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
“哇!”
袁弘毅扑在一个男人怀里大哭。
“早跟你说了,钱清玉这个女人是拜金女侠,‘唯财是举’。以前还不是这样的,我也是最近才发现她开始勾搭富二代,可能是看你没前途,果断抛弃,是这个理儿吧。”
这个男人就是和袁弘毅通话的,北京捉妖师协会调查员思成,三十岁,混迹江湖多年,而立之年却至今还未成家。
“今天路上碰到这么巧看见她?我看是她故意想甩你,才约你到长安街……”
思成见袁弘毅哭得伤心,也就不多说了。
……
……
北京炒肝是一道著名的传统小吃,由猪大肠,猪肝等制作而成,并不是什么炒菜,而是以猪的肝脏,大肠等为主料,蒜等为辅料,用淀粉勾芡做成的羹。其汤汁油亮酱红,肝香肠肥,味浓不腻,稀而不澥。
赵记炒肝位于北京崇文区沙子口路28号东南侧,炒肝小碗15大碗20。
钱清玉要了一碗大的,帅男要了一碗小的,钱清玉又点了一盘猪肉大葱包。帅男抱着小香猪,一脸不自然,他是拒绝食用带猪肉的食物的。
“清玉,你和我在一起是不是为了我的钱?”
帅男捋着腿间香猪光秃秃的猪脑袋,翘着二郎腿质问。
“你在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是那种人?”钱清玉放下刚夹起的包子气呼呼地说。
“得了吧你,还装,你都有男朋友了!”
“你不是不生气吗?”
“我怎么可能不生气!”
钱清玉低下头,默默无语。忽然,她眼圈一红,豆大的眼泪一滴滴落在桌面上,滴在猪肉大葱包上,看着可怜兮兮。
帅男冷哼,见她哭得梨花带雨,面容娇丽,心里不知觉少了半分愠怒。
钱清玉一边抽泣,抹眼泪,小嘴里含含糊糊说着:“对不起……”
“唉……”
帅男终究还是叹了口气说:“你怎么能这样?当初我追你的时候,你怎么不和我说你有男朋友?我在你身上花了那么多钱……你……你真是个拜金女!”
“是我爸爸……”
“嗯?”
“我需要钱……”钱清玉低声说。
“你爸爸……怎么了?”帅男好像意识到什么,或许她是有苦衷的……
“去年,我爸爸在协和医院查出癌症……每天都要用一种进口药……我家已经没有钱支持这样大的经济消耗,我实在是没有办法,才出此下策……”
“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钱清玉又哭起来,这次声音更大,惹得店里的客人频频侧目。
“好了好了……你真是的。”帅男白了钱清玉一眼说:“不管你是虚情假意还是真有难言之隐,我都会帮助你,因为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说出爱,绝对不是说说而已。我鲁德定尽管纵横情场,可从来没有见过你这样的女子,你惹上我了,钱清玉。”
鲁德定把小香猪放在餐桌上,从裤子口袋里拿出一张银行卡放在桌上。
“密码是我生日,我还有事,就不送你回家了,如果你还喜欢我,或者喜欢我的钱,那希望下次见面的时候,你是单身。拿去给你父亲用吧。”
小香猪在餐桌上扭着屁股,开始舔那碗摆在鲁德定面前的炒肝,还吃了一块同胞肝。
“哎呀,小猪猪!这是猪肝!你怎么能同室操戈!”鲁德定怪叫起来,忽然发现这炒肝里面的猪大肠、猪肝,也是猪肉啊。
“矮油!以后不来吃了!”鲁德定抱起小猪夺门而出。
鲁德定出门后,钱清玉呆了片刻,低头开始喝炒肝,吃猪肉大葱包。过去一刻钟,钱清玉拿起桌上那张银行卡,用纤长的食指和中指夹住,微微昂起脑袋仿佛在看这世上最美的东西。
“嘿嘿……”
钱清玉红唇上扬,以鲁德定这个家伙出手阔绰的程度来看,这卡里的钱绝对不少。
饭后钱清玉拿着银行卡去取钱,高高兴兴输入了自己的生日,结果好像有点不对劲,密码错误。
试了好几遍都是如此,钱清玉大怒,他刚才也没听清鲁德定说了什么话,只记得密码是她生日来着。
难道……
是农历!
钱清玉没有把钱取出来,思来想去,绝对不可能错!
是自己把自己生日记错了!
她拿出身份证,再次输入自己的出产日期。
啧。
看来这笔钱是捞不到了。
她做梦也想不到,只是因为粗心听错了,鲁德定说的是,密码是他的生日……
“算了,缘分未尽。”钱清玉喃呢道:“还得再坑他一笔。”
钱清玉很清楚自己的行为已经触犯了不可违逆的禁忌,可是钱确实是有魔法的,没有钱,钱清玉就会失去一切。真的会失去一切……
……
……
“人生难得一只鸡!思成哥,我敬你一杯,你就是我的……人生……嗝……”
“我看你还是闲,有空去德云社听相声,不如多挣几个任务,多拿些赏金,女朋友也不至于跑喽。”
“思成哥,你一条单身狗,就别搁这教育我了,哈哈,说到你痛处了吧?”
“你醉了,别喝了,上床休息,我扶你……”思成架起大个子袁弘毅,心说比自己老家过年宰的猪还沉。
两人晚上在家,点外卖,喝啤酒,思成一个人喝了五瓶,袁弘毅只一瓶就醉了,酒量实在太差了,而且是差得过分。
思成叹了口气,如果自己喝一瓶啤酒就醉,简直没脸见人了。
听说人想醉的时候,就很容易醉,袁弘毅大概就是这样。
“熄日法师大人!你要吐能不能就吐!你吐一半又她妈咽下去,我看着都要吐了!”
思成只闻一股浓烈酒气,其中带着温暖的气息,他也忍不住翻江倒海。
“呕!”
袁弘毅一看,也是:
“呕!”
思成吐了一气,满地狼藉,就听到门开的声音。
然后是门关上。
片刻后,一个女人走进来,站在黑暗里,看着被两个男人弄得乱七八糟的家,目露凶光。
“钱……钱清玉!你还有脸回来!”思成看清楚是谁,指着钱清玉大骂。只看到她揪住自己后脖领子,思成整个人飞了起来,下一秒他感觉自己在平行飞行,很真切。
思成摔在楼道里,一下子酒醒,他本来也未醉。门在面前咚一声关上,震得整栋楼的声控灯纷纷亮起。
思成一脸茫然。
……
袁弘毅已经醉过去,总觉得脑子很清醒,可身体却动不了。
他感觉自己被一个娇小温暖又熟悉的人,用纤细的双臂横着抱起,天呐……我好幸福……袁弘毅心想,这个女人好有气概,好有安全感……
十几秒后,他坐在沙发上,衣服被扒光,钱清玉用热毛巾替他擦身体,很温柔,很暖和。
过了很长时间,他又被抱起,十几秒后,他陷入了柔软的床里,只用了半秒钟,袁弘毅睡着了。
钱清玉坐在床头,瞧着这个来自大山里的男孩。
月光洒在钱清玉高挺笔直白玉般的鼻梁上,鼻尖亮晶晶的。
她俯身在袁弘毅额头留下了一个深情的吻。
“我还要。”袁弘毅说梦话,闭着眼笑起来。
“没有了。”
“其实我也很有钱的。”
“嗯。”
“你总是想保护我,我可是男人诶。”
袁弘毅想了想说:“清儿,你应该很强吧?”
钱清玉狭长的眼帘低垂下来,站起身替袁弘毅盖好被子。
“太热了……”
钱清玉弯腰掀开被子,把袁弘毅的脚露出来,他脚趾头动了动。
“嗯……有点凉……”
“我去收拾客厅。”钱清玉不再理他,转身走出卧室,去收拾满地的呕吐物和茶几上的外卖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