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洁和亦郝坐在长椅上听台上的张然祷告,小洁拉了拉亦郝的一角说:“真没想到你二叔竟然是神父,你们家是信教的不成?”
“我们家是信佛的,老一辈也是,几代人里面就出了二叔这么一个奇葩。刚才见到他的时候还说是主叫他在那里等待需要帮助的人,我看是难得偷懒被我瞧见了,随口找的说辞。”小声的编排这自己的二叔,转过来调笑小洁,“而且,不是你们家,应该是‘咱们家’了!”
小洁唰的脸就红了,没好气的在亦郝腰上拧了一把:“哼,就知道欺负我,小心我跟爸说去!”
亦郝坏笑道:“我爸还是你爸?”
“不理你了!”小洁生气的转过头。
唱诗班结束,两家一起在外面吃了晚饭,就各回各家去了。
周一清晨,张亦郝一手按掉闹钟,揉了揉眼睛。
“几点了?怎么这么黑?”睁开眼,入眼的却是一片昏暗,摸索着拿起闹钟凑到眼前,只能模糊的看到表盘。
“啪嗒!”闹钟落在了地上,张亦郝用手摸了摸眼睛的位置,有触感,但只能看到手的大概轮廓。
从床上坐起来,光着脚摸索着打开房门,凭借记忆中的布局从楼梯上下楼,能听到厨房的方向有声音。
“妈,你在吗?”张亦郝出声问道。
“亦郝起床啦!快去洗把脸,你妈在做早餐!”近处传来张赫的声音,那大概是餐桌的位置。
“爸,原来你在啊。”张亦郝的声音有点颤抖。
“一个大活人在你面前坐着,不要无视我好吗?”张赫有点很无语的放下报纸,看着儿子,发现张亦郝的样子有点不对。
张亦郝扶着墙说:“爸,我看不见了。”
“张叔叔早上好,这么急,是出了什么事吗?”徐洁刚走进张家院子就看见张赫火急火燎地上车。
“小洁啊,时间不早了,先去学校吧,顺便给小子请个假。”张赫将汽车发动,缓缓开出车库。
徐洁一听请假觉得奇怪:“张叔叔,小郝生病了吗?”
“嗯,说有点不舒服,这不,正要去医院。你先上学去吧,记得帮亦郝请个假。”
“好,张叔叔再见。”
女生甲:“哎,你知道吗,我们班的张亦郝要退学了!”
女生乙:“什么!什么!真的吗,什么时候的事?”
“就刚才啊,有人在办公室听到他妈妈正在和班主任谈这事呢!”
午后,小洁刚回到教室就听到了这个消息,赶忙问道:“你们听谁说的?”
两个女生听到是她发问立刻就散了,也不回答,小洁只好直接去问老师。当她走进办公室的时候,张亦郝的母亲也在。
徐洁问道:“何姨,这是真的吗?”
“小洁,是真的。”何訚訚搂过小洁,将这个未来的儿媳妇抱在怀里。
“可是,为什么要退学?”小洁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什么退学?”何訚訚让徐洁坐到自己旁边,“刚刚和老师谈好了,先给亦郝办休学手续。”
“可是……”小洁还想问些什么,但何訚訚并不想说,“好了,晚上过来吃饭,明天我们会把小郝送到外婆家去。”
放学后,小洁背着书包就直接来了张亦郝家。
“你先上去吧,小郝在房里。”何訚訚给徐洁开门,示意她上去。
小洁上了楼,来到张亦郝的房间前,敲响了门。
“进来。”
小洁推开门进去,看见张亦郝闭着眼睛躺在床上:“亦郝,今天怎么了,请假不说,竟然还要休学?”
张亦郝眼睛都没睁开说:“没什么,生水痘了,你也早点回去吧,免得传染你给。”
小洁完全不信:“水痘我早就得过了,有抗体不怕!不过就算是水痘那也只是休息一周而已,完全不需要休学,说吧,到底什么事。”
张亦郝听着眼皮一抖:“也没什么,就是视力障碍而已。”
“视力障碍?近视眼?”小洁不明白。
“就是白内障。”张亦郝一脸淡定。
虽然看不见东西,但是冷静下来后感觉了一下,除了走路不能保持平衡以外,障碍物完全无法阻挡自己的脚步,就仿佛是周围有什么直接印在脑子里似的。张亦郝明白这是那天之后的变化,一个月内肯定能恢复。
“白内障!?”小洁不信,“滴沙普ACE了吗?”
“……”张亦郝很无语,怎么提到这个梗了。
小洁继续发问:“到底怎么回事!”
“没什么,就是看不见了。”迫于压力,张亦郝还是坦白了。
“看不见?!!!”
张亦郝反倒是被徐洁吓了一跳:“医生说可能一个月,也可能更长,指不定哪天能好。”
徐洁有点不敢相信,突然想到了什么,将张亦郝的脑袋面对自己说道:“亦郝,你看着我!”
张亦郝睁开眼睛无奈道:“怎么,以为我是恶作剧吗?”
小洁看着张亦郝睁开的双眼中映出自己的模样,却是没有焦距一样,连瞳孔都呈放大状:“怎么好好的就看不见了呢?这要是好不了了可怎么办?”
“凉拌呗,要是一直好不了的话,你就自由了。”张亦郝无所谓的笑笑。
“自由什么啊,你绑我了吗?”小洁被逗笑了,没想到都这样了还有心思开玩笑:“要是你好不了了,那我就一直陪着你,你看不见,我就当你的眼睛!”
“唉,有老婆就是好,来,亲一个!么啊!”虽然他也不知道亲到哪了。
晚上,小洁扶张亦郝下楼吃完饭就回去了。
清晨6点,何訚訚给张亦郝收拾好换洗的衣物和一些杂物,由张赫驾车送到了乡下老家。
张赫将车停好,何訚訚扶这张亦郝下车。乡间的路主要还是泥路,现在刚入夏,近两天也没下过雨,倒也还好走。
在这里白天只要人没出门,基本是不关门的,何訚訚牵着张亦郝的手将他领进外婆家的门,开口喊了声:“爸!妈!我们到了!”昨天从医院回来何訚訚就和父母联系过了。
木质的楼梯上传来脚步声。
“这么早就到了!”略显苍老的声音传来,从楼上下来的是何訚訚的母亲。
“外婆!”张亦郝也很久没见外婆了。
“哎呦!我的小皇帝呦,来来来,让外婆好好看看。”外婆拉过张亦郝,双手捧着张亦郝的脸颊左看右看,“好好的怎么就看不见了呢,是不是看电视坐太近了?”
张亦郝很委屈:“哪有~我连电脑手机都很少玩的。”
外婆心疼道:“你呀,就是不小心,眼睛好之前哪都不准去!”说完上楼给张亦郝收拾房间去了。
这时候门口经过一个背着渔具中年人:“芳姐,咋那么热闹呐?呦,訚訚在啊,这都有段时间没回来了嘿!”
“丰叔!”何訚訚很客气的和中年人打着招呼“这大热天的,还钓鱼呐。”
张赫也走出来打招呼:“丰叔!”
“嘿,小张你也在呐,这两年公司还好吧。唉,我们这老一辈的比不上你们年轻人,也就只能在这旮旯种种田,钓钓鱼。”丰叔很高兴能够见到张赫他们一家子,有点絮絮叨叨的。
“我还羡慕丰叔你呢,每天公司里工作忙的脚不沾地的。等赚够了钱,陪着訚訚在乡下盖间房,在院子里开块地,种种菜,闲了到河边钓钓鱼,过过那惬意生活!”张赫笑着和丰叔胡侃。
丰叔哈哈大笑:“小张你也别太累了,男人嘛,虽然工作很重要,但钱这东西是挣不完的,也得顾着家,一家人平平安安比什么都重要。真要住乡下,就在这盖栋房子,没事陪叔钓钓鱼。”
张亦郝扶着墙走了出来:“陈爷爷!”
“呦,小郝也在啊,今天不是星期一吗,怎么,不用上课呀?”看见张亦郝也在,丰叔很惊讶。
“生病了,请了段时间假,来外婆家修养。”张亦郝答道。
“这生什么病了,严不严重啊?”
“医生说是视神经损伤引起的视觉障碍,没大碍,修养一段时间就好了。”张亦郝淡然的回答道。
“视~什么,哎,反正眼睛出毛病了是吧,没事,能好就行。小郝啊,吃鱼对眼睛好,爷爷给你钓鱼去。”丰叔搞不清张亦郝说的到底是什么,乡下都说吃鱼对眼睛好,既然是眼睛的病,吃鱼错不了。
丰叔离开后没多久,张赫和何訚訚也回去了。外婆走下楼打开电视:“阿郝啊,看不清,就听吧。”将遥控器塞到张亦郝手里。
张亦郝在遥控器上一通乱按,电视机里穿来了歌声,竟然能调到一个唱歌的频道实在是,算是好运的buff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