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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怀疑

梁王怀疑被发现的尸体根本就不是语诗的,和他有着同样疑问的还有晋王。

刑部断定身份的方法令晋王觉得极为不可信,怎么就能凭着身材和随身物品来下结论呢?付先生给他分析说“在目前的证据之下,刑部这个也是唯一的方法了。只是,为何面目无法辨认却要留下王妃的物品在身边呢?”

“你觉得是有人布的一个局?”晋王轻声问。

付先生抚着胡须,叹了一声:“王爷,事已至此,顺其自然!”

晋王思虑许久,才说道:“既然有人想让本王以为她死了,那就把她葬了吧!活着的时候惹了那么多麻烦,如今,死了,也没什么不好!反正活着也是担惊受怕!”

付先生闻此言,惊愕地盯着晋王。

再说皇上,把自己关了两天之后,又好好儿的开始工作了,好像前些日子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好像容语诗这个人根本就没有在他的生命里出现过一样。

自他闭关之后,世人皆传是因为晋王妃的死才让皇上如此消沉,可是他的突然转变又让人无法理解,难道说真是所谓的“君恩薄如纸”吗?

早朝时,皇上又对刑部说了,要继续加紧侦办晋王妃被害一案——看来,他也接受这个现实了——对凶手要严惩不贷,“谋害宗亲,罪诛九族”,他下了严令。又说:“晋王丧妻,可在家休息,至于何时回内阁上班,看他自己来定!”又询问了蔡家案子的调查情况,等等。众臣不可置信地听着皇上一句句、一件件的问着,心中想着的是一个问题“难道说皇上和晋王妃真是没有私情吗?还是说人一死,情也就断了?”不过也有人会想“到底是天子,不为这儿女私情而误国!”所以,几乎是人人都接受了晋王妃暴死的事实。

下朝后,皇上回到乾清宫换下了朝服,准备去慈宁宫向母亲请安,突然觉得胸口有些绞痛的感觉,刘全刚要打发人去请太医,他止住了,说“把药拿过来,朕服一粒休息会儿再过去!”他服下了药,靠在床栏上,刘全道:“主子啊,要不您再好好歇上一阵子再啊!奴才就怕您这龙体吃不消!”

他摆摆手,说道:“事情已然到了这个地步,朕若是继续消沉,岂不是让她更加不放心?朕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还不至于那么不堪一击。只是这次之事——没什么挺不过去的!”这时,小路子进来禀报“薛统领求见”!皇上即刻将薛峰宣了进来。

“有什么进展?”他直截了当的问,刘全让所有的宫人全都退了出去。

“一切皆如主子所料!”薛峰禀报道。

“寺里面再没发现什么?”他问。

“那日来了一个什么据说是至空方丈的好友,发现娘娘失踪时那人也离开寺庙了!”

“至空方丈如何说?”

“方丈说那人是他的故友之子,来探望他的,并无何特别之处。”

“薛峰啊,有件事,朕突然想了起来,”他盯着薛峰,“你记得当初剿杀先太子之前,东宫发生的事吗?”

“那时?”薛峰想着,“臣查过内卫的记录,可是众说纷纭啊!”

“说法那么多,也想的通,那时本就是乱世一样的,什么人都有,什么话都有!”皇上说道。

“可是主子,据臣所知,当时只有先太子身边的一个司筵逃了出去!若没有人协助,一个女人如何从东宫逃得出去?”

“说的也是,只不过,朕想到这件事是因为至空方丈!”

“主子的意思是至空方丈当时也有可能参与了那件事?”

皇上点点头:“父皇派出去追杀的人只是杀死了至空的师弟至德,那个女人根本就不知所踪。当时父皇可能也是大意了,没有再继续追查,可是那女人是先太子身边亲近之人,或许,或许,”

“有可能那个司筵很重要,所以先太子才会派至德把她偷偷送出东宫?”

“这种可能性很大!”皇上说道,“至德参与此事,难道他的师兄至空真的就一无所知吗?”他望着薛峰,“倘若,倘若至空有嫌疑,那么整个皇泽寺就有脱不开的干系。自那时剿杀东宫以来,也不过二十多年的时间,和至德一同参与解救先太子家眷的人也有可能就在寺里,说不定,那些东宫余孽就在寺里潜伏了。”

薛峰面露惧色,道:“如果先太子一党就在那里的话,若是有人挟持了娘娘来要挟主子,后果不堪设想啊!”他扑通一声跪倒,对皇上道:“臣罪该万死!”

“你起来吧!”皇上摆摆手,道,“朕只是觉得有这种可能性,至空做方丈几十年了,他应该明白绑架语诗的后果。如果他参与解救先太子家眷,蛰伏了二十多年,他怎么会轻易暴露,把火往自己身上引?皇泽寺上下几百僧人,他没那个胆子!朕觉得他救,也许只是出于慈悲之心吧!毕竟当年东宫可是一个人都没能活着的!哦,除了那个逃出来的女人!”

薛峰向皇上禀报了皇泽寺的情况后,皇上怀疑至空方丈曾经参与救助先太子家眷一事。

“他那么做也许只是出于佛门之人的慈悲心怀吧!要知道,当初东宫可是连一棵草都没有活着的!”皇上说道。

“臣这就派人将整个皇泽寺彻底搜查一遍!”薛峰道。

皇上点点头,又说:“现在都过了十多天,即便是皇泽寺真的参与绑架,也不会有证据留下来!你想想,至德被父皇的手下杀死之后,至空还能安然无恙的做方丈,父皇在世时多次前往皇泽寺祈福居住。他们若想为先太子复仇,父皇早就遭遇不测了。所以,朕觉得至空可能真是没有参与绑架之事!他是不会那么蠢的!”

“可是,主子,恕臣之罪。娘娘真的还活着吗?”薛峰问。

“你干内卫这么多年,见过这么蹊跷的案子吗?半个月连个蛛丝马迹都没有,突然之间就跟你说在悬崖下发现了尸体。她一个弱女子,没事干跑到那地方去干什么?即便是被人绑架,你见过世上还有绑匪傻得让你那么容易就识别被害人身份的吗?就算是他们绑错了人,会把那么贵重的首饰留下来而不带走吗?”皇上说道。

薛峰笑了,道:“主子圣明!”

“你既然早就看出不对,为何不禀报?”

“臣只是在怀疑,这世上什么人都有,臣想着可能就有这种怪事呢!直到那夜主子您在停尸房发现异常,臣这才敢确认的。”薛峰禀报道。

“他们以为这种伎俩就能骗过朕吗?还把她的容貌尽毁,以为这样做了朕就认了吗?她胳膊上的那道伤,朕永远都不会忘!她为了朕受的伤,如今又让朕凭着那伤口认她,世事无常啊!如果不是有那个标记,朕就还真以为她死了!”他叹道。

薛峰想起那晚,外面大雨倾盆,皇上颤抖着揭开盖在尸体上的白布。死者的面容已经被彻底毁了,他一开始见到的时候也是不敢认,他知道皇上对晋王妃的深情,就连自己都不忍目睹,何况是皇上呢?所以他就一直阻拦皇上去认尸。

皇上看了那已经无法辨识的面容,泪水不停地滚落,嘴唇颤抖着唤着“玉儿”,想要伸手去摸那张脸,薛峰和顾锦南两人拽着了。皇上抽泣着,过了一会儿,他突然将这块布揭起来,把那尸体右面的袖子撸了起来,他们两个想要阻止,皇上却说“把灯掌过来”,顾锦南拿了一盏油灯朝着皇上指的地方照了过去,胳膊上干干净净,其实也不能说是干净,已经出了尸斑,可是,并没有伤痕!

薛峰和顾锦南还没明白过来,皇上竟然大笑起来,那两人莫名其妙的盯着皇上,皇上对薛峰道:“盖起来,盖起来,回宫!”顾锦南其实也是很伤心的,他不敢相信自己的小妹妹就变成这个样子躺在这里,只是,皇上的行为更加让他难以相信。

君臣一行冒雨回宫,到了乾清宫,皇上神清气爽,刘全为他换了潮湿的衣服,之后,殿内只留下了薛峰和顾锦南。皇上这才说:“你们是不是奇怪了?”两人不语,皇上接着说道:“那具尸体,根本就不是语诗!”

两人不可置信的盯着皇上,又互相望着,顾锦南问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皇上微微笑了,指着自己的右臂,说道:“语诗这里有一道伤,就在二十天以前朕见她的时候,那伤疤还在,可是,那尸体的右臂上根本就没有伤。你们说,那里躺着的会是语诗吗?”

两人这才恍然大悟,面露喜色,特别是顾锦南,心里就别提就多高兴了,不小心笑了出来,皇上扫了他一眼,他才忍住了。薛峰道:“既然那不是娘娘,臣等就继续查访娘娘的下落!”

皇上道:“要查就得悄悄地查。虽然那个不是语诗,可是语诗到底是死是活,身在何方,还是丝毫不知。如果明着查,可能会给她带来危险。你们两个分开查,薛峰,你还是从内卫着手,朕记得你说你派到她身边的一个内卫也失踪了,是吗?”薛峰点点头,皇上说:“既然她不是一个人消失的,那就还是安全的。内卫不管在何处都会联系,从这方面着手寻找!”薛峰领命。

皇上又对顾锦南道:“不管她的失踪实情是怎样,朕总觉得有人在背后布这个局,想让朕相信语诗已经死了。从晋王的行为来看,他也是被算计的,看来这个布局之人是个高手!”

薛峰道:“请主子恕罪,臣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说吧!”

“想让主子和王爷都以为娘娘死了的人,臣以为就只有一人!”薛峰抬眼盯着皇上,皇上点点头,答道:“你猜的没错,朕觉着也只有那个人!锦南,你要派人严密监视慈宁宫和安国公府,从这两处,说不定就能找出语诗的下落!”

顾锦南道:“臣遵旨!”

皇上猜的没错,如今这世上只有一个人能让语诗彻底消失,那就是身居慈宁宫的太后,只有她才是整个事件最终获利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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