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媛失魂落魄地回到家里,宫老爷子正对着他的部下们大发雷霆,一瞧见宫媛回来,宫老爷子更是火冒三丈。
“舍得回家了?夜不归宿,宫媛你是不是翅膀硬了,不把我放在眼里了!我平时就教导你做人的原则……”宫老爷子还没训完,宫媛的泪水就刷的往外飙。
宫老爷子被她的眼泪唬住,音量忍不住放低:“嘿,我都还没说完,你就开始哭起来了是吧,我跟你讲,苦情戏对我没用……”
“老爷子……”宫媛一脸委屈地抹掉泪水,可泪珠子却止不住地滑落。宫老爷子了解她,她这是受人欺负了,于是大手一挥,让他的下属先离开。
“媛媛,你跟老爷子说,谁欺负你了?”宫老爷子一脸心疼地看着自己最为宠爱的外孙女,语气忍不住变得温和。
宫媛双眼通红,可神情却十分的严肃:“老爷子,你告诉我,我妈她到底为什么要离开我?”
宫老爷子愣住一秒,随即他眉头紧紧皱在一起,他敏锐地捕捉到了反常:“你是不是听到别人说什么了?”
“你回答我!”宫媛直直地盯着他,而宫老爷子却避开了她责问的眼神,语气坚定:“你妈就是因为单纯的事故离开了我们,你为什么还要再问我?”
宫媛忽然就笑了:“老爷子你知不知道你一点也不擅长撒谎……我今天见到杜可了,元成宇的母亲。”
空气顿时就静谧起来,宫老爷子嘴唇不禁微微发抖,好似想到了什么痛苦的回忆。蓦然,他拔高音量,声音隐隐掺杂着愤怒:“你不要听某个人胡说八道,她就是为了不让我们好过!”
可在宫媛看来,老爷子这是在欲盖弥彰。
“杜可为什么不让我们好过,您平时说话可没有这么拐弯抹角啊,老爷子你是不是在隐藏些什么?”宫媛看着宫老爷子忽然就一言不发了,顿时劲头也上来了,“您不说是吧,那我自己去找!”
撂下这句话后宫媛就跑上楼去,宫老爷子望着她一意孤行的背影,只觉得呼吸都不顺畅了,他颤抖地跌坐在软椅上,好像力气被人抽空,他无力地倒向椅背,哀伤蔓延开了,“这一天终于还是到来了……”
宫媛在父亲的书房里翻箱倒柜,最后只剩下那个上了锁的柜子没有找过。
宫媛发了狠,用锤子砸开了锁头,这个尘封在黑暗中的秘密终于曝光在宫媛的眼前——那是一本泛黄了的笔记本,上面娟秀的字体显示这是少女的心事本。
宫媛忽然有了胆怯,她害怕看到最不堪的真相,可又不受控制地翻开了书页。
时光静静地流淌,宫媛看着年轻的妈妈像所有的女孩一样,第一次喜欢上一个人,第一次牵手,第一次接吻……而母亲把所有的第一次都献给了一个叫“元漓杉”的人。宫媛看到那个跟元成宇有着一样姓氏的名字,心里升腾起不好的预感——
“1994年10月8日
漓杉今天跟我说他要出国了。出国是现在的潮流,所有有知识的年轻人都巴不得跳出来,去看看国外的世界,所以我理解他的选择,可我控制不住地难受。这是我们第一次的分开。
……
1995年3月2日
没想到那么快就到春天了,漓杉不在的第六个月。我们每周都会通一次电话,我也想给他写一封越洋信,可我们距离太远,他要多久才能看到我的思念。可没想到的是,现在连每周固定一次的电话也变得时有时无了,漓杉跟我解释说他太累了,他现在每天都要写报告,还要当导师的助手,真的是忙的鸡飞狗跳昏天暗地,我听着电话那端没有一刻安静的嘈杂声,忽然觉得好心累。也许我应该飞去美国与他面对面地交谈,但漓杉啊,你也知道,我的爸爸是多么固执古板的一个人,他一定不会同意的。可我真想见你。
……
1995年10月11日
又一年秋来。爸爸看不得我为一个人等待这么久,给我安排了相亲。本来我不想去的,可听说那人是父亲最为满意的人选,我便耐着性子去应付。见了面后,他长的并不是十分英俊,反倒有些傻里傻气的,可这人性格倒是十分诚恳朴实,比起那些油腔滑调的花花公子要好些不少。又问了职业,竟没想到他与你同行,是搞金融的。如果他不说,单看他外表和谈吐还真看不出来。
后来,这个人总是在我的眼前晃悠,就连有危险的时候也是他第一个出现在我的身边,我有点害怕,因为我怕我会忍不住动摇,所以我对他又是恶言恶语又是态度冰冷,可他好像不会介意一样,总是默默地陪伴着我。漓杉,真希望你的身边没有这样一个人。
……
1996年4月17日
今天跟爸爸大吵了一架,他觉得我的等待不值得,他的思想真的是比我想象中的还要老派偏激,认为只要是喝过洋墨水的人都是花心之人。我真不喜欢他这么说你,可我突然想起,我们已有两个月没联系了,记得上一次联系你说要赶论文,才聊了不到两句你就匆匆挂断,我听着话筒里的忙音,不得不承认我们已是两个世界的人。
1996年5月12日
我真的是要发疯了,我恨不得太平洋的水干枯,我能立刻出现在你的面前。
我办理签证,填写非移民签证申请表,入境的目的是拜访朋友,可要写朋友的住址时,我才发现我压根不知道你住在纽约的哪条大道上,我想要打电话问你,可电话却一直打不通。我忽然就在大使馆里绝望地哭起来,那一刻我觉得我两年的等待毫无意义。
1996年5月24日
我觉得我得的不是相思病,是抑郁症。我每天都过得很迷茫,很黑暗,外面的阳光好像永远都照不到我这里。
可连这种时候,陪在我身边依旧是那个笨蛋,明明那么忙,还要围绕在我的身边打转,明明长得就傻,还要扮鬼脸逗我笑……我不可能对他冷冰冰了,有时候看着他,心都会疼一下,因为我从他的身上看到我的影子,都是苦苦爱着一个人而得不到回应。
我答应那个林笨蛋,假扮他一天的女友,去应付为他终身大事操心的母亲。他帮了我那么多,我也应该帮一下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