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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章 妖孽

在聂尘郑重的承诺之下,所有西陵之修,已经尽数离去了;唯有张武基和吴篙罔留了下来。聂尘落进了昔日紫阳宗一座山头,李在了昔日属于他的一处宅院之中。

“我可以为你除去这些鲜血,还紫阳宗一个清新的样子,你是否有需要?”在聂尘落下片刻之后,那蜜獾和自封也现身了,出现在了聂尘的身后。

“我要清绝一脉之人的鲜血,全部染上我紫阳宗的所有建筑,成为染红我紫阳宗的朱红之漆!”聂尘没有转身,其双目中浮现出许许多多回忆,他的话语低沉而有些哀婉,“獾兄,可否做到?”

“这个不成问题,保证比在那些巨匠、精心涂抹镶嵌的朱红之色更加均匀有致!”蜜獾开口间,其身体已经浮上了天空,悬在九天之上,只不过它的身影,只有聂尘和紫风,能够看见。

但见那蜜獾人立在高空,随着其又爪一挥,整个紫阳宗内,那些流淌在低山的碎肉和鲜血,全部浮了起来,交杂融合,成为了朱红的颜料,在紫阳宗各个建筑之间流转。

虽有,随着那蜜獾右爪一捏拢,那些浮泛在空中的朱红颜料,纷纷附向了那些颜色各异的建筑瓦顶、檐角、墙壁等。

一片红光在聂尘和紫风和双眼中浮泛,整个紫阳宗,在这一瞬间,彻底成为了一个所有建筑都粉饰了朱红颜料的宗派,远远望去,一片红色而恢弘的建筑,矗立在天地间,血光弥漫,严肃而庄严。

这样的红色,甚至比之那凡间粉饰了朱红颜料的皇宫还要红艳,看起来十分地妖异,就好像一座巨大的坟场一般,给人一种十分压抑的感觉。

无论是谁走到这里,都回感受到一股血煞之气,好像瞬间置身在一片血海之中一样;这样的景象,令人沉闷,令人平静,令人感觉威严而肃穆。

“聂尘,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紫风上前,开口问道,“如今我们以紫阳一脉的名义回到了宗派,我们胜利,我们没有令师尊他老人家失望,你不要想太多,逝者已矣,生者如斯!”

“我明白,紫风!”聂尘的声音,恢复了正常的语调,但是唯有紫风,才能从他低沉的话语之间,到受到聂尘内心的孤独和伤感。

毕竟他和聂尘都是历经生死,一起走过来的,聂尘的所思所想,他自然理解;而现在,浮泛在聂尘心中的孤独和悲伤,他的心中,又怎会不存在呢?

他们的亲朋好友并不懂,甚至最近,连紫清和紫影子,以及方木,都牺牲了……子凡的背叛,绝对是不小的冲击……

但是人总是有区别的,聂尘的性格,很少会有软弱的时候,风风雨雨,他都能走过来,比之紫风,显然更为刚烈;但是紫风也是一个一直坚强之人,但是他却比聂尘性格柔和了许多,在某些时候,性格柔和的人,总是能够比之性格刚烈之人,能看得更开。

那些性格柔和之人,懂得调节自己的情绪,这是紫风相比于聂尘的一个有点,也是聂尘非常需要的一点;聂尘面对孤独和痛苦的的方式,并非是调节,而是选择默默地硬撑和忍受。

清绝一脉之人的鲜血,已经化作颜料染红了紫阳宗,就在蜜獾落下来的那一刻,天空之上,偏北的太阳渐渐被乌云所遮蔽,嘀嗒嘀嗒,淅淅沥沥的雨滴,从九天坠落而下。

渐渐地,这雨越落越密,远远望去,紫阳宗被一片烟雨所淹没;聂尘、紫风和蜜獾的背影,也在这片密集的雨中,变得朦胧不清了。

他们站在那里,谁也没有开口,该说的已经说过了,此刻,对于聂尘和紫风而言,沉静在已经逝去的美好的回忆中,虽然是一种悲伤的过程,但却同样蕴含了无限的欢乐。

紫阳一脉历经浩劫,如今再度崛起,在聂尘和紫风的手中,以从未有过的、也许是他们的师尊紫阳都不曾想过的强大的姿态,屹立在了修真界;那些逝去的人,在九泉之下,一定能够心安了。

紫阳若在世,一定会为聂尘和紫风的成就而感到骄傲和自豪;想到这一点,聂尘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而紫风的嘴角,也露出了很少出现过的,淡淡的微笑。

“他们都是经历过绝望之人,深知这世间的黑暗之深!”蜜獾站在聂尘二人的身后,沉默无声,他能够感受到因为聂尘二人,弥漫在空气中的一种忧伤而又蕴含欢乐的气氛。

“人族也罢,妖族也罢,都是一样的,都有黑暗笼罩的地方。”蜜獾的目光,渐渐从一种迷茫变成坚毅,“我图斯,终有一天,也会夺回属于我族的地域,重振我族雄风,福泽妖族万地,驱散四方黑暗!”

这蜜獾之名,是为图斯,与聂尘和紫风有着类似的遭遇,虽然不是亲身感受,但它却能够明白聂尘二人心中、一如这漫天烟雨一般的纷纷思绪。

“逝去之人,便如这雨,活着的人,便如这植株;我们还停留在烟雨朦胧的阴影之中,而当这一切过去,我们将因为这雨,向着太阳生长,强壮而坚定……”聂尘看向九天之上落下的连绵烟雨,又看向身旁花台中滋润着雨水的草药园,朗声开口道:“世尊,我还活着,我们做到了!”

“是的,他们的逝去,成就了今天的你,也恩泽了今日的我。”看着聂尘有了这般领悟,他微笑着说道:“只有我们永远强壮生长下去,雨的消失,便实现了他们短暂一生的,最伟大的意义……他们无憾!”

“长路漫漫,我图斯,将永远是二位兄弟!”蜜獾也咧嘴笑了,就在这个时候,天上的乌云,渐渐散去了,清新的阳光洒落而下,那草药园中的植株,舒展枝叶,在那一瞬间,格外欣欣向荣了起来。

……

“哎呀,我的大兄弟,好久不见,你又变帅了!”吴篙罔和张武基御空而来,落在聂尘他们身后,很是热情地打着招呼,向着聂尘他们走来。

“是你们!”蜜獾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二人,但它的样子,看起来总是有点凶,似乎就要冲上去干一战一样。

“哟,聂兄,把你的宠物看好,这小个子坐骑,有点凶……”张武基笑着,向着聂尘走来,完全忽视了蜜獾,但接下来,他二人的惨叫声,顿时响彻了紫阳宗。

“这……”紫风本欲提醒他二人,但是还是晚了,但见张武基和吴篙罔二人,双脚被那小小的蜜獾抡住,砰砰之声不断向着,地面的雨水四溅;蜜獾一手抓住一个,抡了起来,就在地上对他二人一顿狠砸。

“你们叫谁坐骑?说谁是宠物?”蜜獾停了一下,问了一句,却不等他们的回答,再次将他们快速抡了起来起来,继续在地上一通乱砸。

“哎!”聂尘脸庞抽搐,不忍去看这副惨象,任谁都好,可千万不能惹这个家伙;算着两个倒霉,也算给他们一次教训了。

“啊,啊……”蜜獾一通砸完,那两人躺在地上,身体不断颤抖,微微抽搐着,口中发出的声音,也断断续续,只剩下了沉闷的低吟。那二人直接被蜜獾砸闷了。

“快叫图爷爷!”蜜獾并没有罢休,走到了他二人之间,眼神之中流露出凶光,看得那二人一阵恐惧。

“图爷,图爷爷饶命啊!”

“是,是我们错了,图爷饶命!”张武基和吴篙罔心下便知晓,这回遇到了个狠茬子,不管是有意无意的玩笑,还是不要乱开了,大大咧咧,恐怕还要被教训。

“下不为例!”那蜜獾各自不高,直到已经站起来了张武基二人的膝盖而已,但双臂环抱着,凶神恶煞,十分威严。

“图爷,我们知道,下不为例,下不为例!”张武基二人一阵郁闷之中,转身,面向聂尘,但在这瞬间,他们神情一凝,顿时呆住了。

“我说过,非我西陵之修,明日黎明之前,必须走出我西陵之地,你们为何还不离去,还来闯我紫阳宗山门?”聂尘冰冷的话语,悠悠而出,充满冰冷的杀气,看起来,丝毫没有开玩笑。

“聂、聂哥,你这是……”

“有话好说,聂哥,小弟有啥得罪的地方,还请见谅……”张武基二人完全没有想到,刚刚被那凶神恶煞的蜜獾一通乱揍,却迎来了聂尘冰冷的杀意。

“强闯我紫阳宗,你们自己说,该当如何处置?”聂尘淡淡开口,面无表情,目光冰冷。

而应了聂尘的态度,紫风和蜜獾的表情,也变得冰冷起来,还以为这二人,乃是聂尘决定要驱赶和处罚之人。

“图爷,您不要生气啊!”张武基感受到了蜜獾鄙人的目光。

“聂哥,您有话好说,还不行吗,嘿嘿!”吴篙罔顿时觉得为难,前有聂尘,后又蜜獾,礼貌地退走,都已经不能做到了。他们都没有想到聂尘的态度,会是这样。

他们自认为,聂尘一定会给予他们不同的待遇,但没想到却颇不了这个例!

“二位强闯我紫阳宗,我聂尘必须给予处罚!”聂尘缓缓开口,其右手在面前一挥,顿时使得张武基二人深深吃了一惊,心中一阵恐惧,“我罚你们各饮三坛醉仙酿,不得以灵力去花开酒力,只能以肉身去承受。”

六坛醉仙酿,在聂尘一挥间,摆在了眼前的地上,封泥没有打开,馨香的酒气,已经飘荡而出,顿时令人神情气爽。

“啊,哈,哈哈……”

“我的大兄弟,你太会开玩笑了,哈哈哈哈!”张武基二人凝滞了片刻,才反应了归来,原来这就是聂尘的处罚;这二人双眼精光直冒,看着地上的醉仙酿,竟然舔起了嘴唇,蹑手蹑脚地向着六个大坛子走去。

“唔!” 却是蜜獾一声沉重的呼吸,顿时使得它二人,生生止住了脚步,面色夸张的转身回头,对着那蜜獾点头哈腰道:“图爷,您先!”

“我说你们能不这么油腔滑调,可行?!你们太……”紫风站在一旁,看不下去了,但却吃了一惊,只见那蜜獾果断走上前来,一挥之下,收起了那六坛醉仙酿;紫风还未出口的话,生生被蜜獾的动作噎住了,嘴巴张着,双目满是惊奇之色。

“哈哈哈,紫风,图斯兄弟,容我来介绍,这位是张武基,这位是吴篙罔,从今以后,我们都是兄弟,要互帮互助!”聂尘微笑中,走上前来,介绍起张武基二人来。

“张‘无鸡’?吴!‘皋丸’?!”紫风面色一阵不舒服,“这名字怎么这么怪?”

“喔?”聂尘面色一凝,也露出一股不舒服的神色,“以开始到没注意,你们这是什么破名字?!”

“妖孽,我打……”蜜獾却顿时发作了,两爪寒光闪过,张武基二人,已经各自飞向一边,猛地砸在了地面之上,蜜獾身子颤抖,犹似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似的,大吼道:“老子最恶心不阴不阳的妖孽了!”

“图爷,不过一个名字而已,你何必这样激动?!”吴篙罔慢慢爬了起来,一脸憋屈之色,其双眼中,竟然流露出深深的哀伤和无奈。

“呜呜呜……”张武基却躺在了那里,并没有起身,反而哭了起来,嚷嚷道:“老爹,你让我们拼死守着纯阳体就算了,为何还要却这样的名字,让我们四处作践自身?”

聂尘、紫风和蜜獾图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脸懵然,隐隐知道在这二人身上,似乎笼罩着悲剧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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