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光乍现,两人身形一震,皆是惊愕的望着,身子一阵倒退,一路退回了台阶,退回了原来的位置。
只见那老女人,满脸皱纹,拐杖突然出现在手中,轻轻放在地上,便是一种淳厚的灵力涌散。
两人原形毕露,只听她说道。
“你们是何处来的,竟擅闯天境海,可知这里是何等的危险?”
天辰上前一步,微微拱手缓缓道。
“自然是知道的,还请婆婆不要怪罪才是,最是无奈,才选择了这样的方法。”凌汐栩眉目间有些许疑惑,就在他身旁,这般一直望着。
婆婆的目光颇有深意的看了看凌汐栩。
只道。
“那你们连这些事情,这些功课都不做足吗?若不是刚刚我拦着你们,这天境海,若是生人进入,贪嗔痴杂念太多,便会腐蚀,我看你们若踏入半步,连骨头都没了。”
小女孩却在一旁拽着她的袖子。
“奶奶你同他们废什么话,尽管给我吃了便是对于敢闯天境海的人,从来都是如此。”
那老人挥了挥手
“嗳!从他们一开始跟我,我便知道了,这人不能吃!”她只小声的跟自已的孙女说,天辰便还是听见了。
那女孩撇撇嘴,便也不说话了。
天辰便又道。
“不知前辈可否帮我们。”
那老人倒像是突然来了兴致。
“哦?天境海如今就在眼前,还要我如何帮?况且老身这点微薄的修为,还助不了你,而且违逆天命之事不是我能做的,我只想过那平静的日子,打发打发魂魄轮回,也算养家糊口。”
天辰只淡淡一笑,刚刚她实力的不俗,他已然都见证了,何苦如此谦虚。
“那天辰自当谢过前辈。”
那老人只呵呵一笑,便带着孙女慢慢往下走去。
边走边道。
“谢我做甚,前路还得靠你自已。”片刻后,她便走到天辰的身旁,特地停顿了脚步,同他说。
“你倒是明智,只是可惜啊!人间生死两茫茫,只恨执念不成人。若问,若悔,皆源情,爱恨嗔痴何为故。
万苦,皆苦,世事苦,皆道痴情人,付错执,若问,值不值,笑看谈风生。”
凌汐栩怔怔的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吟的诗句犹如晚歌若起若浮,只是她似懂非懂,隐隐约约,倒像是为情所感。
她细细的看了看天辰,他似是还沉浸在她说的话中。
她问。
“你可明白她刚刚说的话?”
天辰敛起眸子里的深思,只道。
“左右不过笑世间痴情人。”她也没有再回想起,也没有再问。
随即又想起要进天境海。
“那她就这么走了?”
天辰望着身后那一片森林,似是在眺望那老人远去的方向。
“嗯,她不会管我们,也不会帮我们。”
她指着那空无的方向,疑问道。
“她刚刚有说过吗?”
天辰静静的撇了一眼凌汐栩,对于她最近脑子总不好使,表现一种无奈。
“嗯。”说着他便匆匆往回走去。
无形中有一种依赖,她也这般迷惘,依赖了。
她跟在他身后,他却忽然停了下来,颇有些不耐烦。
“你跟着我干什么?”
她一脸茫然。
“啊?那…我?不跟着你,能去哪?”她莫名的问题,清澈的眼底,看的他心神一阵荡漾。
天空愈发黑暗,两人站在天境海下,月光折射出涟漪,光晕斑驳在两人之间。
仿佛是这一世不曾看过的风景,那也许是最后一次,眼底倒映着对方的影子,也许是“他”的影子,也许是内心的情感。
她已然是分不清了,只记得他眼神里包含了太多。
从未想过,乌云黑暗的强度掩盖了所有,逐渐天地间只剩下一片黑暗,她在他面前也变的那般模糊。
转眼间黑暗中,仿佛对视了过往。
黑暗迷雾张狂,寻不到熟悉的身影。
回转间早已迷失,别一个人,别沉溺幻境。
两道身影,寻不到对方,开始背道而驰。
愈发遥远,直到奔出了那道距离,所有呼唤都变成了无声的呐喊。
月华渐渐突破黑暗,周边的乌云开始退却,明亮的光一瞬照耀大地。
红星忽地光芒大盛,连带着月光,一并落下。
落在她的眼前,颇有些刺眼。
天境海的上方,逐渐卷起红色的漩涡,在深蓝暮色的天空下愈发刺眼。
她随着神秘的指引,一步一步走上去。
天地嘶鸣,狂风呼啸。
她一步一步走到那里,远处的身影,怔怔的站着,仿佛听到了灵魂深处强烈的共鸣,开始忘记了所有动作。
以为实力灵魂深处的共鸣,她慢慢摊起掌心,反璞玉落在手心,缓缓升腾。
犹如带着旭日的光,缓缓升起。
当所有的黑暗被冲破,天辰亦能看见她的身影,却只是坦然的笑了。
她终于还是要去完成自已的事情,也要去找回属于自已的东西。
他不拦着,那光愈发强烈,淹没了他眼底的泪光,伴随着那金光的笼罩,他缓缓闭上了眼睛,一滴泪,酝酿在金色的海洋里,竟悄悄落了下去。
很快他便面色痛苦的倒下了。
而远处的一切还在进行着。
反璞玉卷起千层浪,跃过暮色,将天倒回了清晨朝阳初升之时。
逆天之行径,怕是近千年都无来者。
她手中的灵还在上扩散,似是要将所有的灵力融合,追回那些魂魄。
灵诀星动,带着不可阻挡之势,凝结成乳白色的球,一瞬落入水中,带不可阻挡的气势,在天境海内,卷起千层巨浪,以此来更好的寻回魂魄。
寻灵之术,灵力耗损极大,面积之广稍有不慎,便会跌落幻境。
就像现在这样……
海面涌起巨浪,初阳升起,朝朝日光,她恍若间感觉到了天辰就站在自己的身侧。
她抬眼望了望,那一道虚无缥缈的身影,可不就是天辰吗?与痕相似也就罢了,竟连气息也近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