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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调查真相

却说官员们在明德殿外面跪着,这个消息立刻就传到了太后那里,当时众妃正在慈宁宫,听说了之后引起了不小的震动。后来又听说皇上在紫宸殿,让谢玄崇去劝说众官员未果,皇上又让刘全沏了茶、传了太医在那儿准备着,更是叫众人吃惊了。

待到皇上来时,众人皆问他怎样,他只是笑着说:“他们愿意跪就跪着去!”

肖贵妃却说:“若是一直跪着不走怎么办?”

皇上看了太后一眼,对众妃说道:“要是被这几个人的跪就吓住了的话,朕这个皇帝干脆就不用做了!朕就是要让他们知道,这天下到底是谁说了算!”他这话看似随便说说的,可是在太后听来却是意有所指一样!

太后笑道:“皇上说的极是!只是,别因此失了官员的心才好!”

在太后那里聊着,所有人都在想着,皇后被禁足坤宁宫,最终会怎样?

再说那些跪在明德殿外的大臣,莫名其妙的看着太监们摆上茶桌,互相张望着。从来没见过这阵势呀!皇上很明显是不理会他们了,他就是要让大臣们自己主动撤退,他们这样做的初衷就是要逼皇上听从他们的谏言,可是皇上的意思也很清楚,没有足够的证据,他绝不会下旨。那还能怎么办?遇上这样一个不按牌理出牌的皇帝,他们也只有认了,跪在这里也没意思了,还是回去吧!

结果呢,还没到午时,明德殿前面就空了。皇上正在流韵亭抚琴,小路子跑来将情况禀报给他,他只是微微一笑,小路子道:“还是万岁爷有法子!”

他叹道:“如果她还在的话,肯定会好好的笑一场!”刘全等人皆知他所指何人,也知他的心是多么痛,除了叹息,还能怎么样?

自语诗失踪后,他几乎每夜都会梦见她,梦里的她总是在逃,他想要去救她,每次到了她跟前,就如同空气一样被她穿过。他只有眼睁睁地看着她在那里逃命,却是束手无策。他呼喊着她的名字从梦中惊醒,醒来之后,看着自己双手空空,不停地喘着气。失望、怨恨、苦闷、无助,他说不清到底是怎样的感觉。每到这时,他总是能把身边的人吓着,宫人们虽不知他到底是怎么了,但他总是严令不准泄露,没有人想因为皇上做恶梦的事而掉脑袋,也只有严守秘密了。

赵太医来检查了,虽不清楚皇上究竟是因何而而梦魇,开了药也只不过是安神宁气,治得了标却治不了本。他在人前尽力保持平静,不愿让人发觉他的异状,可是,梦是无法控制的。只有在梦里,他才能见到自己爱着的那个人,可是,即使在梦里他也无法解救她,如同在现实中一样。他是如此的懦弱,如此的无能,多少次说过要保护她,却没能给她一丝的安全。想她,念她,除了怨恨自己之外,他还能做什么?她现在还活着吗?在哪里?究竟何时才能见着她?

为了追查语诗的下落,薛峰向全国各处的内卫发布了天子令,命令“所有内卫在执行原有任务之时,必须在所驻守区域秘密搜查晋王妃”,并下发了她的画像。

除此之外,薛峰秘密提审了皇泽寺的几个有嫌疑的僧人,因为他认为,晋王妃突然失踪,皇泽寺那么多僧人,绝对不可能没人发现她是如何失踪的。遍访所有僧众,他将嫌疑锁定在负责给西院送水打杂的几个和尚身上。这几人出入西院极为便利,对地形又是了如指掌,而且晋王府的卫兵回忆说当时好像有和尚的身影。

内卫抓人,从来都不讲为什么,只要是他们认为有嫌疑,什么人都可以逮捕询问,对官员百姓是如此,对和尚道士这些人也是同样的。在内卫的眼中,只有皇上和普通人之分,他们只听从皇上一人的命令。被内卫抓走的人,几乎没有人见他们活着从那扇门里走出来。那内卫把人都带到哪里去了?这个,除了历代与内卫有关的人,没人能知道,只是民间流传说那是一个称为“内禁府”的地方,传说当中那是个非常恐怖的地方,简直就是人间地狱。

僧人们在各种酷刑之下,终于供认“王妃失踪时有一陌生男子出入房间”、“哑巴丫鬟在王妃失踪后才不见了”,等等。本来这几个僧人也怕牵连到寺庙,若不是经不住这些骇人听闻的刑讯,他们是绝对不会说的。这些不被人注意到的细节,在薛峰看来却是重要的线索。

在和其他几名内卫高层军官讨论之后,薛峰连夜进宫向皇上禀报了审讯的结果,皇上几乎是从床上跳下来的。薛峰认为“王妃被绑架的可能性极小,她应该是自己离开的。一来,房中没有任何证据表明王妃遭人绑架,反而是随身的一些物品不见了;二来,派在王妃身边的内卫是武功极高的,她绝不会让王妃一人身入险境。最大的可能性就是:王妃是化装成为男子,骗开了所有的丫鬟和卫兵,自己从寺里走了出去!”

皇上简直不敢相信,但是,论破案能力,刑部是无法与内卫相比的。既然薛峰能够代表内卫给自己这个结论,虽说难以接受却还是不得不信。女扮男装、支开仆人、主动逃跑,语诗是干得出这些事的。只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究竟出了什么事非得离开不可?她一个弱女子,若是那名内卫一直在她身边倒还好,否则,她的安全如何保障?

“如果,如果真是如你们所说,要找到她,倒还是有希望的!”他如此叹道。

那,语诗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却说薛峰向皇上禀报了内卫的调查结果,除了寺里的那些情况,潜伏在晋王府的内卫汇报说“失踪前半月间,王妃曾派人将自己的积蓄全部存入银号”。这样看来,失踪是她蓄谋已久的,而那名内卫,应该就是碰巧被她带走的。

事实又是怎样的呢?

语诗失踪那天,正好是九月初四,因为不是什么纪念日,庙里信徒稀少,只来了那么有限的几个人。僧人们念经打坐,至空方丈接待了自己的故人,一切皆如平常。直到巳时刚过,西院突然传来接连不断的叫喊声,僧众跑了过去,晋王府的侍卫说“王妃不见了”!至空方丈指挥众僧在全寺上下开始寻找,晋王府的人又出去向承天府报了案。

这一天,本来是极为平常的一天,却因为晋王妃的失踪,整个承天府陷入了一场持续多日的大搜捕,不单是京城内,包括了承天府的所有辖区,后来延伸到整个直隶。进出京城的所有关口被严加审查,到处都张贴着晋王妃的画像。一时间,晋王妃失踪案变成了整个承天府乃至直隶的头号谈资。所有人都想知道,这样一位身居豪宅的宗亲为何会突然消失?皇上将此案定为头号大案,出动刑部、承天府,还有整个飞骑营,就连驻防城外的红翎军都加入了搜捕的行列。如此声势,本朝前所未有!

再回到那一天,就在方丈率领众徒在寺里找寻晋王妃时,在皇泽寺南面的一条林间小路边,一名青衣男子和一个仆人在拼命跑着。这个时候,若是能有一匹马或者是搭上一辆马车就好了,他们这样想着。忽然,他们听见身后不远处好像有马蹄声,兴奋地停下脚步,朝后望去,一阵烟尘之中,果然有辆马车驶了过来。青衣男子挥手想要拦下马车,马车到了他们跟前停了下来,车里有个白衣白衫的男人掀开帘子,问道:“两位,有什么事吗?”

青衣男子拱手行了礼,道:“兄台,能否搭我们一程,我们有要事!还请务必帮忙!”

车内男子仔细盯着眼前的人,沉默了一会儿,才笑道:“既然如此,那就请上车吧!”

“多谢兄台!”青衣公子微笑着言谢,被仆人扶着上了车,坐在车内,而那仆人则在车外坐着。

车内空间不大,却在角落堆着几本书,青衣公子笑道:“兄台在旅途中也要读书的?”

白衣男子也回以礼貌的笑容,答道:“旅途烦闷,只有用书来消磨时光了!”问道,“不知阁下这是要前往何处啊?”

“这个,”青衣男子面露难色,“走到哪儿算哪儿吧!”他望着同伴,问:“兄台呢?”

“往南边走,回家!”

“这样啊!”青衣男子露出兴奋的表情,那人却愣住了,青衣男子笑道:“我还从来没去过南方呢!长这么大,连京城都没出过几次!让兄台见笑了!”

白衣人见他如此说,笑道:“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还是应该多多出来见识一下大千世界!”青衣人笑了,那人道:“看来阁下家教甚严呐!”望着客人,这青衣男子面色红润,娥眉青黛,双目情动,看着身体有些柔弱,却是精神十足的样子!他心里笑了,又说:“不知阁下是否嫌弃与在下同行呐?”

青衣人眼睛一亮,应道:“多谢兄台!只是,就怕给兄台添麻烦!”

“不碍事的!”白衣人笑道,“路途遥远,有个同伴倒是轻松些!”

青衣人望着同伴,微微笑了。这白衣男子,一副书生打扮,乌发绾着白色襦巾,手上拿着一把折扇,扇上挂着一块碧玉。再看他的长相,面若白玉,眉似剑,眼如炬,眉宇间难掩英气。一个书生却不见迂儒之气,倒让人觉得,觉得豪气万丈,似有雄兵在握、泰山压顶不弯腰的自信。看他这双眼,怎么好像在哪里见过?他微笑着拱手道:“不知兄台如何称呼?”

“这个么,”白衣人微微一笑,收起手中折扇,凑近青衣人的脸,道:“在下,陆、啸、峰!”他侧着脸盯着青衣人,青衣人的脸上泛起红晕,旋即笑道:“陆兄,还请多多关照!”

他坐回自己的位子,笑道:“阁下何必如此见外!”问道,“不知阁下高姓大名?”

“这个,”青衣男子想了一会儿,笑着答道,“容玉寰!”

“哦?”那人略有所思,说道,“玉寰!”他瞟着青衣人,青衣人笑道:“玉寰写过陆兄了!不过,既是同行,玉寰会付给陆兄费用的!”

“好说好说!”陆啸峰笑道,“你我如此相识,也算是有缘,一路上互相照应就是了!”

容玉寰撩起窗帘,道:“陆大哥,能不能快些!时候不早了!”

陆啸峰感觉他就像是在逃命一样,对马夫道:“车夫,快些跑!”

马儿奋蹄往前,只留下一路尘土飞扬。

“容玉寰?”陆啸峰在心中沉吟道。

容玉寰却是露出笑容望着他,他深思着,脸上却是十分平静。

车内一片沉默,容语寰扫见车内的书,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话题,便问道:“好像秋闱要开始了,陆兄是否回乡赶考啊?”

“山野之民,‘苟全性命于乱世,不求闻达于诸侯’!”陆啸峰答道。

“陆兄雅量高致,只是,当今天下太平,陆兄——”容玉寰见他盯着自己,没有再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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