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山！”冉闵低喝一声。
王山正是王都尉的大名，军营多年的锻炼和铸造，使的他条件反射般回道：“属下在。”
“你从军几年了？”冉闵问道。
“回少将军，属下先是跟随大将军征战五年，接着又跟随少将军您三年，总共八年了。”王山说这些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是自豪的，能够先后跟随石虎和冉闵两位将军，是他可以炫耀好一阵子的事情。
“八年时间，连马背都坐不稳了？”冉闵脸色变得阴沉起来。
“这……”王山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冉闵是在怪罪自己，他知道后者的脾气，不解释不争辩，而是诚恳求饶道，“属下给少将军丢脸了，请少将军责罚！”
“责罚是必须的。”冉闵并没有因为王山的求饶而手下留情，吩咐道，“你自己去领二十军棍吧。”
王山脸上一变，冉闵治军赏罚分明，而且赏罚的力度都比其他军队要厉害，二十军棍足以让他躺上一阵子的，所以就不要奢望能继续跟随冉闵出征了，如此一来军功也就没了。
但他也知道，冉闵的话一出口便绝无反悔的可能性，于是干脆点头道：“属下领命！”
冉闵面上冷漠，但心中对王山的表现还是挺满意的，说道：“回去好好练习马上功夫，否则以后如何能服众？”
王山一听，心中顿时大乐。
因为冉闵的话里有“以后”两个字，这说明他仍然可以留在冉闵麾下的。
他大喜道：“谢少将军。”
然后也不管脸上的鲜血还在流淌，大步往回走去。
不知情的人看着王山又是流血又是挨棍的，但却是欢天喜地地离去，还以为他是精神承受不了，殊不知人家是乐在其中。
“萧姑娘，刚才我的处置，你还满意？”冉闵笑道。
冉闵长得颇为粗犷，加上一直挂着冷冰冰的神情，给人一种望而生畏的感觉，如今他竟然对着萧燕儿笑了，给人大大的意外之外，也让人看到了他露出笑脸的一面。
虽然还是不怎么好看，但有些暖心。
这个笑容，是专门为萧燕儿绽放的。
冉闵此话一出，引起了不小的震惊，尤其是跟随他的那些属下，一个个心里在暗自寻思：少将军这是不是吃错药了，怎么会对一个女子如此低声下气？
萧燕儿不是那种不讲理的人，见冉闵先服软，她自然也不能继续冷脸下去难人所难啊，说道：“你做得很好，我很满意。”
这话说的，那语气就好像她是冉闵的母亲一般。
李农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冉闵不是那种好说话的人，感觉能如此处置王山已经是一个很大的让步了，萧燕儿这么说话，会不会引起他的反感？
但很显然，李农是无法猜透冉闵的心思。
却见冉闵翻下马，因为身材较为魁梧的缘故，即使他下马之后，也依然给人一种仰望高山的感觉。
他走近萧燕儿，问道：“萧姑娘，不知府上哪里？”
萧燕儿愣了一下，这家伙打听自己的出身干什么？要知道她的身份十分敏感，可不能暴露给冉闵的，于是她变得有些犹豫起来。
一旁的李农急忙解释道:“少将军，她是乡下来的。”
冉闵一瞪眼，问道:“你是谁？”
李农回道:“我叫李农，乃是小燕儿的表哥。”
冉闵闻言，脸色变得不好看起来，仔细打量一下李农，问道:“你是守门的？”
“是的，永丰门白班守门队长。”李农回答得不卑不亢。
“很好。”冉闵突然冒了这么一句出来。
李农也只当对方在夸奖自己，回道:“多谢少将军夸奖，我会继续努力的。”
冉闵吩咐道:“萧燕儿气质不输男儿，你可要好好照顾她。”
李农一听，这家伙该不是对萧燕儿有意思了吧？当下回道:“萧燕儿是我表妹，不消少将军吩咐，我也要照顾好她的。”
“很好，现在你去好好守门，本将军要出城。”冉闵说完，回头翻身上马。
李农紧忙返回永丰门，与吴连文等人维持出城秩序。
冉闵骑着马儿穿过永丰门，他的眼睛在李农身上扫过，仿佛有警告，威慑……
一旁的吴连文大喜，问道:“李农啊，少将军刚才跟你说什么了？”
李农当然不能说实话啊，但也不能说假话，于是他跳了一句可有可无的来搪塞:“少将军说让我好好守门。”
吴连文一听脸上露出羡慕嫉妒恨的神情，说道:“少将军这是看重你的意思啊，想来你离飞黄腾达的日子不远了，苟富贵勿相忘，以后可别将老吴我给忘了。”
李农笑道:“飞黄腾达跟守门有什么关系？”
吴连文不乐意了，大声道:“这话我可不爱听，守门怎么啦，永丰门乃是襄国城的门面，那我们便是门面里的门面……”
李农打断他的话，说道:“好好当你的门面，我有事离开一会儿。”
吴连文自然没敢对这个被少将军看重之人说个“不”字，相反他还得微笑目送对方离去。
李农大步来到萧燕儿身边，问道:“你可以回去了。”
“回哪里去？”萧燕儿有些茫然。
“小五兄妹那里啊，你以为哪里？”
“哈哈……我当然知道，开个玩笑而已。”
“你好像有心事？”李农问道，因为萧燕儿是个藏不住事的人，脸上神情暴露她此时心不在焉似乎在考虑什么……
“你说我的身份会不会暴露了？”萧燕儿有点紧张问道。
“这话怎么讲？”李农有些疑惑。
“因为我感觉那个石闵有点奇怪。”萧燕儿回道。
“哪里奇怪了？”
“他好像一直在针对我的样子。”萧燕儿思索了一会儿，然后用“针对”两个字概括了冉闵对自己的态度。
“你多心了。”
“你的意思是石闵没有针对我？”萧燕儿松了一口气。
“也不对。”李农摇摇头。
“你到底什么意思？”萧燕儿瞪眼道。
“我的意思很简单，你不要老是往坏处想，可以想想好的。”李农笑道。
“可石闵这种人又会有什么好心不成？”
“当然有。”
“是什么，你快点说。”萧燕儿有些不耐烦了。
“就比如……他对你有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