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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此时此夜难为情

今日发生的事情,殷逸辰的到来,沈府中松懈的护卫,都不是偶然,而是沈韵亲自吩咐的。

因为上辈子的这个时候,在这个地方这个时间相同的事情曾经发生过一次,只不过结局不一样罢了。

上一世的这个时候,殷逸辰也是半夜来找的她,只不过那时候府上可没有现在这么安静,桃红柳绿守在门口,警觉的殷逸辰刚一靠近,他就被发现了。

那一次估计是殷逸辰上辈子最难堪的时候了,被人拒之门外,丫鬟们也不敢将他的身份当回事,盯着他不让他靠近房门半步。沈韵清清楚楚的记得她当时做的糊涂事,他冷冷的躲在房间里,看着因为顾忌自己,没敢上前一步而被柳绿驱逐的他,脸上除了冷笑还是冷笑。

她记得她冷着脸说:“五殿下深夜来此处,是不是不太符合规矩?”而就在下一秒,她对着她身后突然走出来的男人笑语盈盈的,“二殿下,你看着就好,出来做什么?”

殷逸辰似乎是在那个时候才发现她的房间里面有人,脸色是霎时一白,满是不可置信,即便是如此他首先考虑的都不是自己,他说:“即便你不愿嫁我,也不能对自己的名声如此儿戏。”

她是怎么回的呢,她记得她说:“二殿下是我求之不得的夫婿,若是以此能让他娶我的话,又何乐而不为呢?”

殷逸辰听了她的话,当时只是看了她两眼便转身离开了,寂静的深夜里,他的背影显得萧瑟而又寂寞。

其实当时的他应该是没有想到,自己问的那句话正中了她的下怀,第二日晌午沈家大小姐与二殿下殷逸凡同处一室、共度良宵的事情在季阳传的沸沸扬扬的。

前一天,沈懿因为她为得到而殿下做的糊涂事,第一次教训了她,为了让她死心,沈懿将皇上有意将她许配给殷逸辰的事情说了出去,原本是想让她为沈家考虑考虑,可是没有想到造成了反的结果。那可能是沈韵上一辈子唯一动脑子的一次,用计将殷逸凡给骗了过去,本来只是打算毁了自己的名声,让殷逸凡不得不娶自己,可是没想到那一晚殷逸辰会来。

皇帝赐婚的圣旨还未下,沈家大小姐已经与二殿下私定了终身的消息已经成为了季阳城老百姓的笑谈。

而且还是出自沈韵的杰作,她也算是置之死地而后生,殷逸凡为了她身后的背景,即便是在皇帝的逼迫之下,都未曾澄清沈韵亲自散布的谣言,朝中非议声四起,皇帝大怒。此时此情之下,皇帝断然不可能再将沈韵许给殷逸辰,形势所迫之下,圣旨亲下,沈韵与殷逸凡的亲事已经成了板上钉钉的事情。

殷逸辰跟殷逸凡交手太久了,对殷逸凡这个人了解的程度可不谓之不深,对于殷逸凡来说,沈韵不过是他接近权力顶端的垫脚石而已,也正因为看得清楚,所以他知道沈韵大婚之后,等待她的不是幸福,而是地狱。

他是万万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

在沈韵大婚前夕,殷逸辰曾用计以殷逸凡的名号,诱她出过一次城,沈韵原本欣喜的赴约,可在看到是他的时候,脸立马拉了下来。

“二皇兄真的不适合你,韵儿即便你不愿意嫁给我,也要选择一个爱你的才对。”

“他不适合我,难道五殿下您就适合么?说来说去不过都是半斤八两,我喜欢他,即便是他利用我我也没关系。”

“韵儿……”

“五殿下,我快要成亲了,你我二人同在一处要是被别人看到了不好。”

她丢下这句话就转身离开了,没有注意到身后的殷逸辰,似乎是做了什么决定,眼神越发的深邃。

而后面的事情,她确实不知道,她不知道殷逸辰为了让她过的能够幸福一些,与殷逸凡私底下做了交易,可到了后来才知道,关心则乱,那是他做的最为愚蠢的一件事。

与虎谋皮,终究被其所噬,无论是他,还是沈韵,都没有殷逸凡办事狠绝。

对于现在的沈韵来说,那一次见面是她重生以来,记忆力对殷逸辰态度最好的一次了,没有辱骂、没有尖锐的抗议声,只不过若是细究下来,还是满满的都是讽刺的意味。

想到这些事情,沈韵就恨不得敲爆那时候的自己的头,好好看一看当时的自己脑子里装的到底是什么,无脑到那种地步,着实是世间罕见!

“小姐,您还没睡呢?”柳绿睡不着便想在院子里随便走一走,没想到刚一出门就看到自家小姐房间内还是灯火通明的,想到今日用了晚膳就被小姐谴走了,柳绿有些担心,推了推门没想到沈韵连门都没栓,进去后才发现自家小家竟然在烛火下绣一个荷包。

“睡不着罢了,你怎么过来了?”看到来人,沈韵招手让她过去,“这鸳鸯真的不好绣,这么久了才绣了一只出来。”

说着将手上的荷包凑过去让柳绿看了看。

“小姐,你这鸳鸯戏水是想送给谁呢?”柳绿一看到上面的图案,想要进一步扒自家主子感情的冤枉越来越深,荷包上面是一幅鸳鸯戏水的花样,第二只才刚开始。

柳绿不由的有些疑惑,她是从未见过小姐在白天的时候弄这些东西的,可今日却见到的这个半成品,分明是好些日子的成果。又想了想这些日子自家主子晚上也不让侍候,莫非……

“反正不是给你的。”沈韵白了她一眼,将荷包拿了回去,继续一笔一笔的绣着。

“小姐,还是明日再做吧,您看看外面,已经三更了,该睡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今天心情愉快了一些,还是真的困了,沈韵也生出些困顿之意,跟往日里的难以安寝一点也不相同。

“倒是忘记了,你也去睡吧,我将东西整理下便去歇着了。”

“小姐,您去歇着吧,这些就让奴婢来吧。”柳绿推着沈韵往床的方向去,沈韵也不跟她挣,褪了衣衫上床翻了个身,脑子中有什么事情一闪而过,可终究没有扛过睡意,躺下后没多久就睡着了。

柳绿将东西整理好,将房中的蜡烛吹灭,給沈韵掖了掖被角,也没立即离开,在房间里停留了一会儿,觉得没什么问题了才打算走。

就在这时,房间外一抹黑影闪过,柳绿天生的警觉让她瞬间提高了警惕,看了一眼房内,开了门刚好碰上了出来的桃红,将她推进沈韵的房间,才只身向黑影离开的地方追过去。

桃红是因为晚上沈韵让她们离开的时辰太早,她放心不下,翻来覆去的也没睡着,就被窗边的动静给吵醒了,没想到出来就撞到了也发现了那人的柳绿。

怕主子这里出问题,她没敢追上去,就呆在沈韵的房间里,准备等到柳绿回来。

柳绿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了,轻手轻脚的开了门,对着里面翘首以望、正等消息的桃红摇了摇头。

她追那人追到了沈府的另一个院子,人就不见了,沈府她很熟悉便冲没人的地方挨个找过去,都没见到那人的身影,最后也不敢多呆就离开了。

因为那个院子,住的不是别人,而是沈家的大少爷——沈晏。

此时沈晏的房间里,沈晏站在窗前,看着离开的柳绿,冲身后跪着的人扬了扬眉,语气戏谑道:“韵儿不是要了你去帮她的忙,怎么的看到她房里的丫鬟就跑了呢?”

这倒是好奇,说起来现在她与桃红柳绿一样,都该尊沈韵为主子才对,可是这样的情况,又是如何会发生的?

“回主子的话,小姐让属下暂时不要暴露,今日/本是跟小姐约好了去找她的,可是没想到会被那两个丫鬟撞见,一急之下只好来主子这里寻求庇护。”冯双一句话说到底,语气都没怎么变过,冷冷的像是没有一丝感情一般。

“算了,既然是她吩咐的,你照办便是了。”沈晏点了点头,虽然很想知道自家妹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他不急。

“主子,还有一件事,属下不知道……该不该说。”冯双面无表情的脸上竟少见的有一丝犹疑。

“嗬,能让你有这种表情的人可不常见,说吧到底怎么了。”沈晏兴味地看着行为举止不同寻常的冯双,心里暗暗纳闷自家妹子是做了什么事,能让向来冷静的她露出这样的表情。

“主子,今日晚上属下看到五殿下来了小姐房中,大概停留了半个多时辰才离开。”

“你亲眼见的?”沈晏是吃惊的,且不说殷逸辰不顾身份半夜来找沈韵这件事,就单说沈韵留他在房中半个时辰,都不是小事了。

“若非亲眼所见,属下也不敢乱说。”

“嗯。”沈晏应道,他也是知道冯双是不会说谎的。

“主子,您不是不愿意让小姐跟宫里的皇子们扯上关系的么,现怎么……?”

“不愿又能如何,有些事不是凭我的一己之力就能决定的,现在我什么都不求,只希望五殿下不论是现在还是日后,能够看在她身不由己的份儿上,待她宽厚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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