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凉风习习,芊凝打了个寒战,发现自己在屋顶上睡着了,她刚想起身,只觉一个黑影掠过,口鼻便被人死死捂住,异香从指间向鼻腔内涌,呛得她只想打喷嚏,眼皮也变得越来越沉,最后支撑不住昏睡了过去。
“把她搬到那个角落去,别让她碍手碍脚的。”一个毫无感情的女声响起,在这样的夜晚里显得说不出的诡异,黑衣女子手脚麻利地打晕了门口的两个守夜童子,对另一人命令道。
“为什么不杀了她?”
“没必要。”
“我觉得应该斩草除根,墨棋,你是不忍心下手吗?”
“晚,闭嘴。”墨棋拍了拍黑衣上的灰尘,漫不经心地看向晚,眼神却有意无意地停留在她细嫩的脖颈上,“我不喜欢多事且不服从命令的家伙。”
感受到了那两道充满杀意的锐利目光,晚后背一凉,干笑几声,不再作声。墨棋向院中央掷下一颗石子,发出一声脆响,一队巡逻弟子闻声赶来,还未等发现什么异样,便被人封住了穴道。“一群小喽啰。”墨棋冷哼一声,敏捷地越过长廊的栏杆,来到房前。
“一、二、三,就是这间了吧。”窗纸被轻轻地捅了一个小洞,晚也跟随过来向里面窥视着。
“不要在这里碍手碍脚,误了任务你可担待不起。”
“墨棋姐,这次的任务就交给我吧,我真的很想让宫主认可我一次。”
听了这话,墨棋心里一软,她默默从窗口让开,拍了拍晚的肩膀,翻身回到房顶警戒着外院。
突然拿到大权的晚十分兴奋,这次的任务是要给九胤吃些苦头,不过要是能够直接杀了九胤,宫主肯定会对自己刮目相看的,根据情报这里应该就是九胤的房间。晚起了杀心,她轻巧地推窗潜入,抽刀对准床上隆起的被子刺去,可柔软的触感却与平时有所不同。
晚猛地掀开被子,发现里面没人,她环顾一下房间,发现屋中放的是女性衣物和两把短剑,这里是芊凝的房间。怎么会这样,情报出现了问题,还是……晚一阵慌乱,她转身想原路返回,却发现芊凝不知何时站在了她的身后。
“怎么是你?”晚震惊地后退几步。
“你以为我会被那种东西迷晕吗?是不是很意外,我和九胤换了房间。”
“你怎么会知道我们的行动?”
“与你无关。”芊凝早已拾起桌上的短剑,摩挲着剑柄,然后将其收回腰间。“我不杀你,你只要回去说情况有变,任务失败就可以了。”
“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到底是什么人?”
“这不是你该问的。”
晚咬了咬唇,她现在脑袋变得有些混乱,搞不清楚状况,只得先撤退。芊凝侧身露出窗口,晚翻身跃出,疾步欲上屋顶撤退,余光却捕捉到了长廊口一个身影,是九胤。好机会,晚急忙扭转身躯,在空中抛出长镖,正对九胤的咽喉。
“九胤!”芊凝心头一紧,想阻拦,却来不及。刹那间,一支银白色的鹤喙钉从斜侧飞出,截住了那支长镖,刺耳的碰撞声过后,双双跌落在地上。芊凝长吁一口气,只差一点,就失去自己冒险要保护的人了,她眸光继而变得狠辣,看向正欲逃跑的晚。“没想到,你居然起了杀心。”
晚看到自己的长镖被截,直觉形势不妙,抽身欲去往前院与墨棋会合,这时,一道白光闪过,鹤羽剑便已从胸口插入,鲜血喷涌而出,晚猛地瞪大了双眼,她死死地盯着面前突然出现的白发老人,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了,眼神充满了怨恨与遗憾。
世界一片灰暗,玄斩抽出宝剑,晚也随之倒在了地上,抽搐几下后便一动不动,没了气息。“欺人太甚,我已多年不曾杀人,今日本打算放她一马,谁知她竟杀心不灭,真是自作孽不可活。”玄斩叹息一声,看着地上逐渐冰冷的女人,捋了捋胡须,心里很不是滋味。
墨棋发现墙角的芊凝不见后,便赶到了后院,刚好看到晚被玄斩刺穿,她不敢轻举妄动,潜伏在屋顶寻找时机。她手指一弹,几枚烟雾弹在院中炸开,烟雾夹杂灰尘蒙住了众人的双眼,墨棋趁乱轻盈地潜入院中。
玄斩在烟雾炸开之时,飞速跃上屋顶,待到烟雾慢慢变浅消失,院中的尸体已经不见了,只有一道黑影如闪电般掠过,逃向图索拉雪山。
弟子们早已被这场骚动惊醒,集合准备追击,却被玄斩拦下。“罢了,看那轻功,大抵是墨棋,你们去了也是徒劳。”
“没想到他们已经在闲云庄里动手了,这里也不安全了。”璟天神色有些凝重,担心地对师父说道,“不过,他们似乎刻意与九胤作对。”
“唉,皇族中人必定首当其冲。”九胤想起刚刚发生的事,仍心有余悸,他自我安慰地说道,“若不是芊凝执意要求与我换房间,恐怕今晚躺在那里的人就是我了。”
“恐怕我们的推测没错,他们也察觉到了,所以想逼我们退步。你们还是要尽快动手,免得夜长梦多。”
“是,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