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吧，用力地吸！”我仰头望他，看他蓝眸如纱，风吹乱发丝遮掩了脸庞，可他喷洒的气息却道尽了不安。路斯在发抖，在难过，甚至在忧伤。那忧郁的目光，承载了多少的疼痛，一时间令我疑惑。
我按住他的头，叫他吸我血，让他平静下来。可路斯的利齿深深刺入时，裹出的血，却如血色迷宫，耳畔传来那温柔如斯，却高傲冷漠的话语，“吸吧，用力地吸，这是你的最后一次了！”
“啊……”
路斯的指甲深刺入我肌肤中，痛的我靳鼻，这家伙疯了！一旁的七夜见之，忍不住跨步上前，大手冷酷推下发狂的路斯。
“滚开！”七夜一巴掌煽过去，路斯从迷幻中醒来。嘴角的血还在滴答滴答，脸庞神秘地隐在其中，只有眸色充满了疼痛和忧伤。
心痛那么痛，见我为何这般痛？吸出的血，灌入的记忆，一点一滴开启那道千年的门。那个女人到底是谁？为何他路斯想挖了心流干了血，陪她一起四魂纷飞？为何那道光，拨不去云雾，露不出她的脸？为何活了几千年，他才想起，原来某一天他曾经那般爱过一个叫他小淘气的女子......
想起的越多，越是控制不住自己。他仰头嘶喊，双膝跪倒地上，大声疾问，“你到底是谁？你到底是我的谁？”
我怔了怔，看不清他的容颜。只感觉，他此刻脆弱得不堪一击。眼底的疼痛和绝望，和曾经的我好象......
“我是路斯，我是路斯，不是你的小淘气！”他大声怒喊，口中猛地喷出吸入的血，耗尽气力昏厥了过去。
“路斯！”我忙扑过去，拍了拍他的脸。不明白，他到底在问我什么？我是他的谁？不是他的血奴？或许是那一抹和我相似的情殇神色，猛然间想起的忧伤，令我伸臂抱起了他，不忍心他便这般倒在任何人的脚下。
“路斯，你醒醒，喝了我的血你还半死不活的，搞什么？”
“路斯，你快起来，别怪我头上来！”我冷冽地叫他，可他却蜷缩进我怀中，在我温热的肚皮间低喃，“月，我不能没有你。路斯不能没有祈月，不能没有......”
“月？祈月？”好熟悉的名字，似乎在哪听过？忽然间感觉路斯他潜意识中，似乎对那个祈月爱的很深。那种依赖和留恋，捻碎了挫骨扬灰难消却。
“小妮子，离开这个危险的男人！”他会吸你的血，吸干你的身体。七夜的手扬在半空，要为我解决了路斯。
“你懂什么？”我忽然抬起眼皮，将路斯扶起来，低狂反问。
“他会把你当成猎物一样吸食的一干二净，让我杀了他。”
“和你比，他算不了什么。”
“小妮子！”七夜犀利冷酷的青眸，如冰般封冻。我不屑一瞥，抿开唇讥诮地说，“七夜，把路让开。”
七夜抚过耳际，抽出一把青光剑，剑刃对准路斯。一绺头发在刹那间被削断，眼见路斯要被劈成两半，我扬起手，‘啪’甩了他一巴掌。
那声响，震了七夜。
我护在路身跟前，冷冷地问，“你算什么？”
“小妮子......”
“你算我的谁？你又是我的谁？”我决绝地点起脚尖，蔑视于他，讽刺于他，“你根本什么都不是，也没资格管我！做好你的事，或者滚。我红颜身边，不缺一个跟班的，从来都不缺！”
那话，是割裂骨肉的刀刃。一句一句地将他的血肉割成千万片，血淋淋的不堪。
“你敢动路斯一根毫毛，我拨了你的蛇皮！把心给我，你可以滚了。”我的怒视，他的沉默，中间划过一道十里银河......
这一刻，心彻底的碎了。过去的东西，一眼万年，什么都不在了。曾经的小妮子不会这般将他千刀万剐，浸上盐水。曾经的她，也不会伤他血淋淋。甚至连眼泪，七夜都不会再流了，缓缓从身体中挖出了青色珠，走上前两步，拖起我下颌，让我吞了进去。“我，不会再，纠缠你了。”
我不屑冷哼，“你终于懂了我的滋味，别委屈，我和你一样伤痕累累过。”
“我不会再伤你了。”
七夜的长睫眨着泪光，粗糙的大手轻碰我的手，久久之后才松了开。“从此以后，你也不会再见到我。七夜死了，从现在开始世上没有令你伤心的七夜了。”
“懦夫！”
“对不起。”这是七夜从不爱说的话，可对我，他撕破了脸面，想重新挽回。可到这一步，他终于看清了，小虎牙不过是她过去的一场噩梦。而现在，让这场噩梦消散一空，成就他的碧海晴天吧！
转身的刹那，忍耐的泪，还是滑了下。七尺男儿，铁骨铮铮，却在几句话中丢盔卸甲。他缴械投降了，我看着他的背影，却并不快乐。报复的快感有了，可以前的快乐却不会再回来。当他说要放弃时，我的拳头却在攥紧。是不甘心，还是有别依恋，只有鬼才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