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风和蔼可亲,吹在身上格外舒服,非常心旷神怡。
些许风飘过,吹得满地的草微微晃动,兔子白雪般的绒毛也泛起涟漪,可就是吹不动那人,周身永远是生人勿近熟人勿扰的气息,远离他。
时间好像暂停了一般。
他蹲在地上,手下是一只白绒绒的兔子,轻轻抚摸着,反复重复这个动作,只能看见他背影,以及那只苍白的手,几乎透明的白,却是极好看的,背影萧然孤寂,身边围绕着一股冰凉的气息,显得悲凉,此人像个与世隔绝的黑影,远离光明,沉溺黑暗。
星泽神色讳莫如深,复杂的盯着那个人,心里却无端生起几分烦躁。
见他不肯上前认人,允落也站在原地,心里莫名,终于按耐不住问:“这就是我们要找的人?”
“是的。”身侧人答,这次终于露出一抹笑,只是不达眼底,不是发自内心的笑,她想了想,觉得这笑隐匿着一些情绪,表面看是嘲讽和好笑,实际上……怜悯?
身侧人又问:“你看他像什么?”这次声音很平常,就单纯讨论问题,不带情绪。
听见这话,允落再次看向那个背影,沉默一会儿答:“像个隐居山林的人?”
其实这不是她最真实的想法。
“不对。”身侧人否定。
这次允落很直白,“像个佝偻的老头,死气沉沉,没有活力。”像块腐朽的木头,身上长满了霉菌。
这是陈述句。
他勾了勾唇,“对。”很是愉悦。
“其实以前我和大多数人一样,不,比其他人更……”他斟酌一下措辞,“更难管。”
望着他浓黑的眉毛一挑一挑的,活力四射,允落问:“怎么说?”
“记得刚进来时,心高气傲,不肯服从安排,不肯认命……”他顿了下,没说下去。
允落接话,“所以你使劲皮,使劲闹腾,千方百计挑起事来,然后被狠狠收拾了。”
星泽蹙眉,摆了下手,“意思接近,差不多吧,反正是这个意思。”
“总之我当时可是风靡一时的新鲜人物,违抗命令随心所欲,算是个小霸王吧。”无奈笑了下。
“你挺自豪。”允落实话实说。
“说什么大实话。”他眼神幽怨看过来,“惹了不少事呢,然后就如你所说的,被狠狠收拾了一顿。”
允落好奇,“怎么收拾的?”
顿了下,才答:“抹杀都是便宜我了,灵魂上的折磨才是最可怕的。”
又故作轻松的说:“当然,我哪能这么就认输呢,当然是要和他对抗到底。”
“忤逆他,口头嘲讽他,不知死活要跟他拼命……却始终掀不起风浪,他从来没正眼看过我,就像个无关紧要的……蝼蚁似的。”
“几百年的不服输,多么可笑啊。”
“那你怎么没死呢。”允落耿直。
星泽喉咙一哽,这问的啥,问人怎么还没死,真不礼貌,还是答:“抹杀了不止百次,可对我不起作用啊,杀不死我,哈哈哈~”
的确,没有点本事,谁敢出去搞事,也只有他这个无需担忧死亡的人敢。
允落继续问:“后来呢?”
“后来啊……”星泽仰天长叹,“觉得没意思了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