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后,西南雪域,一连十日的大雪,雪山忽地崩塌,惊现远古大神传承。
且三座大山,呈三角之势,共现传承。
星辰异象,光束通天,照耀大陆。
一时之间消息传遍大陆,为提升各族势力,势必要展开一场争夺。
但也只是一些有实力的门派,会派弟子前往,出入雪山的各个通道早已被正道封锁。传承亦有
危险,遂不能令无辜之人犯险。但不过才三日,便又无数修仙者,为提升实力,冒死闯入。
大陆一时因传承而动荡不堪,三山只要进入一山,便有可能得道飞仙,一时纷争四起,群起夺之。
苍云亦有升腾之势,再度令众”生仰望,此番对于传承,看这架势似乎,也是势在必得。
地狱山内,来去匆匆,捷报不断。
但他们都只是传递上去一种信筏,里面似乎传递着什么讯息。
风噬痕坐在上位,似是在山洞的密室里,那周围的黑暗夹杂着烛火,让周围的气氛呈现出一种压抑。
面前的书案上,摆着几张信筏,长长的字迹。再望台阶底下,那烛火点亮周围,点亮那长长铺设的地毯,两旁是望不尽的暗河,伴着那矮矮窄窄的路,四通八达。
周围几个持长长的法杖的黑袍之人,斗篷遮住了面庞,站在两侧。
疾风站在他的前左侧,他深深的看了一眼,他亦看了看眼前这个男人,他再不似十年前那般青涩,一种成熟,一种上位者的威压,不经意就散开来。
他绕过书案缓缓走下,走到疾风的身旁,看了一眼眼前那无尽黑暗的山洞,明明是低沉的声音,却足以让每一个人都能听见。
“你和我去看看,那批新鲜血液,怎么样了。”
疾风微微弯腰,淡淡的扫了一眼,底下那几道怪异的眼神,低声应道。
“是!”
风噬痕绕过一条条弯路,沉声道。
“你其实不必管他们说什么,只要你足够强大,而实力能说明一切,更能改变他们的偏见。”
疾风避而不语,微微弯腰道。
“王,属下斗胆问一句,你真的不打算忘了她吗?毕竟这一次,她有可能会坐镇。”
风噬痕转过身来,静静的望着他,并未打算回复。
疾风清了清嗓子又道。
“我问你,你难道不打算忘了她吗?魔界的巫医新研制了一种秘法,配合忘川水,只要不自行解开便不会……”
风噬痕抬手示意他不必再说了。
“我懂,都懂,你的良苦用心,可我不愿……但争夺之时,我也不会手下留情,你更不用担心。”
疾风看着他的背影,无声的翻了个白眼。说的倒是轻巧,这十年来可操碎了自已的心了。哪一次喝醉之后,不是要死要活的,哪一次煞气发作的时候,不是翻脸不认人的,终归的心魔,还是她……
唉!大概是每一个人的一生都会栽在一个人的手中吧。百里痕、百里俊尧,现在他也是。正与魔,真的是斩不断理还乱。
疾风无奈的叹了声气,便跟了上去。
同刚刚那个大殿并无区别,只是这里站了几十人,应该就是他口中的新鲜血液了。
只见一人一袭玄色的衣袍,气场非凡,步俗缓慢,身后还跟着一人,而这人就是领着他们一路晋级到魔界的真正大殿,他的实力,也不是他们所能估测的,如今他微微低头的跟在那人的身后,不禁让他们猜测这人究竟是何等的妖孽……
他一步一步到达顶峰,坐在那高位之上,微微看了看,扫视了一下,这三十来个人。
若是有三分之一成仙,便更是魔界之幸事了。
但他们却觉得周围的气压有点低,那个人的气场盖过了一切。
那些人微微有些呆愣,因为从始至终,他们都没有见过真正的王,到底是什么样子,这须臾片刻,心底微微有些打鼓。
疾风静静望着坐在上位的男子,他知道他不会因为这点细节,而怪罪,他只是在试探。而他作为他们的引导者,理应做出表率。
只见疾风忽地跪下朗声道。
“参见王!”
那些人恍若幡然醒悟,跪下齐声道。
“参见王。”
风噬痕望了眼疾风,朗声道。
“都起来吧。”
底下的人一袭黑布包裹着身躯,看向高处的那道身影,微微有些疑惑。不是说着这王,修为迈入上神,性情摇摆不定,且冷酷无情吗?怎么今日,倒是有点和蔼,言语间似是有些许欣喜。
中间竟有一女子,他恍然间就定住了,眉目身形,竟…竟有七分相像,但也只是片刻的恍惚,她怎么会,又怎么会在这里,她终究不是她,就算是,也不可能了。
疾风见他微微出神,且似乎是盯着那个女人有些出神,气氛微微有些凝固,那女子静默的垂下了头。
他唤了几声。
“王…王…风噬痕!”
底下的那些人,嘴巴都张成了O形,结果他们的王,很淡定的移过了目光,应道。
“嗯?”
疾风微微弯腰拱手回道。
“噢……王准备让他们何时动身。”
风噬痕的目光又移回了前方,凝望那些稚嫩的面庞,扬声道。
“情报都已经搜集的差不多了,我会转交给你,此次便由你全权负责,由你带领他们,明日还是后日,也由你来决定。”
疾风上前应声道。
“是!”
风噬痕忽地站起,淡淡的王者之气散出。只听他朗声道。
“此次,传承封印开启,届时本王亦会前去支援你们。你们是疾风从最底层辛辛苦苦,选出来的,资质优越。你们要记住无论如何,都不能忘记最初的路。传承外的路,我和疾风会先行替你们铺好,其余的路,得靠你们去走,无论结果如何,尽全力就好。无论成功与否,得要留住性命。”
他缓缓坐下,微微扶额,语重心长道。
“这是本王要嘱托你们的,也是你们需要注意的,沉淀了那么久,你们也该好好历练了。”
他微微闭上眼,丝毫没有注意到,有个人将他的话深深的烙印在心底。
他随即摆了摆手,沉声道。
“都去吧!”
频繁的脚步声,逐渐消逝在耳际。
他微微走下那个位置,脚步有些匆忙,有些杂乱。
疾风慌忙上前扶住他,周围那实质性的煞气,缓缓进入他的体内,令疾风痛苦不已。
风噬痕惊讶的望着,将他推开了自已的身旁。
他不由得跌坐回了那个位置,扶住那痛的要裂开的头,低沉的声音低吼道。
“以后,我若这样,你就别过来。”
谁知下一秒,那煞气却更加汹涌了。令他扶住了那把座椅,紧紧捂住那扶把,忍受那种,烈火焚烧心脏,焚烧灵魂,焚烧理智的痛苦。
却还是强撑着,额间青筋暴起,从喉咙底发出的声线。
“我…我自已,可以的…”
许久,他忽地晕厥,睡在那张椅子上。
疾风眼中流露出一丝疼惜,捋了捋,他额间被细密的汗水,打湿的墨发,露出了被遮住的面庞。
他怎么忘记了,他不能在阴暗潮湿的地方久留,那凰逆本就是煞气极盛之物,那魂魄也是凝聚了三百年来的怨气,煞气自也不会好的哪里去,二者和一,相生相克,但凰逆的凰灵,天生向阳,唯有如此,才能够压制那上神巅峰修为的魂魄。
他曾听他提过,也许是过了二十岁,那封印在苍云门,经历他的冲破本就衰弱了不少,在以前更是直接封印邪神魂魄的,自然也会镇压煞气,如今应该是消弭了。
也许到后来,在别人眼里的风光,却要像疯子那般活着,近来的煞气发作,终究是越来越频繁了。
疾风将他抱回了朝阳殿,便投身于藏书阁,寻找解决之法。
狂雪飞过虚空,遮盖天际。远处雪山上沉默的天空,淡淡的黯然,逐渐被那腾起的光代替。
经历万年,那传承之门大开,想必也是想要世人知道,早在远古的古时。自古圣人多寂寥,也许更希望在万年后,有人能够记住他们,能够理解他们。
传承之门一张一合三日,虽然与以往不同,但这肯定不是普通传承能相比拟的。
雪山之巅,光华冲天,隐隐形成法阵,而与那三座雪山顶峰,形成三角之势。也许这法阵就是通往传承的入口。
风噬痕一人漫步在雪山,北风烈烈,狂雪拍打在脸颊上,犹如针扎的刺痛。
艰难的行走在那厚厚的雪堆里,淹没脚踝,淹没了一小半的腿。
需要观察一下地形,应该没有人会埋伏在这里。
渐渐他走出这片白雪,御剑而行。因为还需要观察,该从哪里进入,万一出现什么意外,还可以及时有对应策略。
但茫茫白雪,即使遇到一片湖泊,也结成了厚厚的冰块,十几个人踩上去,都不会有事。
但风噬痕用冰元素重新加固了一下,要问为什么他要这么亲力亲为,不仅是为了那一批人的安全。
更是为了,查遍古籍,据说里面有一样东西,返璞玉,可以净化灵魂,压制煞气。
无论如何他都要试试,看能否寻到此玉,他可不希望,到最后煞气将他变成了那种六亲不认的人。
离雪域最近的城,都远在千里,不如在此设下一个传送阵,也好直接到达。
但传送阵,需要天时地利,他望了望周围的天空,四面环山,唯有这冰面,与那天空遥遥对应。
他便在此设下传送阵,以免出去时,大雪封路。
他不仅看到这四面环山,连有些路都被那雪山上,滑下的皑皑白雪给封住了。
这里即使出现雪崩,他们也有时间,及时撤离。
离西南雪域最近的城镇,便是鸢城,那里受这偏远的雪域影响,经常大雪纷飞,一年四季,基本都在雨雪里渡过。
但这几日,这个偏远的城镇却异常热闹,大街之上行人匆匆,交易火热。
因为最近城里总是来一些外来、服饰奇怪的人。他们似是都在酝酿着什么,接着那些人越来越多。也来了些服饰统一,仪容端庄的人。有见识的人,便知道,他们大多是为了,西南雪域的传承而来。
便也识趣,这些人的修为定然不是普通人可比拟的,所以也尽量避着,以谦和待之。
茫茫的人群,人来人往,青石路上,淹没了他的身影。
只见一人忽地将他喊停,人来人往依旧好不停歇。
“这位小兄弟。”
风噬痕不禁抬眼望去。
“你是在喊我吗?”今日他换了一袭衣衫,与往日不一样,一袭素色的纯白棉袍,与那不谙世事的书生无异。
他观到,有一人摆着一个摊子,上有几行字。
“略懂星辰秘术,能测前程未来。”
他沉声回道。
“我不算命。”说着便要抬脚离去。
却见那中年人,留了一袭白花花的胡子,面容也算不得祥和,一袭暗黄色的道袍,匆匆上前将他拦住。
“既是有缘,这一卦,我自不会收钱,也骗不到你。算一卦也无碍,准与不准,到时便知。”
风噬痕被他拽着手,无奈坐在他对面,大街之上来往之人不禁微微侧目。
只见那人握住他的手,闭上眼睛,眉头紧皱。
仿佛在探究着什么未知的东西,风噬痕被他唬的一愣一愣的。但魔界又何尝没有这些能人异士,只不过他从来不信罢了。
还有最关键的一点,就是那些人对于他命格的诡异,从来不敢说出真言,疾风也无奈,他也只能不信。
两刻后,风噬痕也不急,就静静的观望着他。只见他忽地惶恐跪下。
“大陆峥嵘初现,唯有尊主。命格诡异,实乃不敢多言。”
风噬痕则像是预料好的一般,摆了摆手,道。
“你起来吧,都说了不测,测了你又不敢说,耽误时间。”语落他便起身离去。
那位中年老道,朗声道。
“望主上,莫忘初心一路走好。”那人又是深深一拜,不过风噬痕却没有理睬。
但前路坎坷,又岂是一两句话,可以说清道明的,情路跌宕,修为登峰造极,他终究要一步一步,走到大陆的巅峰。再往后他也没有看清,也许大陆又即将会毁于一旦。前路,仍未可知,即使他学了半生,也无法完全预算,那坎坷变化莫测的前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