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男的。”
这话也不算错，只是林昕听后脸色就更难看了。
林昕长得好看，不像宋清泉身上有世家公子般的风流气度，冷清疏离又有些高不可攀，他的好看是虽也带着几分的公子气度，五官也的端正好看的，但气质里有种邪性，特别是在生气的时候，那股子邪气就压不住。
这也是苏果果可以和他肆意顶嘴，可自看到他生气的时候，是真的会软下来了，那是一种不自觉的自我保护行为。
“那个……”她想着要不要将范众的名字说出来，而正在这个时候，她的手机再次响起来了，是一串数字，没有备注，她抬眼看了一眼林昕，将电话挂断了。
可林昕在这个时候起身了，拉着她就往外走，她被他拽到车上：“不是说已经约好了么，去哪儿？”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也要去？
到底还是自己理亏，加上他现在正在气头上，她不太敢火上浇油，说了约定的地方，他开着车一路上都绷着脸。
两人以前相处过程中真的是没有少拌嘴，可那只是相互之间的小小较劲，好多时候过一会儿就好了，可他现在这样是真的很生气了。
“林昕，我真的没有耍你，我只是一直开不了口，也怕你生气，想着当面对你说的话，可能会好一些，是我不好，你能不能消消气？”软软糯糯的声音，林昕的表情稍稍缓和了一下，她也稍稍松了口气，而这个时候茉莉餐厅已经到了。
到了，难道他要跟着一起去见那个范众么？
苏果果打起了小九九，想着要如何开口才能既达到目的又不让林昕着急上火，可这真的是太难了……
“还发什么楞，不去相亲了？”倒是林昕打破了沉默，苏果果的眼珠都快掉下来了：他刚才说了什么话？
“那好，我过去……了？”她说话的语气还有些迟疑，林昕则给了她一个完美的侧脸。
像是得到了赦令，苏果果脸上扬起了一抹似有似无的笑：“那好，我就进去了，能有机会了一定请你吃饭。”
在下车的那瞬间，她听到了一个轻哼，当她好奇地想往车里看的时候，车开走了。
进茉莉餐厅的时候，她抬了一下手腕，七点二十八，差点就要迟到了。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看着站在对面的那个男人，苏果果微微颔首，他伸手：“你好，我叫范众。”
“你好，我叫苏果果。”伸手握住，苏果果不动生气地打量范众。
长相端正，除了黑点矮了点，外表没有什么缺点。
“听说你父母都是老师？”范众先开口，苏果果点头：“嗯，是老师。”
“只是在学校教课，还是有在开补习班？”
“没有，他们只是在学校教书。”
“对了，你在XX单位上班吧？”
“嗯，是，在办公室工作。”
“你们那个单位是个新单位，好多人都是从以前各个单位抽调过去的，李兆是你们的……”
“是我们单位的支部书记。”
“要我说啊，你们那单位一般，你还是得找机会参加遴选考试，说起来还是大单位机会多，接触的人也多，对于今后的发展也好。”
“是，确实大单位各方面都更好一些。”
……
两人的对话是以范众主导的，话题现实世俗，而且他的语气里有种挥之不散的优越感，这一点让人有些反感。而他自己偏偏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不知道为什么讲到了唐朝，这一下子就收不住了，那架势简直要写一部大唐野史了。
女人喜欢男人有多种形式，其中一种就是崇拜试喜欢，显然范众以为自己和苏果果能成为这种关系。可现实上在范众显摆自己的时候，苏果果脸上是挂着笑容，内心就两字：装逼。
这一顿饭吃得很艰难，苏果果有些怀疑自己：你是脑子瓦塔了吧，竟然在这里听他讲这些？
他讲着，她低头弄自己的手机，设了个手机闹铃，三分钟之后，手机就响了，她从包里将手机拿出来，示意一下就去接了“电话”。
回来的时候，脸上带着虚假的歉意：“单位临时有个工作，不好意思啊，要不下次？”
“你们单位就是太小了，人也少，不然各司其职就够了，哪里会下了班还要工作？”范众这话让苏果果不知道该怎么接：“那回见吧。”
“你没开车吧，我送你？”范众和苏果果一起出了茉莉餐厅，看这样子是要显摆自己的车了，苏果果连忙摆手：“不用了，不用了……”
“顺路的事情，不就是红旗路上么？”范众边说边拉了一下苏果果，苏果果眉毛皱在一起，冷声道：“真的不用，这里距离单位也不远，真的……”
“果果，你在这里做什么？”如果苏果果没有出现幻听的话，这是林昕的声音？
扭头果然看到了林昕，他一路小跑过来，笑了个月光明媚。
“你怎么还……”你怎么还在这里？
“这位是谁？”林昕站在苏果果旁边，和范众相对，那语气有些……醋意？
“我是范众啊，林公子你不认识我了？”倒是范众先开口了，那神态一副见了亲人的模样，林昕轻轻摇头：“我该认识你么？”
“我们是省实验的同学啊，你不记得我了？”范众的眼睛在苏果果和林昕之间转：“林公子您和苏果果是……”
“哦哦哦，我知道了，苏果果你是不是又背着我来相亲了？”林昕一把搂住了她的腰，微微侧身，靠近她：“你是想找死吧？”
“林副科长你说什么胡话？”苏果果伸手要掰开他的手，他的手反而更紧了：“这会儿装什么陌生人啊，你是叫……”
“范众。”范众脸上还带着抹笑，整个人显得特别狗腿。
“哦，对了，范众，这是我女朋友，你觉得你和她相亲，合适么？”林昕歪头看了范众一眼，范众那摆手跟摆钟一样：“林公子，这不都是误会么，都是误会。”
“那我就将人带走了，以后要是让我发现你纠缠她的话……”林昕警告范众，后者摇头：“不会不会，有您这样的男朋友，苏果果怎么可能看得上我啊？”
“是吧，看得上你看不上我，那她一定是眼瞎了吧？”林昕说这话的时候，还饶有趣味地看着苏果果，苏果果使劲儿要挣开他，在他觉得快要控制不住的时候，拉着她走了，留下的范众朝地上吐了口吐沫：马丹，这个世道真他妈的玄幻，那林公子什么时候好这一口了？
这边苏果果跟着林昕上了车，刚要发泄对他胡言乱语的不满，他反而先开口了：“你耍了我两次，我还你了一次，还差一次。”
什么鬼，她那时候根本就不是在耍他，可他现在确确实实是在耍自己，好么？
“喂喂喂，你拿那种眼神看我做什么，那个叫范众的有什么好的，一脸的奴才小人相，就你家那条件他只怕还看不上眼呢。”林昕这话倒是说到了点子上，苏果果却还是说了句：“不论范众那人怎么样，你刚才的做法都有些过分了啊。”
“那范众的模样还值得你换衣服来和他相亲，那要是和你相亲的人是我，你是不是还得去找件仙女的衣服穿上？”想到范众那张脸，林昕就不爽得很。
“……”虽说苏果果也觉得那个范众不靠谱，可是他这样捣乱的行为她还是不能认可。
“说话啊，你不是因为那个范众生我的气吧，哼？”
林昕这样一说仿佛她本不该生气似的，这人的三观有时候她也是理解不了。
“我再说最后一遍，国庆放你鸽子和今天没告诉你相亲的事情是我的不对，可我没有耍你，你想怎么想就怎么想吧，我要下车。”
“你说下车我就停车，你当我是什么？”
真是幼稚！
苏果果也不和他多话，伸手就开车门，林昕猛地一下将车停了，拉住了她的手腕：“你疯了吧？”
“林昕，你条件那么好，肯定有大把大把的女人喜欢的，你就放过我吧？”她静静地看着他，这样的话她说出口，林昕只觉得心口发疼，握着她的手也慢慢松开了：“苏果果，你这人真不知好歹……”
“是吧？”与其没有结果，还不如不开始，从来都没有开始就不会有失望，就不会有伤心难过了。
她下了车，他也下了车，看着她越走越远。
长长的一段路，总算有了拐弯，终于不用再顶着他的视线走路了，她放松了些，慢慢朝着家走，迎面而来的人都会用一种很诧异的眼光看她，她不明所以，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脸，竟然湿湿的：她竟然流泪了，什么时候的事情呢，那范众也不算是个良人，不就是个相亲失败么，有什么好哭的呢？
“果果，今天相亲……”苏妈妈开门就看到了满脸泪水的苏果果，她一下子就扑到了苏妈妈的怀里，口里的话是：“妈妈，相亲的那个混蛋竟然嫌弃你们只教书，不办补习班，呜呜呜，我们家就我一个女儿，不办补习班怎么了……”
“那人怕是有病吧？”苏妈妈不理解那人，更理解不理解自己的女儿：不就是相亲对象嫌弃父母不上进么，她用得着伤心成这个样子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