事,既然不愿说,你也就别管了。王爷?这天下的王爷也不多,来来去去就那么几个,想要造反的,那时都已经反过了。如今留下来的,总是对朝廷有万般的怨言,却也始终是皇上的亲族,拿着俸禄的人,我想也不至于再次重蹈三王的覆辙吧!他们勾结江湖中人,这也不是什么奇闻,谁不想找人来做些不干净的事呢?”她又叹道:“难道说陆大哥他也是做哪些肮脏事的人吗?”

喜珠道:“陆公子跟别的人不一样吧!”语诗看着她,她接着说:“感觉,感觉他就是一个什么头目,不像是普通的杀手。您看,从咱们一遇上他开始,所经历的人都对他恭敬有加,不是还有人把他叫什么‘少主’吗?您说,他会不会是哪个王爷的儿子呢?”喜珠望着语诗,语诗叹了口气,说道:“如果他真是和什么王爷有关的话,我就真打算和他分道扬镳了!否则,咱们的身份很容易就暴露了!”

喜珠点点头,又问:“那,娘娘,咱们何时回宫?”

“回宫?”她又不知道了,还要回去吗?回宫,哪里有她的位置。虽然她从来都没有怀疑他要接自己入宫的承诺,可是这件事的难度她比谁都要清楚。一旦入宫,自己就将身犯险境,为了保护自己,他必然会用许多非常手段,那样就会伤害许多人,甚至会让许多人丧命,如同上次一样。如果不入宫,自己是决不愿回去晋王府的。她深知晋王是有图谋,而且他会始终不放弃地一步步走向那个目标。如果自己选择和皇上在一起,势必会激怒太后和晋王,到时,皇上他又将面临诸多难题,深知面临着再次被逼宫的危险。如果晋王再次逼宫,他一定会准备充分,那时,兄弟相残,虽说不一定是自己造成的,她也不忍心目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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