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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成长

在一座山崖之下,一道高大浑厚瀑布飞落,水流撞击深潭的轰隆之响,回荡山谷之中。聂尘盘膝在瀑布之下,任由瀑布的巨力砸落,一如千斤巨石一般。

他的全身,肌肉释放开来,达到了力量上的最强状态。以此,他才能勉强地区抵抗这道巨大的瀑布的冲击之力,以及面对那瀑布之中,偶尔随着激流砸落的,大小不一的坚硬石块。

“我们种族不同,在道法上我们能教给你的并不多,但炼身之路,却彼此相似,对此,我们还是有些拿得出手的功法和方式!”那两名对弈的老者,已经和聂尘体内的血石残魂,相互间有了足够的了解。

那残魂沉睡前,告诉过他,乱阵山的势力,他完全可以信任。

三日前,正是血石残魂的觉醒,才使得聂尘不惧雨城的威严,最后又在对方的杀招之下,掌控了聂尘的身体,帮助他度过了这一次劫难。

想来,能让聂尘之身,散发出连雨城都为之惊恐的那种“势”,也只有那血石残魂,可能做到这一点了。

事了之后,残魂操控着聂尘的身体,来到了那界中界内,与那两名老者做到了一起,精研起了石桌上似乎久久未曾落过一子的棋局。

这一些列事情,聂尘并不知晓,在他重新掌控身体,清醒过来之后,他只是知晓了是那血石残魂救了他。

其实,他早就知道残魂会出手,毕竟他们已经命运相连,之前那笼罩在他身上,抵抗玉城威压的淡淡红光,便是来自于那残魂。

只是,他不能确定的是,这残魂是否能帮他,在雨城的攻击下活命。毕竟它只是残魂而已,而雨城,是如此之强!

在那血石的空间之内,那些被残魂捆绑、吸收魂力的魂魄,几乎已经化为了一片淡薄的光影,纷纷处在了奔溃的边缘。倘若残魂继续吸收,这些灵魂怕是全部都溃灭消散了。

似乎是因为聂尘说过,要留下这些灵魂的性命,等到回到清绝宗,复仇之日,让他们一起在恐惧中经历绝望,见证清绝一脉的毁灭,然后才让他们一起死去……是以,那残魂再没有继续吸收他们的魂力。

“看来,该找机会,为你收集一些灵魂了!”这是聂尘在感恩残魂救他,在对方再次陷入沉睡之后,心中产生的第一个想法。

现在,聂尘在这瀑布之下锤炼着肉身,这是因为他受到了那两名老者的指导。

“你完全没有开发你肉身的当有的潜力,在每一个极限值之下,都要最大可能地去发挥它的力量,否则就算你潜力再强,终究是将之浪费了!”

这些话,令得聂尘对于自己的炼身之路,认识地更为清晰了。原来,他一直都在尽可能地回避一个极端,即一如清尘那般,将肉身炼死了。

却正因为如此,他没有完全凝练出自己的肉身、在现有的潜力之下,最为强大的力量、坚韧度和生命力……

“肉身是否走向死胡同,并不是完全因为急功近利,更与功法,有着很大的关系。你所言的那个名为清尘之人,怕是走上了一条速成的邪道炼体之路,根本不能与你的这种蕴含大道的炼体方式,相提并论。”

两名老者的声音,烙印在聂尘的内心,回响在他的脑海,使得他的明悟,越来越深刻。

“其实,以你的这种炼体方式一直走下去,根本不需要担心走向极端,你需要担心的,只是你是否能够完全地,锤炼出本来就应该具有的强大力量。力量的变强,便是你身体的变强,便是对于你坚韧之肉身的最大发挥!”

……

三日以来,聂尘一直都盘坐在这里,不远处,那只雪白的、浑似猫咪的小兽偶尔前来探望他,露出不耐烦的神色,却始终没有去打扰聂尘的修炼。

后来,那灵豹也来了,竟然和那雪白小兽从瀑布的神潭之下,抓出一条条金色或紫色的大鱼,架起火烧烤起来。

烧烤大鱼的香味飘来,令得聂尘都有些坐不住了……那雪白小兽的烧烤技巧和讲究程度,直接使得那灵豹,看得目瞪口呆。

“要是没把这几伙讨好,我的腿是不是也要经历这么多道工艺,还要被涂上这么多千奇百怪的辅料,然后被烤熟吃掉?”灵爆想到这里,不觉有些庆幸起来。

在那烤鱼成熟之际,轰隆之声响起,聂尘一步冲出了瀑布,来到了烤架面前,一脸嬉笑地向着那雪白小兽讨要了一条喷香的烤鱼。

“啊!”两兽一人的脸上,都露出陶醉之色。

可令聂尘心惊的是,在鱼肉下肚,在那么多辅料的作用之下,所食之物,竟然直接化为一股股清流,在他体内流窜起来,最后融入了他的肉身之中。

聂尘顿觉神清气爽,浑身力量更为充沛,比之吃了灵药的感觉,还要厉害得多。她一头插进了瀑布之下深潭,一会儿,便又抛了上来十多条大鱼。

……

“真香,这可真是好东西啊!”七八条烤鱼下肚,一身精力充沛无比。

聂尘感叹起来,躺在石板上,灵豹和那小兽也是如此,四脚朝天,露出享受之色。

“听说外面的世界,美食繁多,真是期待啊,你到底什么时候带本皇出去?”雪白小兽舔了舔嘴唇,打着饱嗝开口。

“嘿,虽然外界,食材也许不如此地,可在那茫茫红尘之中,各种美食,只有你吃不完的,只有你想不到的!”聂尘曾经也游历过凡人的世界,比起修士修行的单调和枯燥,人间红尘,他认为实在是太美妙了。

“搞得我也想去转一转!”灵爆有些羡慕地开口。

“你赶快修成人形吧,不然本皇无法忍住啃只黄金豹腿的冲动呀!”雪白小兽很是认真地感叹道。

“是,黄尊!”灵爆打了一个激灵,翻过身子,悄无声息地便离开了这里,前去修炼了。

“哼,我去收集我的东西了,只要那外面的世界,确如你说得那般美味,本皇重重有赏!”小兽拍了拍自己毛茸的地胸脯,化作了一道白光消失了。

聂尘躺在石板上,却没有即刻起身,而是嘴角洋溢出微笑的同时,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思念。

曾经,他也这般惬意地生活过,可是这个“曾经”,是不可能重现的过去……那时,就连师尊紫阳,都曾亲自为着聂尘,烧烤过山兽的腿肉;那种味道,和他方才所吃的烤鱼,有些相似……

“师尊,我逃出来了,我活下来了……而且,似乎,我也找到了自己的依靠……”血石残魂和乱阵山,就目前而言,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他都已经和他们成为了一个整体。

“师尊,我该如何去面对她们……如果是你的话,应该会知道最好的方式,便告诉我吧!”聂尘心中,有三个身影浮现而出:清莲、雨月烟、天露子。

“如果她们在将来成为我的敌人,我依旧会杀人。”聂尘面色突然有些冰冷,也有些疑惑,“师尊,我这样的选择,是对,还是错?”

其实,经过这所有的一切,聂尘年轻的内心,本应该十分缭乱才对;可是穿越了无数生与死的风波之后,他明白了自己要做的事情,以及真正值得自己去追求和守护的东西。

复仇的信念,从来不曾在他的心中,有过一丝动摇;而变强,直到能够不受威胁地与紫风等关心自己的人,不受压迫安然地活着,是他心中最深的渴望。

穿越了惊涛骇浪,自己的所爱,离自己只是越来越远了……从此,一个人,便会渐渐地忽略掉自己曾经渴望的爱,转而,去珍惜和爱那些自己不爱、却无比珍爱自己的人。

这不是对生命的妥协,而是一种成长……而聂尘已经成长了。

他再也不是曾经的那个天之骄子,那个心意高远、却抱着单纯幻想的年轻修士了。

“力量……”聂尘淡淡开口,站了起来,面色一片坚毅,目光十分坚定。“我要变强……”

他再次向着瀑布之下,一步跃了过去。

既然那两名古老的仙人,都认可自己炼体的修炼方式,且认为他完全没有必要、担心将肉身炼进死胡同的可能之后,聂尘便再没有什么顾忌了。

他此刻,顶着瀑布和那些乱石的冲击之力,不断锤炼这自己的体魄,并使得自己的力量,不断地变强。

其实,三日以来,通过这般魔鬼般的训练,他竟然惊诧地发现。自己那表层的血肉,比之以前,更为强壮坚韧,且渐渐的与那浅层的、处于炼肉境的血肉融合在了一起,成为了一个通透的整体。

这便意味着,这样外部的锻炼,将令他已经无比强壮坚韧的肉身,成为一个完美的整体,从而更加强盛,更加坚不可摧而富有生机。

表层受损,浅层的恢复力足以很快将表层修复;而在都受损的情况下,因为连成一体,所以整体的恢复能力,也远在以往的单层之上。

“果然如两位仙人所言,涅身诀是一种内部的炼身方式,是从内到外,来塑造肉身,培养潜力。”聂尘盘膝瀑布之下,一块巨石砸在他的头顶,瞬间炸裂,他丝毫不为所动。

“而要彻底开发潜力,还必须内外结合,要以外部的锻炼,去激发出我的肉身,本就拥有的潜在力量,从而到达一定境界之内,最强的力量和坚韧度,以及最为强盛的生命力。”聂尘目中,闪烁出明慧和自信的神色。

隆隆之声从头顶传下,又一块更为巨大的石头,轰然砸落下来。

聂尘猛然站了起来,面色一凝,双手向上一举,手掌张开,砰地一声,一把便将那巨石擎在了手中。他的膝盖倏然弯曲,但也仅仅只是弯曲了一半而已,便在他的咬牙之下,一点点、生生地站直了。

聂尘身躯笔直,肌肉隆起,很是健硕,举着这块像一座山一般的巨石,加上大瀑布垂直落下的冲击,他此刻所承受的重量,已经达到了一个极为恐怖的程度。

这些在瀑布中翻滚的巨石,都是经过千磨万击后的精粹之石,比之普通石头重了不知多少倍……可以想象,与此刻他承受的重量相应的,聂尘的力量,一样达到了一个极为恐怖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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