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人就那么好吗?”秦悦不满地看着风乾易,眼角的鱼尾纹似乎比平日多了些。
当初分开的时候,风乾易也以为,时间长了自己就忘了。
可整整七年,七年没见,再见到她时,还是一样的感觉。
想要跟她在一起,那种念头那么强烈。风乾易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他像是个十七八岁的小伙子,情绪高涨的像是要决堤。
虽然他在她面前总是装出一副冷冰冰的模样,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真的喜欢她。
“我不同意。”秦悦冷冷地看着他,“你别在幻想了,我们这样的家庭,婚姻大事由不得自己做主。”
秦悦的专制风乾易是知道的。从小,他吃什么,用什么,跟哪些人交朋友都得经过她的同意她的允许。
有时候,风乾易觉得他们不像是母子,而更像是囚犯与狱长。
“妈,我长大了,别想我像小时候那样对你服从。”风乾易幽幽地端起茶杯在唇边抿了一口,起身跟她点了下头,“您用晚饭吧,我先走了,公司还有点事等着我处理。”
“现在几点了,公司有什么事儿是要在下班后处理的?”秦悦戳穿了他的谎言,“ 你想去看那个女人,是吧?”
风乾易淡漠地看着她,没有回话。
“那我告诉你,风乾易,你是我儿子,我不喜欢那个女人,所以,你这辈子都不可能娶她。”
秦悦说着站起身来,一袭紫色的旗袍在璀璨的水晶灯下像是闪着光似得,耀眼又华美。
她款款地走到风乾易身旁,拍拍比自己高出一头的儿子的肩膀,嘴角露出一丝阴狠的笑:“你不听我的,就试试看。”
风乾易知道秦悦的性格,她说到做到,绝不手软。
小时候,他在路上捡到一只小狗,便要带回家去养。
可秦悦死活不同意,并威胁他:“如果不把小狗从哪儿来送回哪儿去,后果自负。”
当时风乾易还小,以为妈妈只是吓唬他,霸占着小狗不让他走。可有一天他放学,回家后发现小狗不见了,他找遍了整个别墅都没找到,后来,在当晚的餐桌上,面对一盘陌生的肉,风乾易问:“这是什么?”
到现在他都记得秦悦脸上的表情,她依旧是笑着的,可那笑容里有渗人的冰冷。
“狗肉。”
她语气清淡地吐出两个字,风乾易恍然大悟,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涌。
恶心,还有,害怕。
他没想到自己的亲妈会这么残忍,也没想到,她会不顾他的反对杀了自己心爱的小狗。
人为什么这么恶毒,人心为什么那么难测?所以他对女人一向很反感,觉得那些看上去光鲜漂亮的女人,内心还不一定怎么肮脏。
这也是他那么喜欢沈黛冉的原因。
他第一次见到她时,她就在路边帮助一个受伤的小狗包扎。看到那只狗,所有的回忆在瞬间涌来,而秦悦和沈黛冉在自己脑海中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只那一眼,他便知道,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这个女孩了。
“妈,你一定要这样么?”
“你要听话,或许,我会放她一马。”秦悦冷笑道,“毕竟,我跟她无仇无怨,只要她不纠缠我儿子,我一切都OK。”
“是我喜欢她……”
“你还好意思说!”秦悦说着一巴掌扇了过去,风乾易没想到她会来这么一下,一时间没躲闪开。
“啪”地一声响,让整个客厅安静下来,所有的仆从都垂下头,不敢看向他们。
理得也垂首立在一旁,不知所措。
风乾易不可置信地看着秦悦,没想到他都这么大了,她还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拿出她的家长威风。
他冷冷地勾起嘴角:“你还跟以前一样。”
“知道就好。”秦悦看着自己刚刚打风乾易的手,淡淡说,“所以,你给我想清楚了再说,怎么选你自己决定!”
“可惜。”风乾易忽然凑近她耳边,一字一顿,“我不是当年的风乾易了。”
他说完,对理得吩咐道:“备车,去医院!”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风乾易脸色也阴沉了下来,客厅里顿时冷气嗖嗖而过,明明暖气开的很足,却冷得像是在室外一般。
理得站在原地不敢动,生怕自己一动又被秦悦责怪,只能犹豫地看着那母子二人,不知所措。
“备车没听到吗!”
“风乾易,我警告你……”
风乾易打断了她:“你随便警告,我不在意。”
他说完朝理得勾了勾手,两人一前一后地离开了风家,只留给秦悦一个潇洒的背影。
秦悦气急败坏地对着众人嚷:“从今天起,风乾易不准再踏入这个家,谁敢给他开门,就是跟我过不去,到时候你们的饭碗看能不能保住!”
仆人都吓了一跳,从秦悦出国后,风乾易一直是风家的主人,如今让他们不准主人进风家,这怎么行?
几个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听到没?”秦悦提高嗓音又重复了一遍。
“是!”
“风总,我们真的去医院啊。”理得在风乾易身后不停地劝慰,“老夫人正在气头上,你这贸然地一去,恐怕会更惹得老夫人生气。”
“那又怎么样?”风乾易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随便她生气。”
“老夫人当然拿您没办法,您是她儿子,虎毒不食子,可沈黛冉那边就危险了。”
“我不是让你们派人去保护吗?”风乾易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又重复一遍,“记住,她的一举一动我都要知道。”
理得知道此时无法劝说风乾易,双方都在气头上,都想要硬碰硬,却害苦了他们这些做下属的。
他只能多加派人手在沈黛冉周围,万一她出点什么事儿,理得怀疑风乾易会把他皮扒了。
已经,如今在他心里,她是最重要的,无可取代。
沈黛冉在医院住了两天,第三天出院时,总觉得身后有无数双眼睛一直在盯着她。
她也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但,总觉得有人跟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