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钱壮壮在大街上遇到那个女孩的时候,那个留着披肩长发的女孩还正蹲在马路牙子上一边喝酒一边哭。
“他妈的,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都是骗子,都是骗子!什么学长!就是他妈个没有种的太监!阉货!妈了个……”
女孩一边喝酒一边泪流满面地指天叫骂着,廉价的化妆品早已经被泪水冲花。
然而这时钱壮壮的关注点却并不在女孩的身上,或者说钱壮壮的关注点自他发现女孩开始,就一直在女孩手边的那款看似奢华的黑皮包包上面。
终于,等到了女孩哭累了,喊累了,喝多了,接着就又一个人朝后一仰没干脆躺在了大街之上。
钱壮壮当然是看准了几个机会,在观察到周围没有其他碍事儿的人之后,钱壮壮便就又朝着那个倒地的女孩走了过去。
当钱壮壮走到女孩身前的时候,女孩正一个人迷迷糊糊地眯着眼睛在地上无力地哼唧。
那个看起来非常值钱的包包就在女孩的左侧胳膊下面压着。
大街之上——
在锁定了目标之后,钱壮壮几乎是想都没想便就又朝着女孩手边的皮包抓了过去。
然而就在钱壮壮想要拿起包就走的时候,这个时候,女孩的两只手却又突然抓住了钱壮壮的胳膊。
钱壮壮抬起了头,月光之下,此刻的钱壮壮满脸写着惊慌,同样一脸惊慌的还有女孩。
钱壮壮和女孩相互对视了那么几秒,然后两个突然缓过神儿来的人就又开始了拉扯。
“把包还给我,你不能把它拿走,把包还给我!这可是我贷款买的包!光每个月的还贷我还没还清呢!”
这时的女孩就好像一个疯子一样死死地抓着手中的皮包不肯放手,然而此刻的女孩对于钱壮壮来说却又是最大的麻烦。
“你给我滚开!”
话音未落,钱壮壮抬起腿来就是一脚。
大街之上——
当钱壮壮将女孩整个人踹翻之后就又拿着女孩的包包急急忙忙地向着黑暗处跑了过去,随后,又看到女孩连忙又站了起来,紧随其后就又向着钱壮壮追了上去。
钱壮壮当时只想要逃跑,在大街上发挥了从小在大野地里长成的,孩子们的特长。
那可谓是见缝就钻,见坡就上。
而女孩也还就一直跟在钱壮壮的身后,鞋跑丢了无所谓,口鼻冒血也无所谓。肿着的眼睛一直盯着前面慌不择路的钱壮壮,女孩一直在努力地追赶着,直到突然发现自己的呼吸变得越来越仓促,越来越困难……
月光悠悠,老树之下——
女孩跌跌撞撞地从树影里面艰难地走了出来,接着又往前冲了几步,然后整个就又脸朝下完全地倒在了地上。
钱壮壮终于拿到了女孩的包包。
灯光昏黄的小屋之中,气喘吁吁的钱壮壮关上房门就开始到床边来翻开战果。
黑色包包,里面的东西都被钱壮壮举起皮包一股脑地倒在了床上。
只看到在皮包的里面,除了一大堆信用卡之后,就只有一些杂物,几只口红和几十块钱的零钱而已。
钱壮壮粗糙的手掌在床上那堆从皮包里倒出来的杂物里面左翻又翻,然后随手便将一个哮喘喷雾扔到了床边的垃圾篓中。
“妈的,还以为遇到了一个多有钱的肥羊,闹了半天全身上下就这么点零钱,可真是累死我了!”
当骂骂咧咧的钱壮壮跪在床上把零钱都整理在手中之后,接着整个人就身体一侧,然后又仰卧在了床上。
一路飞奔过后的钱壮壮,此刻一脸麻木,他的嘴唇颤抖着,呼吸却迟迟不能平静下来。
眼前,那只颜色昏黄的白炽灯泡还在努力地发光发热。
一晃眼儿,第二天马上就又如期而至了……
四面封锁的工地之上——
在尘雾弥漫之中,身穿工装头戴安全帽的钱壮壮走进了一个由塑钢板拼凑成的简易房中。
此刻的房子里面正在开早饭,早饭的内容是小米粥、咸菜、馒头和土豆条烩粉丝。
领到饭了的钱壮壮好像一个没事儿人一般来到了他的工友旁边一起蹲下吃饭。
倏尔,又见得一个十几岁的黑壮小伙子向着钱壮壮问道:“壮哥!昨天晚上又去哪快活了呢?你最近是不是发财了啊!要不怎么在工地上一到晚上就见不到你。还有就是上回你去找小姐欠我的那二百块钱,你啥时候还我啊!”
话刚说完,这个外号愣子的小伙子就一直盯着钱壮壮一言不发地看着,似乎就好像在观察什么特别稀奇的珍宝一般。
正在吃饭的钱壮壮是越吃着饭越被愣子看得吃不下去,于是最后干脆把碗筷于搪瓷缸子里面一摔,然后整个人又吹胡子瞪眼地向着愣子训斥道:“愣子你给我一边去啊!我现在怎么越来越发现你说话怎么就没有一句中听的呢?你不会说话就别说,老子现在是真没钱,有钱当然会还你的,难道你还会以为老子会把你那二百块钱的账赖了吗?”
一见钱壮壮发火了,愣子反而就又怂了。
后又见得愣子嘿嘿一笑,紧接着就又向着钱壮壮说道:“嘿嘿嘿……壮哥你看你说的,我愣子以后可还指望跟着壮哥你混呢,怎么能会想着壮哥你会有钱不还我呢!”
斜眼看着愣子这一副奴才模样,钱壮壮猛地又冷哼了一声,道了一句:“这还差不多,”然后整个人又拿起了地上的搪瓷缸子继续吃了起来。
吃早饭的过程之中——
这时,又看到一个两鬓斑白的老汉端着饭菜朝着大家伙走了过来。
“诶!你们看到老于头了吗?”老汉一边下蹲一边朝着大家伙问道。
随后,又看到一个年纪估摸着四十左右的黑瘦汉子向着老汉回复说道:“老于头啊!今天一早让他女儿学校打电话叫过去了,一大早上就请假走了。”
老汉一听黑瘦男子的话,立马就又心声疑问道:“老于头他女儿不是上大学了吗?怎么这大学还流行叫家长啊!”
紧接着,便就又见得黑瘦男子向着老汉说道:“听老于头说,学校告诉他的是,他闺女昨天晚上上街去玩,然后哮喘病犯了一下子一口气没上来,就给死路边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