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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亚穆拿王者

亚穆拿的王者——马巴德·海瑞布雷克斯端坐在王座之上,对于两位儿子的争吵不发一言,在旁边的人看来似乎是在考量抉择,但实际上他的思绪却完全没有在这件事情上。

在这位堪称伟大的王者眼中,亚尔维斯用来对付自己兄弟的手段并不高明,而一向器重的小儿子面对哥哥的攻击,反击却颇为懦弱,不免让其有些失望。

目光停留在最近的粗麻绳扎成的灯罩上,视线随兽油的灯火摇曳,却没有什么焦点,对于马巴德而言,十多年的王者生涯早就锻造出了坚硬冰冷的心脏,尤其对于子嗣的要求更多是能力而非亲情,只要能够选出合格的继承人,他并不介意别的儿子过的惨一些,就比如他那病逝的二儿子那样,被其他兄弟击败,赶到了最荒凉的边疆,在和野蛮人的战斗中受伤染病,马巴德没有多加过问,任其自生自灭,至死方才回到王都。

野蛮人是亚穆拿王国的大敌,人种和亚穆拿人也不太一样,主要生活在大陆北部的深山地带,他们有自己的秩序,但没有足够的文明,至今仍以部族为单位生活,无法冶炼金属,少数可以学会亚穆拿语言的野蛮人成为了其部族的智者,可以指导其他野蛮人劫掠和利用材料简单制造武器工具。

按道理这样的落后种族,是根本无法和已经掌握冶炼金属,铸造堡垒城墙,并且发展出国家层次文明的亚穆拿抗衡,尤其是古代的亚穆拿人早已掌握航海技术,与其他大陆建立了联系,学习了更为先进的金属使用技术,区区野蛮人更加应该被同化或者消灭。

不过,这世界上的事总有些是不讲理的。

野蛮人种与其说是人类,不如说是人形巨兽,亚穆拿人在他们已知的大陆中,基本上算是最强壮的那一批了,强大的体魄一直是骄傲的资本,哪怕什么都不会,凭借冰天雪地中锻炼出的战斗能力和强健体魄都能够成为佣兵中的抢手货。但是在野蛮人面前,一向以身体强壮骄傲的亚穆拿人自卑了。

平均身高达到两百公分的亚穆拿人,站在野蛮人面前只能到其胸口,一向胳膊粗细能够和卡拉迪亚人的小腿比肩的冰雪大汉们,在野蛮人同乡的面前,享受着与卡拉迪亚人同样甚至更低的待遇——大腿还没人家小臂粗……

这怎么打?根本不是一个种类的,精通战斗且武器精良的亚穆拿战士,就算面对手无寸铁的野蛮人也不敢直接冲上去,野蛮人随便拔起一颗路边的小树就可以横扫千军。

在巨大的力量面前,盾牌和铠甲形同虚设,武器格挡根本是个笑话。

本来这样的对手用远程武器是最方便的,不懂金属冶炼,没有金属大盾和重甲,七八名弩手用重弩攒射下去,什么猛兽体质都躺下了。

奈何亚穆拿终年的冰雪环境,限制了远程武器的发展,大风让瞄准更为困难,寒冷让精巧的零件难以制造保养,所以在与外界接触之前,亚穆拿人并没有弓弩一类的东西。

当不少亚穆拿商人带着外界大陆的各式武器回到王国,王国战士们才发现,原来弓弩一类的东西对付野蛮人真有用,强大的肌肉让劈砍的力道伤害降到最低,但是箭头的尖锐却可以无视肌肉的阻隔深深刺进去,带来大量的放血效果。

只不过弩弓的精巧易坏性和保养的困难最终让亚穆拿人将其放弃,转而重视相对制作和保养简单,材料也能全部就地取材的弓。

或许是受到重弩的启发,也为了弥补弓箭力量上的不足,在学习了先进的金属冶炼技术后,亚穆拿人对于铁的贮备达到一个高峰,最终开始将一种原始的攻击方式重新全面运用起来——投掷。

强大的体魄让亚穆拿人力量十足,投掷任何东西都十分有威力,随便一个石块都可以将小型猎物的骨头打断,在打猎中非常方便。

可是在与野蛮人的较量中,力量完全处于下风有没有趁手武器的亚穆拿人自然没有投掷的必要,先前金属技术的不足也无法供应大量的优质铁块去铸造投掷物这种半消耗品。

但是当铁贮备量十分充足的时候,亚穆拿人最具杀伤性的恐怖武器随之孕育而生——飞斧!

凭借着弓箭和飞斧这两样利器,亚穆拿人在与野蛮人的战斗中节节胜利,最终将曾经肆虐冰雪大陆的北部野蛮人部族赶到了冰雪大陆最北边的饥寒山脉,并在山峰上建筑了一座坚固的要塞——饥寒要塞,将野蛮人彻底的阻挡在饥寒山脉的另一端。

数百年过去,野蛮人不断向着饥寒山脉的要塞发起进攻,从未停歇。为了生存,一个种族所爆发出的力量是可怕的。

饥寒要塞曾经数次被攻破过,虽然很快就被亚穆拿大军堵住,但是总有些漏网之鱼趁机跑到了王国的土地上隐藏起来,趁机袭击普通居民,获取食物,也因此长久的激发了亚穆拿人对于野蛮人的对抗仇恨。

在这样的环境下,每一位带领着军队收复饥寒要塞的国王都会被冠以伟大的称谓,威望崇高无比。

最近的一次要塞被野蛮人攻破,然后被王国收复,就是在马巴德·海瑞布雷克斯刚刚继位没多久的时候。他不顾大臣们的劝阻,其他继承人存在的威胁,毅然选择亲自带领王国的军队出征,经过数天的血战,夺回了饥寒要塞,并且将所有抓到的活野蛮人和死去的野蛮人尸体绑起来堆积在一起,用冰雪直接覆盖其上,砌成了一座要塞外墙,既缩小了山峰缺口的范围,也因为当天活野蛮人临死前的哀嚎,彻底震慑了靠近要塞的野蛮人部族,吓得他们远迁而去,几年之内都没有野蛮人敢进攻要塞。也正因为这次胜利,本来王位不那么稳当的马巴德变得无人可以撼动。

作为这样一位威严十足的君王,在对待继承人的问题上自然严苛无比,在孩子们相继成年以后,仅有的亲情已经抹灭,马巴德需要的就是让他们决出胜者,以无可争议的姿态接手他去世后的王国。

现如今,三个子嗣中还剩下两个,虽然都不太满意他们今天的表现,但胜负就是胜负,如果三王子也最终被大王子用对付二王子的方法击败,赶到饥寒要塞去守卫,那他还能活着回来的机会还真不大了,马巴德的心里其实清楚一切。

是的,亚尔维斯的计策并不高明,借助大王子身份的优势,在父王马巴德的默许下,干涉朝政,先剪除对手的羽翼,将支持兄弟们的贵族和大臣,要么寻找错误罢免职务,要么借口调派外放,总之让他们势单力薄,然后让自己的手下汇报饥寒要塞频繁遭到野蛮人的攻打,当然这也是事实,只不过饥寒要塞的指挥官早已经是大王子这边的支持者。

接着提出需要一位重量级人物前去镇守,安定人心。一般的有资格出现在国王大厅的贵族大臣们都有职务在身,所以王子们就是第一人选,亚尔维斯借口自己要协助国王,所以就派遣弟弟们前往。

那位可怜的二王子就是在这样的逼迫下,连一个替其说话的人都没有,只得带着自己的军队前往饥寒要塞,在饥寒要塞指挥官的暗中协调下,部下损失惨重,然后自己也重伤病死。

作为老三的冈定,相对较好的地方在于他支持者较多,哪怕被打压了不少,但是仍然有替其说话的人。同时另一位哥哥的前车之鉴也让他充满警惕,有了更多的准备。

对于父王的心思,他恐怕摸的比亚尔维斯还准,他知道只要自己有一个充足而且对亚穆拿王国有益的理由,马巴德一定出言阻止亚尔维斯的穷追猛打,到时候自己就可以推行暗中的计划。

是的,不是因为怕失去自己才阻止,而是自己有对王国有利用的价值才保护自己,自己的父亲现在就是这么一个残酷现实的人。因为他是亚穆拿的王者——马巴德·海瑞布雷克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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