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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你的心思我懂

唐果的妈妈见围观的居民都帮着唐果说话,脸上有点挂不住,心中更加气恼,挥着手叫道:“不关你们的事,不用你们管!”

唐果见她妈妈毫不讲理,对自己的好还比不上周围的陌生人,积蓄在心里的委屈全涌了上来,说:“明明是你自己被别人骗光了钱,又借了高利贷,我劝你又不肯听。现在被讨债的人逼得没处可躲,就来找我要钱,我哪里有钱……”她越说越激动,忍不住泪水纷飞。

围观的居民算是听明白了,纷纷大声苛责唐果的妈妈。有人说:“你这人是怎么做妈的,女儿这么小,应该你给她钱,怎么反而向她要钱,你还是人吗?”

“这个女人真够心狠的,自己欠钱还不上,就来逼自己的女儿,听都没听说过!”

“估计女儿不亲生的,否则哪有这么狠心的亲妈!”

唐果的妈妈大声吼道:“你们懂什么?她是还没有挣钱,但她爸爸有钱!”

林小默又搞不懂状况了,心想:唐果的爸爸不就是你的丈夫吗?你要自己丈夫的钱,为什么不自己去开口?

唐果心痛到极点,真想不明白自己怎么会摊上这样的妈妈,流着泪,尖声叫道:“你嫌爸爸没出息,和他离了婚,爸爸的钱是他辛苦挣来的,和你无关!”

这一下,大家终于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唐果的妈妈是想要前夫的钱,只是开不了口,只能向女儿施压。

不过大家又都沉不住气了,纷纷指责唐果的妈妈不人道,不像个做妈的。

唐果的妈妈可不管这些,她快要被讨债的人逼疯了,已经走投无路,才想到自己的女儿和前夫。她已经约了唐果好几次,想把女儿约出来,让她帮帮自己。可是唐果知道她妈妈的脾气和情况,而且她把爸妈离婚的原因,归结在她妈妈的身上,对她本来就不谅解,所以根本就不理会她。

唐果的爸妈离婚后,她随爷爷奶奶居住在一起。唐果的妈妈不敢找上门去,只能守在小区门口等她。

“你爸爸的钱就是你的钱,你将来总是要养我、给我钱的,现在只不过先把钱拿一点出来,你这死没良心的,总是帮着你爸,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一个女儿,一点也不贴心!”

“我也不想有你这样的妈妈,我也不希望是你生的!”唐果反击。

林小默暗暗为唐果难过,自己虽然有个犯罪的爸爸,但起码很爱自己。

唐果的妈妈气坏了,举起手来就想打唐果。

唐果的脾气也上来了,大声说:“你打吧,把我打死,就当你没生!”

“啪——”唐果妈妈的一巴掌重重地落在唐果的脸上。

唐果被打得一个趔趄,差点跌倒。

围观的人再次纷纷指责唐果的妈妈不应该打女儿。

唐果捂着自己的脸,看着她妈妈,哭喊着:“在你心里,钱比一切都重要,是吧?”

“没有钱谁都活不下去!”唐果的妈妈跟着也是一声大喊。

唐果不再说话,一扭头,向着小区的大门外冲了出去。

小区的大门外就是街道,虽然不是闹市区,但车辆来往不息,车速也不慢。

唐果快步冲向大街,根本就不看过往的车辆,而且还冲得很快,一辆白色的私家车避让不及,眼看着就要撞上她了。

林小默一直关注着唐果的一举一动,见她危险,猛冲上去,张开双臂,将她揽腰抱住,同时大叫了声:“唐果你疯了!”用力把她往后拽。结果用力过猛,再给路肩一绊,两人同时倒地。

唐果摔下去时,倒在林小默的身上,就像身底下有块垫子,毫发无伤。林小默却是痛得龇牙咧嘴,全身的骨架像被压散了似的。

就在他们摔倒在地上的时候,有辆送快递的小型面包车快速驶了过来,“咔”的一声,紧急刹车,一位四十来岁,身穿快递工作服的男子,从车上跳下来,大叫了声:“小果——”大步向着林小默和唐果冲了过来。

那男子冲上前,先把唐果扶起来,嘴中叫着:“小果,你要不要紧?”然后又俯身把林小默拉起来,“谢谢你啊,孩子!”

唐果惊魂未定,看清楚眼前的中年男子后,大叫了声:“爸爸——”大哭起来。

这位中年男子是唐果的爸爸,他是位快递员。

小区的保安见唐果的妈妈来闹事,担心会发生意外,就偷偷地给她爸爸打了个电话。唐爸爸得知情况,心急火燎地赶来,刚好看到唐果从小区内冲出来,若不是林小默拦住她,差点被过往的车辆撞倒,把他吓得魂都快要飞了。

他把唐果从头到脚看了一遍,估计问题不大,从口袋里掏出纸巾,一边帮唐果擦着眼泪,一边问:“小果,哪里痛了,要不要紧?”回头又问林小默,“孩子,你怎样?”

林小默已经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是唐果的爸爸,他揉着屁股说:“没事的、没事的,叔叔,唐果也没事吧?”

唐果刚才又惊又怕,看到爸爸一时情绪失控,这时已经止住眼泪,说了声:“没事、没什么事的,啊!林……林小默……”她这才发现,刚才拦住自己的人竟然是林小默。

林小默笑着说:“我发现你今天不太对劲,担心你出事,就跟过来看看,幸好……”

“你跟踪我!”唐果大声尖叫起来。她脸色惨白,神情十分可怖,刚才被她妈妈打过的左脸上有五指淡红的手指印,目光犀利的仿佛要将林小默千刀万剐似的。

林小默吓了一跳,他本来以为唐果会感激自己,哪想到她竟然会是这样的反应。一时之间弄不明白这是为什么?怔怔地看着她说不出话来。

唐果在心里翻来覆去地想着:完了、一切都完了,林小默知道了我家的情况,也知道了我的秘密,以后怎么在班中立足啊?

唐果的妈妈也冲了过来,看到前夫已经赶到,知道想让唐果帮忙弄钱的事已经泡汤,气得直翻白眼。

唐爸爸指着前妻大声问:“在你的眼中,钱比女儿的性命还重要,是不是?”

唐果的妈妈撇了一下嘴,哼了一声,说:“小果不是没事吗?这事还得怪你,谁让你这么小气!”

“你这个败家的疯女人,成天做着白日梦,这世上哪有不劳而获的好事?你就不能找点正经的事做做吗?”

“我做的事哪里不正经了,我也是在赚钱,只不过运气不好,总有一天我会赚到大钱的,给你这个小气鬼看看!”

林小默见唐果的爸爸已经赶到,他会保护唐果的,没自己什么事了;而且这么一耽搁,回家肯定要晚了,妈妈和奶奶会很着急。他不敢和唐果道别,悄悄地离开,跑到对面不远处的公交站台上等10路公交车。

经历了唐果家的事,林小默想到了那句老话: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也许每个人都不像他们表面那样的光鲜体面,每个人都有不想被外人所知道的难事、窘事、尴尬事。他此前也以为唐果就像同学们猜的那样,是个富二代,现在看来不大可能。

他比平时晚了半个多小时才回到家,丁晓风和林奶奶都急坏了,正准备给班主任马老师打电话询问。林小默这回不隐瞒,说同学唐果这几天家里有事,心情不好,走在路上也会分心,担心她的安全,就顺路送她回家,所以回家晚了。

丁晓风经过马老师的开导后,心情舒畅,感觉身体也好了点,能够自己从床上下来坐到轮椅上。说:“同学之间是应该相互关心,只有你把他们的事当作自己的事,他们才会把你的事也当作他们的事,人与人之间的关心是相互的。”

林小默点头答应,又把唐果平时在学校里的表现,和今天自己所看到的情况说了,心里感到十分迷惑:唐果家到底是什么状况?她爸爸是个快递员,收入应该有限,可她平时用的都是世界名牌,甚至是奢侈品,田苗苗说她的东西都是正品,可她哪来的钱呢?

丁晓风想了一下,说:“唐果如果自己从来不说,那就说明她并不想你们知道,每个人都会有不想被别人知道的隐私,你不也一样吗?所以你不要去探究她家里的情况,也不要把你所看到的宣扬出去,要懂得尊重别人。”

“明白了,妈妈。”林小默回想起在唐果家所在的小区门口,她见到自己时的那一刹那,眼中流露出惊恐的神色。可见她十分担心自己会把她的秘密说出去,估计她今夜肯定会睡不着觉了。

他想给唐果打个电话,要她放心,自己会替她守住秘密的,可是没有她家的电话号码。

每二天早上,林小默像往常一样,踩着上课的时间点走进教室,唐果已经坐在座位上,如果仔细看,还能看出她左脸上有淡淡的手指痕。

在以前的日子里,唐果很少去关心别的同学的一举一动,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专注于自己的事。可今天有点不一样,林小默一走进教室,她就显得十分紧张,抬起头来紧紧地盯着他。

林小默也发现唐果在看着自己,同时还看到她的嘴巴微微动了一下,似乎有什么话要说,但没有说出来。他知道她要说什么,他也想对她说不必担心。可是现在在教室里,不方便说。就想对她展示一个友善的笑容,让她放宽心。

哪知道林小默越想笑得友善一些、轻松一些,笑的反而越不自然。

唐果脸色一变,在她看来,林小默满脸坏笑,不怀好意。再想到平时自己对他冷眉冷脸,从来都不给他好脸色看,他肯定会趁机报复自己的。心中叫着:完了、完了!她都有了逃出教室、逃离学校,不想上学了的想法。

林小默和往常一样,打开书包,取出昨天的家庭作业本,放在唐果的课桌上,然后做自己的事去了。

唐果见林小默暂时没有为难自己,紧张的心情稍稍放松。可自己的秘密握在他的手中,就像一个定时炸弹一样,随时开爆,随时都可以把自己炸得支离破碎。她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上课都没法好好听讲,结果被班主任马老师点名批评。

到了下午第三节课下课时,班长苏逸恒把林小默叫到一边,冷冷地问:“你和唐果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和她有什么事啊?”林小默暗暗吃惊,心想:难道他也知道唐果家的秘密了?

“就是瞎子都看得出来,你们有问题。唐果的目光一整天都没离开过你,而你每次和她目光相对时,总是笑得很古怪,一看就知道你心中有鬼。”

“没有的事,是你自己神经过敏!”林小默决心保护唐果的隐私,心中有了神奇的力量,连苏逸恒都敢顶撞了。“我对她笑,是因为我有学习上的难题要向她请教,你说我能不讨好她一下吗?”

苏逸恒暗暗奇怪,林小默平时表现得很胆小,给人的感觉是懦弱,可这一次他顶撞的很干脆,甚至有点理直气壮,真不知道他哪来的底气?同时又想到,难得真的是自己神经过敏想多了?他不想示弱,冷哼了一声,说:“不管我有没有想多,再提醒你一次,离唐果远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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