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兄,大师伯传你去辟邪殿。”穆阳新恍惚中听到有人在门外喊,他刚刚回房,正准备上床小憩一下。
“好的,我马上过去。”穆阳新坐了起来,一边拿起衣服往身上套,一边冲着门外回话。
辟邪殿
殿内的气氛有些凝重,穆凛烈气鼓鼓地坐在殿内的太师椅上,旁边的桌子上放着一个茶杯,杯盖歪歪的盖在上面,杯子周围还有些洒出来的茶水,想来必定刚刚遭遇了粗暴的对待。穆凛烈看到穆阳新,冲着他颇为气恼地“哼”了一下,穆阳新见状也有些无奈,这位师伯一向执拗又直爽,心里藏不住事,看别人不爽就会直接表现在脸上,丝毫不懂得掩饰,而他现在这个样子必定是自己那个解剖掌门遗体的建议惹恼了他。站在殿内另一边地穆凛阳脸上也有些怒气,却不是对穆阳新的,他刚刚和他的师弟吵了一架,最终终于说服穆凛烈接受了穆阳新的建议:解剖掌门遗体。
穆凛央看到穆阳新,招呼他过去,“阳新,我和你师伯商量,同意了解剖掌门遗体这个建议,眼下虽然你二师伯不在蓬莱,想来他应该也不会反对。”
于是一行人便去了灵堂开始解剖。结果果然如他们所料,掌门腹中一片黑,必定是服用楚草所致。
“师伯,我曾在万物志中看到书上说楚草极为稀奇,挖掘和保存都需要特殊的技艺,说的是真的吗?”穆阳新提出疑问。
“不错,楚草虽为毒草,但也可入药,不少江湖人士为了取一株楚草豁出生命,最终却一无所得,这世间有能力得到楚草并将之保存完好的人恐怕不超过十个。”穆凛央抚了抚胡须,杀害掌门的凶手就在这十个人当中。
“师伯有哪些人呢?”
“远的不说,近的也就你这几位师伯、昆仑派掌门海中天以及妖王饕餮墨渊泽了,妖王墨渊泽为人和善,与掌门私交甚好,想来是不会毒害掌门的。”穆凛央为人圆滑,谨慎,说话也没有完全说死。
蓬莱掌门死亡时间为昨天夜里,那个时候,大师伯穆凛央及穆凛烈在辟邪殿议事,这是很多弟子包括穆阳新亲眼看到的,两人的怀疑暂时可以排除,而二师伯穆凛听这一个月以来,一直云游在外,他有没有可能潜回来杀害掌门?而昆仑派掌门海中天又有什么动机要置蓬莱掌门于死地?这些都是穆阳新想不通的。
一行人一番折腾,一个下午已经快过完了。
“罢了,我们现在聚在这里也商议不出什么,你们先回去用膳吧。”穆凛央招呼殿内的众人。
待一干人退下之后,穆凛央看向仍然站在原地没有离去的穆凛烈,“师弟,还有什么事?”
穆凛烈看着地面,在思考着什么,嘴唇动了两下,好像有什么话要说,穆凛央等了半响,穆凛烈又把话吞了下去,“没事。”
“怎么,一向直爽如你,有什么话连我都不能知道吗?”穆凛央有些奇怪,他这师弟向来有什么说什么,今日这是怎么了?
“师兄,你真的怀疑二师兄杀了掌门吗?”穆凛烈终于有些为难的开口问道,他与穆凛央从孩童时期就在一起,虽然他一向粗线条,很多事物的细节之处总是发现不到,但毕竟是相处那么多年的师兄,从刚刚他在众人面前所说的话,他已经听出了,大师兄必定是对二师兄有所怀疑的。
穆凛央听到他的话,走近他,伸手在他肩膀上拍了拍,有些语重心长,“我们这几个师兄弟,四师弟最为聪慧,当了掌门,二师弟向来高傲,喜爱云游四方,自师傅过世之后便不常在蓬莱,平日里唯有你我能推心置腹的说说话。”穆凛央走到门口,看着远处山峦上即将掉落下去的红日,叹了口气,“我当然不相信是二师弟残害掌门的。”说完便走了出去。
傍晚,蓬莱山来了一位客人。
掌门灵堂内,经过解剖后的掌门遗体已经整理好被放入灵柩内,盖上了棺盖。一个身着一身琉璃白的男子正从穆阳新手中结果香,点燃后,插在灵前的香炉内,那个男子正是妖王饕餮墨渊泽,墨泽渊在灵前拜了拜,作了三个揖,又直起身子,右手五指翻飞间,一株白菊出现在手中,他走至灵柩边,将白菊放在棺盖上。
菊,高雅孤傲,圣洁简单。掌门生前也是极喜爱菊花的,蓬莱没有死后献花的传统,这是妖界才有的习俗。
“掌门过世,渊泽因有事耽搁了几日,十分抱歉。”墨渊泽对穆凛央说道,他为人和善,好交友,与蓬莱掌门也私交甚好。
“哪里,妖王能在两日内赶到已经很用心了。”穆凛央拱了拱手回礼,然后转头对后面的小弟子说,“领妖王去厢房休息。”
“是,妖王请随我来。”小弟子在前引路,招呼墨渊泽。
转过了几道弯,走到一个房间外,打开房门,说道:“妖王今日就在此处休息吧。”
“多谢小师父。”墨渊泽笑得和善,他长得也好,对着人笑让人忍不住生出亲近之意。
他推门打算进去,脚步一顿,又好像刚刚想起什么似的,叫住小弟子,“小师傅留步。”
小弟子转过头,“妖王有何事?”
“我请教小师父一个问题。”墨渊泽顿了顿,“你们可查出了掌门为何猝死?”
小弟子皱了皱眉,稚嫩的脸庞藏不住事,很为难的样子,他不知道掌门中毒身亡的事该不该对外人说,即使是掌门的好友墨渊泽。
墨渊泽看着他,嘴角往上勾了勾,连眼角都微微弯着,他的笑似乎有着蛊惑人心的力量,小弟子看着痴了。墨渊泽见状,摸了摸脸,心里感叹,生了张人畜无害的脸真好。
“小师父但说无妨,明日我还是会问你师伯们的,只是今日你先告诉我,说不定我今夜还能帮忙想想凶手是谁呢。”墨渊泽说。
于是小弟子便将穆阳新他们的发现告诉了墨渊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