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安心想了想,脸上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如果不出件大事,你会下定决心回来吗?我们不回来,我有名正言顺做林夫人的机会吗?我做不了林夫人,那我陪在你身边的二十年光阴算什么?!”说到最后,她的情绪再次被挑了起来。
“这就是你的理由?!”林烨声音嘶哑,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
因为私欲,她可以毫不怜悯地扼杀一条小生命,甚至到了现在,依旧没有一丝的忏悔之意。他是怎样的有眼无珠,才会相信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
“这个理由还不够充分?”安心讽刺地勾起唇。
“嗯……”陆靖祺痛苦地哼了一声,已经愈合的伤口再次被割开,那种曾经的痛苦又变得血淋淋。
她的身子像失去了支撑点,整个人无力地往后瘫倒,两名手下连忙支着她,她才不至于倒下。
“老婆!”林岳宸心痛地唤了一声。
安心斜眼过去,看到她脸上痛苦的表情,心中的快意飙升,决意要让她痛得更彻底。
“一只巴掌拍不响。”她从陆靖祺身上移开视线,直视着因为愤恨而面容扭曲的林烨,“如果不是你儿媳妇那个愚蠢的舅舅,相信不明来历的什么旧情人;如果不是你儿媳妇逞英雄,搭上孩子的性命也要只身去救人;如果不是你无所不能的儿子疏忽,让我们有机可乘,事情哪里会那么顺利?”
安心的话,像一根根针,直戳夫妻俩的最痛,杀人于无形。
夫妻俩无力地对视着,两颗心均已千仓百孔。
儿子的痛苦,儿媳妇的痛苦,倒影在林烨的眼里,他的心像被剥皮切肉那么痛。
“这样说来,刚才我把凶手这个罪名揽上身,是不是亏了?”安心还没有消停,胡乱地指着林岳宸,指着陆靖祺,“你们难道就不是帮凶?!”
“你这个歹毒的贱人!闭嘴!”林烨发疯般地摇着铁门,恨不得马上把安心千刀万剁。
安心绷紧下巴,默默地看着铁笼里的“狂人”,只觉整个的世界天旋地转,天地变色。
要有多大的恨,才会让这个绅士优雅,从不出恶言的男人,出口骂一个女人是贱人?!
从今往后,她的身份是林烨的仇人。
安心咬紧牙关,把积压的愤懑与戾气一起迸发出来,“我偏不!”她的视线阴戾地刮向陆靖祺,把积压的愤懑与屈辱一起发泄出来,“那场车祸为什么没有把你也撞死,好让你去陪伴那个来不及出生的可怜虫?!”
“啪!”
安心的话才刚落,一声脆亮传过来,紧接着,全部人的耳膜被一个女人的惨叫声震动。
“啊----!”
众人顺着惨叫声传来的方向看过去,只见安心脸色煞白,表情痛苦地捂着脑袋。
她的后脑勺被一块不大不小的石头砸中,石头尖锐的边缘在她的头皮划出了一道深深血痕,鲜红的血液从伤口溢出,流淌在她的五指之间。
阴寒的空气里,幽暗苍凉的荒地上,一道杀气极重的身影落入全部人的眼里。他虽然被禁锢在铁笼,但全身上下迸发出来的那股慑人的压迫力,让人觉得他才是主宰者。
拿石头砸安心的人,正是林岳宸。
他心爱的女人,逝去的孩子,岂容得了这种无耻的女人诅咒?!
安心的后脑勺传来一抽一抽的剧痛,血液淌出遇到空气后的冰冷感让她头皮发麻。她摊开掌心,看着满手的鲜血,又羞又怒。
“林-岳-宸!”
她愤怒,却又不敢命人动他,这种纠结快把她气炸了。
从安心的伤势可以看出,林岳宸出手很重。
陆靖祺转眸看向自家老公,感到特别的解气。她微微扬起嘴角,告诉他,她好很多了。
林烨侧过视线,看着自己气场全开的儿子,意识到喊到声嘶力竭,还不如实际行动来得痛快。
“为免夜长梦多,还是快点动手吧。”冷烈阴沉沉的声音再次传来。
“用不着你提醒!”安心把对林岳宸的气,撒在了冷烈身上,“拿过来!”
冷烈脸色不变,把手中的箱子拿过去给安心。
安心气在头上,连后脑勺的伤也顾不上了,一把夺过箱子,放置在椅子上,打开。
箱子里头,放着一支针筒。
陆靖祺就在安心旁边,她望着那支注满透明液体的针筒,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
二话不说,安心取出针筒,摘掉针头上的保护盖,贴到陆靖祺的脸上,轻轻按压,从针头里喷出来的透明液体没有任何气味。
“怕不怕?”她的眼角挑起了一抹阴冷的笑。
陆靖祺僵直身子,脸上没有了血色。
谁也猜得出,针筒里头装着的,是致命的毒药。
“安心……”林烨脸色大变,他摊开双手,示意她冷静,“不要一错再错了。”他现在不敢再刺激她,连语气也放得很轻。
有的人平时一副无害的样子,但疯起来的时候,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
“游戏开始。”安心无视林烨的话,目光在他跟林岳宸的身上扫了一遍,讽刺地勾唇,“死到临头,终于变乖了。”
“只要你不动陆靖祺,我都听你的。”越是危难关头,林岳宸就越表现得镇定。
安心冷嗤了一声,“如果这句话在砸我之前说,我或许会考虑一下。”提到“砸”字,她的神经立刻发出了疼痛信号,她皱了皱眉,直接跳入正题,“游戏规则:你们三个人里,只要有一个人死,其他两个就会得救。”
“你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林烨尽力让自己显得心平气和。而事实上,他的额头已经渗出了密密麻麻的细汗。
“连毒针我也制出来了,你说呢?”安心面无表情地盯着他,“我这个歹毒的贱人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林烨现在很后悔刚才刺激了她。
“本来呢,我会给机会你们商量商量,看看派谁出来壮烈牺牲。不过你们太可恶了,一点情面也不讲,那我又何必跟你们客气……”
当两个男人猛地领会到安心话里的意思时,她已大手一举,把针筒狠狠地扎进了陆靖祺的大腿。
透明液体一推而进,周围的空气瞬间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