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邦客——浙南方言华侨也。飞机是在白天起飞的。我想起往下看的时候,底下是个冰天雪地的世界。没有人烟可言。高耸的群峰刀劈一般,一派蛮荒时代的大寂静。连绵不绝的单调白色铺天盖地,令人脑门眩晕,令人心口堵得发慌——我已浑身汗津津。适才,从北京首都机场出关时,十多位来送行的乡人站在边防海关玻璃墙外,目不错珠地瞧着我们一个个过海关。每过关一位,他们便会挥舞起手来,脸露喜色。而我们彼此之间,其实是各自为政的——每个即将踏出国门的人,都有一两位亲戚朋友陪同到北京。但不管是谁过关,那堆“亲友团”全都会表示上一番,来个欢欣雀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