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心并不知道顾兰在算计开饭馆。
就算知道了她也不会在意，各人凭本事谋生，县城里搞饮食的小店小摊那么多，顾兰还有本事压制她不成？
再说饭馆是那么好开的？
别以为谁都能在这个行业赚钱。
“姐，县城里可真热闹啊！”
这天顾心把灵儿和何翡翠都带进城来，还有顾刚。
何翡翠在家养得太久，又不能干活，顾心怕她憋坏了，见她情况稍微好点就带出来透透气。
正好今天是赶集日，顾心带了很多食材，准备支两处摊子。
一处在原地，一处去集市里。
段老头今天跑车，不能在摊位上帮忙，顾心就让刘大娘负责集市上的摊位，让灵儿帮着打下手。老地方的摊子，则是她跟何翡翠看着。
顾心一人挑两边，两处的菜品都是她主厨，让顾刚隔一会就给刘大娘那边送菜去。
虽然忙碌些，人手倒也调换得开。
生意相当好。
进城的人多，顾心这边客流量比平日多了两倍，刘大娘那边就更是火爆了。
过了午饭时辰粗略一结算，两个摊子加起来，毛收入有将近二两银子！
“可惜菜带少了！”
刘大娘感到很可惜。
赶集的人还有很多呢，但饭菜都基本卖光了。
“要不，我临时去买菜跟肉回来吧，来得及！”顾刚也跟着着急。
他岁数不小了，可还真没做过正经买卖，哪见过半天不到就收入二两银的小摊啊，自发地想把收入再提高点，虽然顾心来之前根本没说给他分润。
他就是单纯想看着生意更红火。
“算了，刚叔，就算现在买来食材，我也赶不及处理了。肉品都是要提前腌制做出来才好吃，临时凑数不行的，会影响口味，宁可每天少赚点，也要保持口碑。”
顾心招呼大家收摊，早点回村。
摊子收好了，等着段老头的车来之前，顾心领着灵儿去集市走了一遭。
小孩子喜欢的糕饼零食，买了不少，家用的零碎东西也添了一堆，离开时大包小包。顾刚帮着拎东西，顾心看他脚上的鞋子太旧了，随手买了一双千层底布鞋送给他。
“这……这使不得。”顾刚不好意思收。
“有什么使不得，刚叔虽然帮我们看家有工钱，但跑前跑后也辛苦，一双鞋不值什么，还有六太爷一双呢。”
顾心又挑了一双给顾六太爷带回去。
一时间顾刚又感动又羞愧，感动的是自己因为练武，一直被村里人认为不务正业，这些年人家虽然怕他，但背地里没少说他闲话，没什么人尊重他。
乍开始给顾心看家，他面子挺不好过的，毕竟又不是给豪富之家当护院，说出去不光彩，他纯碎是为报恩才答应，心里也怕顾心不拿他当回事。
可这些天相处下来，顾心虽然发他工钱，但从不看低他，何翡翠和灵儿也是对他客客气气，眼下这逛个街还给他买东西……
是真正拿他当人看呢！
顾刚不是为一双鞋感动，他实在是这些年在乡邻跟前活得憋屈，终于被顾心尊重，他心里热乎得没法形容。
但也羞愧自己挺大个人了，还得靠顾心给工钱。
心情复杂地跟着顾心，顾刚越发看重自己的作用——保护顾心母女嘛！
街上哪个男的多看顾心一眼，他立马就瞪过去，满脸凶相把人家吓得一愣一愣的。
顾刚的态度，顾心都看在眼里。她对请的这位临时保镖挺满意。武力值多高先不说，起码心地忠厚，要是以后条件允许，能把他发展成长期保镖似乎也不错？
“……哟，这姑娘身上穿的不就是一样的吗，是真挺好看的呢！要不咱也买一件？”
旁边有人议论着什么。
顾心先前没在意，集市上人挤人的太嘈杂了，耳边各种人声。
但总感觉有目光盯着自己瞧，她不由就扭头看了看。
只见两个妇人正瞅着她目不转睛。
顾心诧异。
她这副身子皮囊好看，街上回头率比较高是真的，但这么执着地盯她还真少见。
目光随便一瞭，就看见俩妇人身后的摊位上，挂着几件挺秀气的女式坎肩。
“姐，那衣服跟你身上穿的一样！”灵儿也发现了。
顾心往那摊子跟前走了两步。
还真是一样。
她今天穿的是米嫂送的那件，成衣店裁缝师傅新学的京城流行款式，在直水县还没流传开呢，听米嫂说，现在就是在店里订衣服的太太小姐们拿走了几件。
怎么集市上却有了一模一样的？
“这是谁家摊子？”顾心上前问。
“是这个大姐的！”盯着顾心瞧的两个妇人搭话，指着摊后低头坐着的一个女人。
妇人还问顾心：“你这件衣服也是在这个摊子买的吗，真是怪好看的！我想给闺女买一件，还没决定买不买，看了你穿我还真想买了。”
顾心今天穿了一身普通的青布衣裙，朴实无华，外面添上米嫂送的坎肩，贴身收腰，把身型勾勒得刚刚好，朴素中透着无法忽视的俏丽。
再加上她漂亮出众的相貌，不是衣服衬她，倒是她抬举了衣服。
顾心看看摊子上挂着的坎肩，又看看摊后自她过来就没抬头的女人，冲那搭话的妇人一笑：“我身上的衣服是米记成衣店做的，跟这里的不一样，您看看料子和针脚，还有刺绣的手艺，这摊子上的怎么比得过。”
说得两妇人一愣，仔细辨认一番，就嘀咕起来。
“还真是，猛看一样，其实这姑娘身上的好很多！”
“原来是米记成衣店的手艺啊，难怪了。”
顾心笑道：“米记的衣服肯定比这里贵些，可贵有贵的道理，是精工细作的好东西，不像地摊上粗制滥造的便宜货。看您的相貌就知道您家闺女肯定很俊，女孩子大了，置办衣服有一件是一件，穿出去让人一看就知道衣服金贵，才衬得女孩儿更金贵，您说是不是？”
一番话把两个妇人说得连连点头。
“正是正是，好衣服才衬人，那还是回头去米记成衣店看看吧。”
俩人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其实顾心身上的坎肩，就是料子好，若论针线绣工，这摊子上的也不差，并不能一眼看出“粗制滥造”。
但顾心当众这么说，人家就是再想买摊子上的，也不可能现在买了。
买衣服，除了图好看，还要图面子的。
顾心三两句赶走了客人，那摊后的女人却还没抬头。
按理说，摊主早该急眼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