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为何?”
“以他的姿容,若是女子,这洛阳第一的名声就不是奴婢的了,那么王爷也不会注意到奴婢,自是见不着皇上了,西夏皇帝气宇轩昂,俊美不凡,可都传的我们大唐了。”
“哈哈哈,你这女子倒是会说话。”拓跋睿笑道。
“奴婢说道可是句句属实。”
“你们那洛阳美男子一定没你会说话吧?那么就见了也不会让朕上心的。”拓跋睿说道。一个天子说出如此动人的情话,要是普通人一定觉着受宠若惊。但是,也因他是天子,他话中的诚意,便让人觉着怀疑了。
“那奴婢就不知道了,不过奴婢听说他脑子也好使,但是不知道杜家这些年出了什么状况,生意是差了些去了。但是饿死的骆驼比马大,怎么样也是大唐的四大财神。”
“杜家?你说的是谁?”拓跋睿皱皱眉,听她所说,拓跋睿心中已经猜到了十之八九,但是还是忍不住想确认一下。
“洛阳杜家的杜君逸啊,他可是艳名远扬,他的事,奴婢知道的可不少,奴婢就曾听说京城有户大户人家,家中有两个待嫁的闺女,平时都是温良娴淑之人,有一日竟为抢一张杜君逸的画像打了起来,两姐妹打得头破血流都还不肯想让。”说着,仙娘掩嘴轻笑了起来,“皇上说这杜君逸是不是很厉害?”形形色色的男人她见多了。一见眼前这个卓尔不群的天子,她便知道,这西夏皇帝绝非泛泛,听杜君逸说过,她也明白他对李暖云的用心。所以刚刚对自己的轻浮表现,不过是演戏罢了。七王爷拿自己当棋子,眼前的皇上也一样。仙娘是在打赌,要想真的勾起这个男人的兴趣,一定要说到他感兴趣的人。
果然,拓跋睿一听,脸色沉了下来,但是不多久,嘴角便又扬了起来:“你叫凤……”
“回皇上,是凤仙娘。”仙娘垂目。心中冷笑。果然,刚刚的恩宠,只是做戏。自己的名字,皇上听过了,便忘记了。
“仙娘,今晚你就留在宫里吧。”
“奴婢遵旨。”凤仙娘跪了下去,叩头谢恩。
“起身吧,来人啊,先带凤姑娘去安秀宫。”
门外进来两个宫女,领着凤仙娘出去了。
看着仙娘的背影走远,拓跋睿才转过身,对着七王爷笑道:“皇叔真是有眼光,竟给朕挖来这么一个宝,朕真该好好赏赐你。”
七王爷上前拱手道:“皇上为着国事日夜操劳,如今臣为皇上挑选的舞姬,皇上能够满意,臣已心满意足。”
“皇叔有心了,朕的江山有皇叔这样的忠臣打点着,朕也省了不少心啊。”
“能为国尽忠,是微臣莫大的荣幸。”
大殿上,两个口是心非的男人,进行着一堆无营养的套话。
而后宫内,一个内侍垂着头,往婉芙宫方向疾步走去,修长的身影,看上去……有些眼熟。
屋子里点着龙涎香,龙涎香是极其难得的,千金难买,拓跋睿却把它们都送到了婉芙宫内。黑陶制的薰炉里袅袅冒出的缕缕淡淡的青烟,清凉温和。熏得人们的心神有些恍惚……
是龙涎香迷了人?还是因为她太过渴望,太过思念,而产生的幻像?
如果真是幻像,就让她永远也不要醒来。
缩在床角的暖云终于缓缓地伸出手,轻抚着眼前这张酷似君逸的脸。
一切美好得让她心痛。
“娘子”眼前的幻影,用她熟悉的声音,轻轻叫唤着。
暖云闭上双眼,泪水滑落。
天啊,这一切来得真像。带着温度的脸颊,呼着热气的鼻息,还有那温和清亮的声音。
她又出现幻觉了!
相公坠下山崖,是她亲眼所见啊。
“娘子!”他艰难的几度张嘴,饱受相思的又何止暖云,一股气憋在胸口,半晌之后他才能挤出声音。
他有太多思念、太多担忧,想向她倾吐。
“娘子,我……”
柔软的小手,捂住他的嘴。
“嘘,别说话。”她望着他,满目含情,“别说话,说大声了,你就又不见了。”
杜君逸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轻叹道:“我的傻娘子啊!”她对他的深情,让他心疼。
君逸倾下身,微凉的双唇印上暖云的脸颊,吻去她脸上的泪水,细细的。最后才拥住她,俯身轻吻着她的唇。
暖云伸手,勾住君逸的脖子,以使彼此更加贴合。
良久,暖云的双唇有了温度,柔柔地触感是如此的真实。圈着暖云的手臂紧了紧。
那种真实而熟悉的感觉令暖云惊愕地停住,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望着君逸。
君逸轻笑,重重地咬了一口暖云的唇瓣:“是真的,娘子,我没死。”
暖云只是直愣愣地看着君逸。
“娘子?”
“娘子不高兴吗?”
“娘子?”
“相……”
君逸急忙堵住暖云的小口:“这可是皇宫,你不想我在当一次刺客吧?”
暖云伸手,握紧那双熟悉的手掌,颤着音道:“我真的不是在做梦?”
“不是。”君逸又轻叩了一下暖云的双唇,“我没死,只是受了很重很重的伤,你相公我福大命大,被人救了。”
“老天有眼。”暖云吸了吸鼻子,“没夺走我的相公。”暖云扑到君逸的身上,泪水止不住地流下。
“害娘子伤心,是为夫的不对。”君逸抚着暖云的背,眼里却也泛气泪星。
“不是的,不是的,是我不好,是我任性,要不是我,拓跋睿也不会绑我到西夏国,那么相公也不用因为救我而落了崖。真的……真的是我不好。”这几天,暖云简直恨死了自己。甚至把所有的罪过都揽在自己身上,在愧疚和绝望中过了一天又一天。
杜君逸轻轻地摇了摇头,说道:“这事怪不了你,只能说我家娘子实在是人见人爱,我想这些日子娘子过得也不好,你看看,都瘦了一圈了,可心疼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