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拜了师,不知你何时随为师回门内?”杜仲那颇有些急不可耐。
那可不,谷中得了两个小子,一个比一个活得佛,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可以继承衣钵的人,他怎么能不急呢?
那肯定得赶紧地带回去,然后再在她的脑子里更种塞,早日能担起师门,他好出去云游四海。
“还请师父等我些时日,待我了结这边的事,自与师父回药王谷。”
杜仲虽有些失望,但不消一会就又抛之脑后,神秘兮兮地问道“丫头,上次见你替老朽施针是老朽就有察觉,你身子寒气着实深了些。”
倾颜心里有些惊讶,他在那种情况下还能有那么精准的判断。不过也没打算隐瞒“是。自幼便中有寒毒,数月前不幸落入湖中,此毒便越发猖獗了,时常复发。”
“时常复发?”柳广白有些奇怪,如果不是上次她体内寒气外泄,他还是在看不出她身中寒毒,顶多是身子娇弱些。
倾颜点头“确实是时常发作,不过从前练过些武,有内力压制,所以未发作时看不出来。”
柳广白了然地点了点头“但这压制之计毕竟治标不治本,实为下下策。”
“说来惭愧,虽钻研医术多年,但并未找到方法救治。”
寒毒实际并非顽疾,但她所中寒毒有所不同,这毒是下在她母亲身上,她在腹中便损了身子,加上那么多年前院送来的药里的那位……身子更是亏损得紧,决计是受不了一般治疗寒毒的法子。
“有练武的底子啊?”杜仲跃跃欲试地在怀里找了找。
倾颜抿嘴淡笑“不过是轻功尚可,其他的……”她纵然有心,也身子也负担不起。
“无妨无妨!”杜仲拿出一个蓝皮本子“你且将这本《武林秘籍》收好。”说着,笑容越发慈祥了“这个心法正好属极阴,于你体内寒毒恰可以毒攻毒。”
倾颜接过薄薄的书,手不禁有些颤抖,若真能痊愈……
不,不,暂不必想如此多。
以免……
倾颜强忍下内心的激动,直直跪下,磕了三个响头“此三拜,皆谢此生能拜与您门下。”
她年龄尚幼,但严肃的语气撂谁都不禁相信她其间的认真与诚虐。
杜仲心头一触,赶紧将人扶了起来“赶紧起来,我们药王谷的可不兴这一套,你可别跪得老朽折了寿。”
倾颜微微躲过他的手,又是狠狠地磕下一个响头“此一拜,多谢您救命之恩。”
整整四个响头,她再起身时,白洁的额头已经泛红了一片。
“好了,你们可别在我这小药堂演什么师徒情深,我这还要诊治病人呢!”
“柳师兄!”
柳广白被他这么一喊,全身上下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何事?”
“老夫这小徒弟既然还有要事不能同我回药王谷,老夫这个做师父的自然不能撇下她先走了,你说,是吧!”
柳广白检查草药的动作一僵“你要留便留。”
杜仲圆了一个心愿,满意地点了点头,再次开口道“柳师兄!”
柳广白的眉毛突突地跳着“又如何?”
“师弟此次出谷匆匆,未有银两傍身,此次诊金还有劳师兄了。”
柳广白“……”
一旁的药童“……”
倾颜“有劳!”
“给她!”柳广白扣扣搜搜地吐出两个字。
“是。”药童感觉自己身后一片凉意,哆哆嗦嗦地走到倾颜跟前“这位小姐这边请。”
“有劳。”
倾颜拿完东西便向柳广白和杜仲请辞,柳广白黑着脸没理她,杜仲倒是当着他的面又往她怀里塞了好些他从药王谷炼制的药丸和那些达官贵人的一些诊金。
“这,就,是,你,口,中的……”一点?
“好了好了,快走吧!”眼见着师兄的脸色愈发黑得能滴墨,杜仲一股脑地全塞进了倾颜手里,便催促着她离开了。
“柳,柳大夫……”
“她都要了什么?”柳广白嘴里问着药童,眼睛却死死地盯着杜仲。
“就,就一些药材的种子还有些普通药材……不过刚刚杜老给她了许多黄金玉器的,她就把本来要去的银两还回来了。”
柳广白看药童那畏缩的样,大步去了库房,看到被掏空了一半的库房,差点当场昏去。
“杜仲!”
杜仲早是逃离生天了,他刚刚可是将他从谷中带回来的全部家产都给了那个小徒弟。
“不过……”他掂了掂小徒弟给他的从柳广白那索来的银子“走走走,吃香的喝辣的去!”要知道药王谷中可就只有他那两个徒弟和他三个人,他们又都手笨得很,在药王谷这么些年,他嘴里都快没味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