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凯叹了口气,“挺好的又怎么样,你也不喜欢我。”
唐昕没有说话,到现在她没办法确定自己的感情,所以也不能不负责的承诺欧阳凯什么,像上次那件事,还不是因为她以为欧阳凯染上了HIV病毒,所以才说要跟他在一起,但是冷静下来之后,发现不是那么一回事,当时的感激之情也就少了许多,平淡了许多。
相处下来唐昕也觉得欧阳凯是个不错的人,但是距离所谓的喜欢,却还是差一段距离,其实自己要是真的能喜欢上欧阳凯也挺不错的,唐昕觉得,至少欧阳凯对自己很好。
唐昕叹了口气,仰望天空,“欧阳凯,你要给我时间。”
欧阳凯笑道:“我在给你时间啊,也在给自己时间,让自己变得更好,变得跟更加合适你。”
“你已经够好了。”这句话唐昕是摸着良心说的,这段时间以来,欧阳凯对自己的照顾细致入微。
“真的吗?”欧阳凯扭头看着唐昕,月光下,黑眸亮晶晶的,“你真的这么觉得?”
如果是真的,这是不是说他离走进她的心里又近了一大步?!
唐昕看着他两眼发亮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当然啊,你又不是小孩,我没必要哄你。”
月光下,她的脸白净秀丽,仿若有一层瓷光笼罩着,唇边一抹浅笑盈盈,像极了月色下盛放的那一朵洁白的茉莉花,清雅而美丽。
欧阳凯看呆了,脑子里突然浮现出那一次在酒吧玩游戏,他和唐昕那一次亲吻,虽然只是蜻蜓点水般,但女孩柔软水润的双唇还是充满了妙不可言的滋味,一触难忘。
“昕儿……”欧阳凯低哑着嗓音喊了一声,双目低垂,视线落在了唐昕的樱花唇瓣上。
“嗯?”唐昕也抬眸看着欧阳凯,娇软的女声,与欧阳凯的低哑形成了截然不同对比。
近在迟尺的距离,四目相对间,风停了,树静了,连月光都暗淡了,四周静谧无声,唯有两颗心脏跳动的声音越来越快,气氛死寂而暧昧。
唐昕有些不适,有种快要喘不过气来的感觉,她忍不住想要开口打破这种氛围,“欧阳凯,我……”
才开口,欧阳凯却突然低头吻住了她的唇瓣,浅尝细品,柔软的,温润的,甘甜的,每一种触感,每一种味道,都是他梦寐以求的美味珍饶。
那一刹那间,欧阳凯觉得就是要他立刻死了,他也觉得值了。
唐昕的眼睛也睁得大大的,唇上那种陌生而又刺激的触感,让她忘了反应,也忘了呼吸,心脏怦怦直跳,快得仿佛就要从她的喉间蹦了出来一样。
一吻毕,她控制不住自己,双腿一软,差点就跌坐在地上,幸亏欧阳凯眼疾手快,及时一只手勾住她的肩膀,一只手扣住她的腰。
“昕儿,你没事吧……”欧阳凯紧张的语气充满了担忧。
唐昕摇了摇头,两只手死死地抓住欧阳凯的大衣,“我没事,就是、就是有点腿软……”
话说出来,唐昕羞涩得头都抬不起来了,觉得自己真是太没出息,太丢人了,不过一个吻而已,竟然就腿软得站都站不稳。
欧阳凯原本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好好的怎么会腿软,但低头看见唐昕羞涩不已的模样,瞬间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他忽然勾唇一笑,那笑竟然有种摇曳生姿的味道,差点让唐昕给晃花了眼。
就是这一瞬间的失神,欧阳凯突然俯身把她整个人打横抱了起来,唐昕一惊,差点惊叫出声,还好她还记得这是夜深人静的时刻,最后的关头忍住了,压低了声音问道:“欧阳凯,你做什么?放我下来!”
“不放。”欧阳凯说道,“时间不早了,你该去睡了,别忘了医生的嘱咐,你现在的身体可不能熬夜。”
原来是抱她回房间睡觉,唐昕也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体不适合熬夜,但是一想到刚刚被蟑螂爬在脚上的感觉,她就忍不住浑身起鸡皮疙瘩,“不,我不睡,里边有蟑螂,刚刚爬我脚上来了。”
原来她不睡是因为害怕蟑螂,欧阳凯想了想,说道:“没事的,别害怕,我守着你。”
“噢。”唐昕闷闷地应了一声,这心里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欣慰还是感动,她也不知道,不过她却是有点儿烦躁,自己怎么好像还挺喜欢欧阳凯的怀抱呢!
而后欧阳凯便抱着唐昕回房了,把唐昕放在床上,欧阳凯才道:“你好好睡,我就在这儿。”
欧阳凯搬了凳子坐在床边,守着唐昕,唐昕看着欧阳凯,温暖的灯光勾勒着他俊俏的脸庞,唐昕觉得不好意思,自己睡不着,却让一个男人守着自己,这要是传出去,肯定不好听,不过这会这事儿也就她跟欧阳凯知道了,传不传出去都无所谓。
唐昕睡觉,欧阳凯就看着她,唐昕翻来覆去的,欧阳凯道:“开着灯睡不着吗,我关了吧。”
唐昕下意识地就回答道:“不,太黑了。”先前不就是她在睡觉的时候关了灯,漆黑一片的时候蟑螂爬到脚上来了,想想就吓人。
欧阳凯打趣道:“那你这样反反复复地,你看又半个小时过去了,你还是这么清醒。”
唐昕很无奈,“睡不着我有什么办法。”
欧阳凯叹了口气,说:“难道是因为我刚才忍不住亲了你,所以你怕我对你做什么吗?昕儿,你放心,我欧阳凯不是那种人,你就放心睡吧。”
唐昕更是郁闷了,“谁说是因为这事了!我要不让你亲我,你还能真亲上我不成?”
“你……”欧阳凯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话,眼睛骤然睁大,所以说刚才的亲吻难道不是他单方面的意思吗?
唐昕也是话出口后才察觉到自己说的有多奇怪,其实当时她确实是可以躲避欧阳凯的吻的,也说不上是什么愿意不愿意,只是在那种情况下,月色那样迷人,空气中仿佛弥漫着暧昧的气氛,她一时没有控制住自己,才接受了的。
唐昕此时顿时羞愧难当,连忙用被子捂住自己的头,“你住口,别说了,真是羞死人了!”
唐昕不知道,她这样的反应反而更加让欧阳凯高兴,这就表示唐昕其实很在意他,也许,唐昕真的就快喜欢上自己了!
他压下自己内心的激动情绪,伸手想要拉开唐昕的被子,一边道:“你快松手,这样把自己裹在里面不要呼吸了吗!”
唐昕知道欧阳凯在拉自己的被子,可她就是不松手,她不想让欧阳凯看见自己的脸,她的脸很烫很烫,一定红得跟猴子屁股似的。
“不管,你先出去,我不要你陪了!你出去!”
就算被蟑螂吓也好,比一整晚都面对欧阳凯强的多,真是尴尬死了。
“好好好,这样,我什么话都不说,就这样坐在一边,行了吧。”欧阳凯很无奈。
唐昕这才道:“那好。”
说着,便是偷偷从杯子里露出半个头来,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看着欧阳凯,像只偷窥的小猫一样,简直可爱到了极点。
欧阳凯真是恨不得把这只小猫狠狠抱在怀里,可他不能,他只能在心里暗自叹气,忍耐着,视线却无法从唐昕身上离开。
唐昕脸红得很,自然不想让他看到,又说道:“不准看我,不准跟我说话,不然你就不许呆在这里。”
欧阳凯点头,把头扭在一边,看着老旧的窗户,还真就不说话了。
唐昕这才把整颗头露出来。
两个人都不再说话,唐昕本来就很困了,渐渐地睡了过去。
欧阳凯呢则一直守着唐昕,直到察觉到唐昕睡着了之后,欧阳凯才转过头来看她,唐昕睡觉的姿势很好,也不乱动,一脸恬静,欧阳凯并不想趁人之危,可是他就是被这张甜美的睡颜吸引了,还是忍不住在唐昕的额头留下了一个浅吻。
而后,他又牵起唐昕的手,自己则靠在床边,也闭着眼浅浅睡去。
夜里,唐昕睡得迷迷糊糊的,隐隐约约的还能看到欧阳凯守在床边,被他包裹在手心里的一只手始终暖烘烘的,这一晚唐昕睡得无比安心,梦里一片恬静安然。
第二天她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出来了,而房间里空无一人,并不见欧阳凯的身影,显然他是醒的比她早,醒来就出去了。
也好,唐昕从床上起来,伸了一个懒腰,这样就不用担心被人看到说闲话了,虽然经过昨晚她对欧阳凯的好感度又上升了,但她骨子里还是很矜持自爱的一个人,如今她还没有决定接受欧阳凯,两人之间身份未定,所以她不想先惹出什么闲话来。
今天的天气不错,虽然气温也很低,但是有太阳,没什么风,因此刷牙洗脸之后,三人一起吃过早餐,易书远就带着唐昕和欧阳凯去看易奶奶。
那是去村里后山的一处小山坡,背靠青山,面朝湖水,本该是个环境优美的地方,只是如今寒冬腊月,到处一片枯败,一眼望去只有满目的萧条。
易书远就在这个地方停了下来,指着茫茫四野对唐昕说道:“奶奶当初就是撒在这个地方,她说不想一个人孤零零躺在地底下,就让我将她撒在这片土地上,她说她喜欢坐这里看日出日落,最重要的是这里回头就能望见村子,只要子孙们回来了她就能第一时间看到……”
易书远说得鼻子酸酸的,想起从小到大和奶奶相依为命的那些日子,他就觉得喉咙似乎有什么哽住了一样,想说说不下去,想哭哭不出来。
唐昕却像是水做的,听完易书远的话,眼前仿佛能看到有个老人,终日坐在山坡上,举目远瞻,视线始终落在村口的方向,目光期盼而执着,她一下子没忍住就哭了出来,两腿膝弯就跪了下去,哭喊道:“奶奶,我是昕儿,是您从来没见过的孙女儿,我来看您来了……”
易书远被唐昕的情绪感染,也跪了下来,“奶奶,书远回来了,一想让您见见妹妹,二是希望您在天之灵可以指引我把那个狠心的父亲找出来,我一定要他回来给您下跪认错……”
兄妹两人各说各的,情绪都很悲伤,欧阳凯站在旁边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最后干脆也跟着在唐昕旁边跪了下来,自我介绍了起来。
“易奶奶,您好,我是欧阳凯,昕儿以前的同学,我很喜欢她,真心想跟她牵手一辈子,今日一见之后,您老人家尽管考核我吧,如果觉得还满意,请把昕儿交给我,我一定会爱她如命,珍她如宝。”
唐昕原本哭得很伤心的,突然听到旁边的欧阳凯这么说,脸一红,满心羞涩,所有的悲伤情绪就随风溜走了,眼眸带泪瞪着欧阳凯,“你、你在奶奶面前瞎说什么呢?”
欧阳凯一脸认真,举起手发誓道:“昕儿,我说的都是真心话,若有半字不诚心,教我天打雷劈,出门就被车撞!”
“不许你胡说!”唐昕听不得他说这样的话,欧阳凯对她的心意如何她又怎么会不知道?在她心里欧阳凯是个非常非常好的男人,不管最后两人能不能走到一起,她也希望他一辈子平安顺遂。
欧阳凯却不肯就此罢休,他看着唐昕的眼睛,每一个字都说得很认真,“昕儿,真的,我希望自己对你的心意,不仅能让你知道,也希望你奶奶还有老天爷知道,我真的很想很想能够一直陪在你身边,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易书远在旁边听得忍不住点头,笑道:“昕儿,欧阳是个很不错的小伙子,你还犹豫什么?”
这下,唐昕更是觉得羞涩难当,忍不住回头瞪了易书远一眼,嗔道:“哥,你跟着起哄什么?”
“昕儿,你看你哥他都觉得我不错呢,你就答应我吧昕儿,我一定对你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欧阳凯没点眼色,继续没脸没皮地说着。
“好啦,好啦。”唐昕羞得头都抬不起来了,“你一直在我左右盯着,我还能跑哪里去?时间到了自然就是你的了,急什么!”