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坡我的塬我的家
多年前,奶奶口中的那个“细腰渠”阻断了我和哥哥偷偷去县城的想法,却阻挡不了我们走出山村的梦想。当年那个懵懂的孩子最终还是逃离故土,走向外面更为精彩和广阔的世界,后来总算在城市站住了脚,学会了说流利的普通话,学会了在城市生存,看起来似乎比城市人更像城市人。我慢慢消除着村庄留在我生活里的微小证据,将自己连根移植到了城市,而我遗落在村庄的少许根须末梢,却没有随秋天的落叶溃烂成泥,他们依然枯瘦地活着,不时让我疼痛。在那些被月亮侵染的夜晚,他们在荒芜、寂寞的角落,轻声而尖细地喊痛,我在一百多公里之外的咸阳,耳根紧贴着夜,看他们在我网状的听觉系统里纤毫毕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