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靖祺!你疯了!!”房间里传来一阵歇斯底里的尖叫。
今天是陆愷南生日,家里的亲戚基本都来了,个个闻声跑过去。
看到眼前的情景,众人都张大了嘴巴。
只见陆靖祺狠狠地拽住陆婉祺的头发,双眼通红,脸色苍白如纸。
旁边放着一个画架,一幅色彩斑斓的画映入眼帘,不过更引人注目的是上面那一大滩深深的咖啡迹。
“你这只疯狗!”潘晓蕾冲上前,分开两人,狠狠地推开陆靖祺。
她单薄的身躯失去重心,倒在地上。
陆靖祺全身颤抖地瘫坐着,斜目望着眼前这班人,复杂的眼神里,委屈,愤怒,痛苦,无奈交织。
“你明知道这个比赛对我有多重要,你明知道我花了多少心血才完成这幅画!你这样做,良心不会痛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陆靖祺忍着不让它流出来。
陆婉祺气得咬牙切齿,她没想到这只往日的软柿子,反击起来会这么狠。“你凭什么说是我做的?”她瞪着陆靖祺,艳丽的脸上露出一丝狰狞。
“人在做,天在看!” 陆靖祺咬着唇,睁大眼睛。
“我真的没有!”陆婉祺马上变脸,带着哭腔,一脸委屈地向众人求救。
“婉祺姐姐,就是你!我刚才明明看到你把咖啡泼到画上面。”一个稚气的声音清晰响亮。
一片肃静......
“睿睿,你不要乱说话!”孩子的妈妈急了,连忙拉开他。
“我没有乱说,老师讲我们不可以说谎的,睿睿没有说谎!”孩子不甘愿地被拉走。
半响的沉默......
“靖祺,画坏了再画就是了,今天是你二叔生日,何必坏了气氛?”潘晓蕾自知理亏,向来八面玲珑的她笑着走过去,要扶起陆靖祺。
陆靖祺自然知道她要演哪一齣,“二婶,您刚不是说我是疯狗吗?现在就不怕被我咬?”
潘晓蕾脸抽搐了一下,心里暗想,“这丫头今天反了?”指甲深深嵌入手掌心。
“陆靖祺!你怎这么跟你二婶说话?!”陆愷南大声责备道。
“就是说呀,你爸妈突然走了,不是多亏你二叔二婶,你能有今天?小狗也会感恩主人,你连只小狗也不如?”某亲戚放狠话,要好好抱一下陆愷南夫妇大腿。
陆靖祺缓缓站起身,冷笑道:“就是‘感恩’二字,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忍让,没有半句怨言,但敢问二叔二婶哪一天把我当亲侄女看待?”
“你......!”陆愷南指着陆靖祺,气的手指不停在抖动。
“哎哟!就因为一幅破画,要在这里撒野了?整天幻想着要做什么画家,你爸妈还在的话,看到你这么没出息,不知有多失望呀!”另一亲戚也不甘示弱,马上参上一脚。
“你没有资格替我父母发言!”陆靖祺怒了。
“啧啧啧!看你这骄纵跋扈的性子,没有娘教的野娃子,连‘教养’二字都不会写了?”亲戚们一个个开始七嘴八舌地“教育”她。
一如既往,句句讥讽。
陆靖祺冰冷地望着面前那一张张狰狞的脸,对这些所谓的家人唯一仅存的一点感激都已遗失殆尽。
“之前不是还要抢妹妹的男朋友吗?真的不要脸!”不知谁迸出这一句。
“我没有!”陆靖祺大声反驳,终于体会到什么叫“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还狡辩。”某亲戚歪了歪嘴,一脸不屑,“不过就你这姿色,哪里能跟婉祺比呀?肯定是你一直在那里死缠烂打!”
陆靖祺无语......
陆婉祺勾着手,看着陆靖祺气急的样子,一脸的幸灾乐祸,本来只是想气气那只软柿子,没想到现在会这么精彩。
“二嫂,你们也真够仁慈,放这样一只狐狸精在家里,我看啊,迟早搞到家里天翻地覆。”
潘晓蕾叹了口气,一脸无奈地说:“我也很失望,但始终是陆家人,我们能拿她怎样呢?”
“我们陆家在凤凰城可是有头有脸的,她这德性,不配当我们陆家的人!”
潘晓蕾刚才说那句话的目的似乎达到了。
“陆靖祺,你都听到了?有点自知之明都明白大家的意思了吧?”有人帮他开了头,陆愷南迫不及待地说。
“对呀,不要再死皮赖脸了!”亲戚们附和道。
“我是我爸的女儿,永远都是陆家的人!” 莫名其妙要被赶出家门,陆靖祺看上去很狼狈,情绪有点失控了。
原来他们一直想赶她出家门!陆家现在有头有脸是因为谁?爸爸发生意外之前,把公司经营得有声有色,凭借着良好的信誉,公司成为行业内的龙头企业,财富迅速累积。爸爸一去世,公司股东大变天,公司很快就落入二叔手里,而爸妈留下的巨额财产也不知所踪。
“二叔若想我离开家也可以,爸妈留给我的遗产,扣除这么多年你们对我的养育,剩下的就全数还给我吧!”陆靖祺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陆靖祺提到“遗产”二字,戳中了某人的大忌,陆愷南的脸瞬间乌云密布。
“还是二叔把遗产私吞了?”陆靖祺眼神毫无畏惧。
亲戚们开始窃窃私语,虽然这些年他们从陆愷南那里捞到很多好处,但大哥的巨额遗产,他断然不能独吞吧!
“啪!”陆愷南恼羞成怒,气败地甩了陆靖祺一巴掌。
全部人都惊愕地看着陆愷南。
陆靖祺感觉自己右脸如火烧般灼痛,嘴里渗出一丝腥味,她摸了摸嘴角,手指印上一道鲜血。
陆愷南并没有收敛他的怒气,反而变本加厉,他突然上前,拽起陆靖祺的胳膊,大力地往外面拉。
陆靖祺被拉扯着,用力想挣扎,但二叔好像发了疯似的,她完全无力挣脱。
“嘭”的一声巨响,她已被隔在门外......
陆靖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把自己从回忆里抽离出来。
如此大的屈辱,换作是谁也受不了,但冷静下来,她却有一股莫名的如释重负。她再也不用看着这些人的脸色生活。从今往后,她要为自己而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