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布帘慢慢地落下。
布帘里面,潘宁泊和钱小情又因为彼此的存在获得了第二次的欢愉。
欢乐的时光因为时间的流逝逐渐消失在了空气之中。
当世界再次堕入一片黑暗。
在那黑暗之中的唯一的一片光明,里面却是衣衫不整的潘宁泊在不断向着摸索着。
『相公——』
恍惚中,潘宁泊好像听到了有一个声音在叫自己。
潘宁泊当即就回过了头,他神色惊恐,面容机警地看着四周。
“谁,谁叫我?”潘宁泊对着眼前的那一片黑暗喊道。
逐渐地,在那黑暗之中又传来了一个声音。
那个声音柔弱且淳朴,正在说道:“相公,相公是我啊!”
闻之,潘宁泊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回过了头。
但见到此刻正有一个女人站在自己的身后,并且那个女人的身体轮廓也因为四周黑暗的消失,变得逐渐清晰了起来。
“端静。”潘宁泊瞪大了眼睛朝着那女人叹道。
看清楚了,那个叫住潘宁泊的人正是潘宁泊刚刚过世不久的妻子,聂端静。
再次看到聂端静的潘宁泊一脸的骇然,但是能够遇上潘宁泊,聂端静的脸上反倒又多了些欣喜之色。
眼前,聂端静上前就一把抓住了潘宁泊的双手。
聂端静将潘宁泊的手贴在了自己的胸口之上……
『你的手,好冷——』
潘宁泊想要将自己的手从聂端静的手里面抽出,但是此刻的聂端静却又一直抓着潘宁泊的手不愿意放开。
随后,便又见到聂端静朝着潘宁泊说道:“相公你知道吗?我找你找的好苦啊?自从和你分别之后,我一个人就待在那个又阴又冷的地方,哪里都去不了。不过现在没关系了,我又找到了你,你现在就跟我走好不好,咱们俩,还有咱们的孩子都永远地在一起好不好?”
聂端静此时此刻神色认真地从朝着潘宁泊恳求着,但是这时的潘宁泊又的确急了眼。
稍后,便又见得潘宁泊一边朝外推着聂端静一边又朝着聂端静吼道:“不,端静,你放开我,你放开我。”
“放开我!”(潘宁泊一声大吼!)
聂端静最终还是将被潘宁泊从他的身边推了开,潘宁泊成功地抽出了自己的手。
此时此刻,聂端静一脸诧异地看着面前的潘宁泊。
“相公。”
聂端静用一种难以置信的口气对着潘宁泊说道,模样之可怜,让人难以用语言去形容。
然而这时,潘宁泊却又毅然决然朝着聂端静喝道:“我不会跟你走的,你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又何苦再在这里缠着我呢?”
潘宁泊此时的态度坚决,反倒衬托出聂端静更像是一个坏人一般。
于是此刻,聂端静又一脸慌乱地朝着潘宁泊问道:“可是相公,当初说的好好的,要生生世世永不分离的人不就是你吗?”
然而还没等聂端静把话说完,另一头的潘宁泊就又对其马上喝道:“那我现在后悔了行不行?”
“可是相公……”聂端静继续向着潘宁泊乞求道。
聂端静想要伸手去拉潘宁泊,但是这一次又被潘宁泊飞快地闪开了。
“没什么可是的,就这个样子定下来了,你给我走开!”潘宁泊对着面前的聂端静厉声喝道。
诚然,面对曾经对于自己信誓旦旦的潘宁泊,此时的潘宁泊,尤其变得让当事人聂端静觉得厌恶。
随后,聂端静又一脸狰狞地朝着潘宁泊吼道:“潘宁泊!”
聂端静话音刚落,就在潘宁泊的眼前,只看到聂端静突然就又演变成了一只身高九尺,长发巨爪的妖怪。
有无数的水滴从正从聂端静那海带一样的发丝上落下,有的甚至被甩在了潘宁泊的脸上,顷刻间就又化为了一处乌黑的泥点。
看着此刻的聂端静,内心后怕的潘宁泊双腿一软,一屁股就又向后坐在了地上。
“聂端静……你……”潘宁泊语无伦次地看着面前的聂端静说道。
此时此刻,又见到此时脸色狰狞的聂端静操着一口浓重的妖怪口音,并朝着面前的潘宁泊发出了诅咒,道:“潘宁泊你这个负心汉,我要让你不得好死——”
话音未落,便见到聂端静那海带一样的发丝就又疯狂地生长了起来。
接着,那些形状怪异的头发就又向着倒在地上的潘宁泊延伸了过来。
纵然潘宁泊这时也有不断地对外踢踹着那些好像活了的头发,但是结果还是被那些如麻绳一样坚韧的头发将自己整个人都包裹了起来。
恐惧之中,潘宁泊在最后的一刻发出了一声惨叫。
“啊——”
世界重归昏暗——
分节点:潘府——
朦朦胧胧地视线逐渐变得清晰了起来,黑暗散去,周围又是一副老模样。
此时此刻,潘宁泊的卧房里面——
『是梦吗?』
一觉睡醒的潘宁泊就好像一个傻子一般坐在床上。
依稀记得,昨天夜里,在从怡红楼离开之后,潘宁泊就又独自一人回到了潘府睡下了。
然而此时此刻,潘宁泊的眼前却又都是方才梦中,聂端静那副针对自己至死不休的狰狞模样。
房间中有一些冷,潘宁泊擤了擤鼻子,再睡肯定是睡不着了,于是潘宁泊干脆也就不睡了。
这个时刻正是清晨,在穿好了衣服,打开了房门之后,太阳也还没有完全地升起来,到处都是一副冷冷清清的色调。
潘府后院——
只看到潘宁泊若有所思地从房门口一路来到了淹死聂端静的那口井边。
此时这口井已经不被潘府里面的人所用了,毕竟是死过人的井,一般人都觉得晦气。
随后,又看到潘宁泊探出身子去观察井里面的动态。
然而除了那一股,从井口处往外不时散出的,深入骨髓的湿气之外,又似乎并没有发现多大的异常。
聂端静的尸体在潘宁远死后就被及时火化了。
此时此刻的潘宁泊目光沉重地看着井中的自己面色苍白的倒影,不知不觉之间,心中反倒又多了一丝迷惘。
“怎么看起来,自己都像极了一个有罪的人啊!”
潘府后院,潘宁泊望着东边正泛着鱼肚白的天空,心中自言自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