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悟空“死了”的消息,很快便传过王者大陆的每一个大街小巷。
无知的纣王并没有意识到,孙悟空的离去意味着什么。他听到妲己想要除掉的人死了,只会兴高采烈。纣王命令人将猴子的尸首悬挂在与摘星楼相对的城门前,筋斗云和金箍棒感受不到任何孙悟空的气息,也只好自发地临在半空与猴子的尸首前。
金箍棒斜挂在筋头云之上,任凭风吹雨打,它们两个不动如泰山。那股坚持,似乎是要等孙悟空苏醒。
扁鹊利用手段,告诉了钟芜艳关于孙悟空已经杳无音讯的事,她穿着一身盔甲,抬头仰望半空中的金箍棒和筋斗云,坚毅的脸庞划过两道泪痕。
“看来,孙悟空真的是死啦!”妲己辞去随从,无声地走到钟芜艳身后。妲己撑着白色的遮阳伞,生怕那寒日里的阳光直射到白皙的肌肤上。
“你真的舍得吗?”钟芜艳没有回头,目光一直投向金箍棒和筋斗云,阳光明媚地照在她的脸上,苍白的面孔有了些许红润。
“孙悟空?我怎么会不舍的?如果他不死,你我就不能完成主人的使命!”妲己说道,“若是完成不了使命,我还倒好,可你就会被主人遗弃!”
“我说的不是孙悟空。”钟芜艳转过身看着妲己的眼睛,“我说的是纣王!”
妲己先是一愣,随即捏起丝巾掩面一笑,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但是过度了一丝惊慌和凄凉的眼神却没有躲过钟芜艳的眼睛。
“你动了情!”钟芜艳确信地说道。
“或许吧!我发誓!只有那么一点点!”妲己用大拇指掐住小拇指的指尖,水灵灵的大眼透过指尖看着钟芜艳,似乎这样就能掩饰眼神里的慌乱。
“能够让你动心,看来纣王并没有那么昏庸!”钟芜艳接着说,“也许他的昏庸或许是被爱欺骗了心智,一个被特意制造出来的爱!”
“我来不是要和你讨论这些没用的!”妲己不屑一顾地说道,“主人说,你在朝歌的使命已经完成,他已经完全信任你!要你回去他的左右,并封你为大将军,与杨戬一起,攻陷我,攻陷这被我弄得不成样子的天下!”
“你呢?大军压境,朝歌顶不住一日!你的使命已经完成,主人会履行他的诺言,给你你的自由!”
“我已经自由了!所以,我才不想离开!”妲己微笑的眯起眼睛,开心的心境一览无余。
“你会死!”
“死有什么可怕的!”妲己说道,“活着才可怕!”
妲己离开了,登入八面玲珑的轿厢,微而一笑,清风四起,倾国倾城。
钟芜艳想着妲己的话,“活着才可怕!”,竟然感同身受。钟芜艳看着妲己离开的方向,突然想起领受女娲命令后离开时的样子。扛着铁锤,迎着阳光四射,视死如归,心里想,“就一个老头而已,一锤下去,骨头都不会有的剩!”
可是聪明的姜子牙并没有相信钟芜艳,而是让她来到朝歌配合妲己祸乱朝纲。妲己让她成为禁军统领,表面看似对纣王忠贞不渝,暗地里搜集情报,保护妲己。
从一个无人问津的魔种,到成为纣王视为生命的娘娘,妲己的艰辛没人能够知道,正如钟芜艳的难处更不为人知。钟芜艳是女娲的使者,信奉生命至上的真理,她从不愿杀死除了女娲命令以外的人。但为了除去女娲的叛徒姜子牙,她却要不得不违背自己的信奉,为妲己除去那些刚正不阿挡在使命面前的善良的人。任务的漫长,超出了钟芜艳的预算,杀死的人更是数不胜数,钟芜艳也曾迷失过,但她认为那是清醒。
要不是被妲己抓下来,钟芜艳认为,此时她一定会和孙悟空在一起,无论在做什么事,都不会像现在这般悲痛欲绝。
好在孙悟空并没有真正的死去。钟芜艳看着远方的天空,心里想,“猴子,此时你一定很自由吧!快活地穿梭于密林,嘴里吃着新鲜的水果!”
钟芜艳好长时间泪如雨下。
最后她收拾了行囊,向着真正的使命而去。一步一回首,看向筋斗云和金箍棒,心中不是滋味。
“嘿!这就走了吗!”
钟芜艳听到廉颇憨厚的声音,停下脚步。“不然呢?”
“我也要走!这个纣王杀死了孙悟空!我可不愿追随这样愚昧无知到竟然埋葬自己的大王!看吧!他的期限就快到了!还有那个妲己!他们不得好死!”
“好啊,你准备去哪?”
“你要去哪?”廉颇憨厚一笑,问道。
“我在问你!”
“呃……”廉颇考虑了一下,“长城!我觉得后裔那小子挺不错的!去看看他的痴呆症好些没有!顺便看看自己亲手种下的花树长成了什么模样!”
钟芜艳想起在长城脚下和孙悟空一起开垦的土地的情景,阳光正好,微风不燥,孙悟空惬意地睡着大觉,自己绞尽脑汁播种浇水。
“一定花开满树!”钟芜艳说道。“告辞!”
“诶?”廉颇看着钟芜艳离开的方向,意外地问道,“你难道不是去长城吗?”
“不是!”钟芜艳将铁锤扛在肩上,手掐腰身,豪爽地说道,“是爷们的话,就别跟着我!对了,见到后裔替我问声好!最好别告诉他猴子死了!”
“哎!”廉颇气恼自己地锤了两下拳头,看着钟芜艳的离开,自责不已。
钟芜艳选择步行。一来可以有足够的时间思考对付姜子牙的计策,二来一路可以打听有没有人见到一只特别的猴子。
孙悟空则一路南下,离开了冰冷的北方。他从不踏入人类的领域,而是遇山进山,遇林入林,风里来雨里去。只为找到心中的理想之地,然后安家落户。
每逢雨天,孙悟空总会忍不住地想起钟芜艳,想象着钟芜艳所在的地方是否也在下雨,想她会不会一身红装地撑伞伫立与雨前,想她会不会像自己一样,将满腹的思念寄予雨滴之内,落下满世界的相思。
终于,孙悟空找到了一个四季如春的大山。孙悟空褪去裹地严实的衣物,面朝着稀薄云雾之内盛开着的漫无边际的野花,蝴蝶双双飞舞,轻鸟对对翩飞。
也终于,花开遍野,思念成灾。
“喂喂!谁在那?哪个山头的?”
孙悟空转过身,看到身后的树林里说话的猴子。
惊喜地完全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