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往远处跑了。”
老头道谢一声,骂骂咧咧的离开了。陈先的心立刻缓了下来,他鬼鬼祟祟地探头向外望了望,门口见老头,便对那少女拱手道:“多谢姑娘相助,只不过眼下有些不便,我得走了。”
少女这一次没有了慌乱,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他一番,然后摇摇头说:“略尽薄力,公子不必多礼。”
随即施了一礼,施施然离开了。
到处都有好人啊...陈先感激的冲她背影拱拱手,回头扫视了一遍周围,突然,他想起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没钱怎么回去啊?
这地方离永州城应该不远,之前坐着道士的车,小半天功夫就到了这儿。但是,那伪道士现在不在啊!
......
费了半天的功夫和口水,陈先用一件外衣的代价坐上了一辆牛车。
一边感受着要把全身震散的颠簸感,陈先一边缩了缩脖子,有点冷...
坐在前面的老农哼着不知名的调子,忽然回头大声问道:“那小郎君,怎的孤身在此处?莫不是被贼人劫了?”
“老丈说笑了。”陈先暗暗气恼,你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吗?
“老丈,什么时候能到永州啊?”
“早哩,急什么。”老农顺手在旁边捋下一根草,含在嘴边。那头黄牛也停了下来,慢悠悠地啃了一口草。
一人一牛,倒是相映成趣。
陈先无奈地拽过车上的一捆干草,枕在头底下,准备睡一觉休息休息。
刚一闭目,他就听见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远处传来,片刻之间,就靠近了牛车。
一个粗犷的男声响起:“老人家,可知道永州城的路怎么去?”
又是去永州的?陈先心里一动,随即又听到几个人在说话,看来在旁边的人不少。
他没有坐起来,而是假装睡着了。此时,老农笑道:“跟着咱走就是了,这永州地段小路也多,指给你们路也会走迷了眼。”
那男子毫不迟疑,道了声谢,随后,陈先就听见一阵马蹄声跟在牛车旁边。
之前累了半天,陈先的眼皮渐渐沉重,很快便真的睡着了。
“三爷,车里还有个人。”一人策马跟在男子身后,低声说道。
男子望了望车里,回答道:“一个小孩子罢了,无需在意。”
“话说回来,这次去永州,恐怕凶多吉少。”另一人小声说道。
因为顾忌老农和车上睡着的少年,他们说话都刻意压着声音,男子跟老农扯了两句乡谈,然后才说道:“此次前往永州,一是打探明教虚实,二来,得查清刺史灭门一案。三,江南一带明教势力猖獗,多有江湖人被害,更兼明教教众向来行踪诡秘,也无法调军征剿,边大人定下一计,命我等联络各江湖门派,约定日期,共同扫清明教妖氛。”
……
牛车戛然而止,车上酣睡的某人后脑勺在车边上重重一撞。
“嗷!”
“小郎君,到了!”老农喊道,走到车旁把车上的东西往下搬。
陈先揉揉眼睛,向老农道了声谢,匆匆向城里走去。
“哎,拿着!”老农陡然扔了个东西过来。
陈先一把接着,竟然是他的衣服。
“您这是……”
“某岂会贪你一件衣服,汝一看就是在红春楼花光了钱,真是惫懒。记得这次教训,莫要再做个浪子!”
老农离开了,他这一番话训的陈先目瞪口呆,红春楼咱是去了,可咱哪有银子花?
陈先惆怅的看看周围,永州城依旧是老样子,城门口此时也没有多少人,守城门的几个兵卒有气无力地站着,看上去活像几个月没睡觉了。
……
仔细望着那个年轻男子,霍平符眼睛转了转,极为肯定的说道:“这个人,似乎是与杨花观观主有些关系。”
“你见过他?”霍平符身旁一个人冷冷问道,语气里有一股骄横的意思。
这个人看上去面相普通,穿着寻常,声音也并非阴气逼人。但他一开口,霍平符一个七尺大汉却顿时吓的一抖,呆了一呆,才说道:“昨日,属下随同韩法主前去刺杀那杨花观观主,这小子就跟在杨花观观主旁边。”
“捉住他,把他带到庆狱。”
“是。”
“啊啾!”陈先把鼻涕一甩,感觉好了点。他琢磨着自己是不是感冒了,另一边,他已经看见了自己家所在的那条街,正要快走几步,一个布口袋忽然从天而降!
“什么人!”陈先眼前一片漆黑,随即就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他头上狠狠一砸,他立刻晕过去了。
“抓到了。”
几个人拖着个大布口袋从小巷子钻出来,光明正大地走在街上,来往的行人大多视而不见,最多也就是好奇的看了看,心想大概是哪家的家仆。
……
“大娘子,又来了一个。”老董斜靠着铁栅栏,偷偷看着正在放开布袋的几个人。不过,他的注意力全在其中一个人腰间,那里挂着一把钥匙。
“老董,不要冲动。”说话的是一名女子,她脸色苍白,缩在角落里。见到老董有点动手的意思,连忙阻止。
老董讪讪地缩回来,女子咳嗽了一声,等那几个人走了后,便小声唤着昏迷过去的那人。
被关在这里很久了,她迫不及待想要知道一点外面的消息。
然而,喊了一会儿,那个年轻的少年依旧没有醒过来。
嘭!
外面的铁门被人一脚踢开,醒着的人立刻向后退了一点。几名黑衣人重新打开关着少年的牢房,将他架了出去。
“这么多天了,此人还是在我们之后第一个被抓进来的。”女子皱眉说道,她恨恨的踹了一脚土墙,问道:“援兵还要有多久才能来?”
“快了吧,若是得知我方家人有难,江南的名门正派不会坐视不理。”老董无奈道,事实上,他也不知道有没有人来救,只能安慰一下女子。
突然,一阵细微的沙沙声响起。两人均是习武之人,听到这点动静,立刻对视一眼,随即默契的看向土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